第26章 第 26 章
簡栗越想越不服氣, 難道是他做夢的時候說了什麼難聽的夢話?
他不會罵了喻城吧?
或者夢遊的時候又把喻城打了?
簡栗悄悄走到浴室門口,把耳朵貼上去,聽著裡面淅淅瀝瀝的水聲。
浴室里亮著燈, 門上是毛玻璃,簡栗一靠上去, 從浴室里能非常清楚地看到門上趴著一個人。
喻城動作一頓,沒管他繼續沖著冷水。
房間里很安靜,簡栗貼著浴室門, 除了水聲還能聽到喻城擠洗髮水、沐浴露的聲音。
他漸漸才覺得不好意思, 又不願意走,在浴室門口轉圈圈。
喻城出來的很快, 穿著浴袍, 頭髮也沒吹,發尾滴著水, 水珠順著發尾滴落在頸窩鎖骨,又滑落進浴袍里。
簡栗眼睛跟著水珠走,不自覺的舔了下唇角,嘴唇上有淡淡的薄荷味,好像是他平常塗的潤唇膏。
他什麼時候塗的潤唇膏?
「看夠了嗎?」喻城突然說道。
簡栗這才回神,掩飾般側開頭, 大聲反駁:
「我沒看!」
喻城似乎沒什麼心思和他拌嘴, 繞過簡栗要去卧室。
簡栗想了想,去浴室拿了條幹毛巾跟上。
他一路跟著喻城進卧室, 看到喻城旁若無人的解開浴袍的帶子,打算換衣服。
簡栗抬手捂住了眼睛, 兩隻手各撐開大大的縫隙, 眼睛瞪得溜圓。
喻城解開浴袍往下脫, 突然把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扔了過來,蓋住了簡栗的頭。
簡栗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見了。
他想把毛巾拿下來,又不好意思,只是低著頭看地面,聽覺變得格外敏感。
喻城穿衣服的聲音,系扣子的聲音,拉拉鏈的聲音,這一切細微的聲音像是帶著無數雙小手,探進簡栗的耳蝸,抓得他耳根發癢。
聽著喻城穿完衣服,簡栗趕緊把毛巾拽下來,遞上手裡的干毛巾:
「擦擦頭髮?」
他可記得他剛才扣了一分好感度,得抓緊趕趕進度多加幾分才行,況且他今天沒有新加的好感度兌換安全防護時間,要想法辦今晚待在喻城這裡。
喻城沒接毛巾,任由頭髮上的水濕了新換衣服的領口。
他像是沒看到簡栗一般,徑自路過簡栗去客廳看劇本。
簡栗捏緊毛巾,猶豫幾秒,還是跟了上去。
他慢吞吞地走到喻城身後,把毛巾輕輕搭在了喻城發頂,抬手緩緩擦起了喻城的髮絲。
喻城看劇本的視線被毛巾阻擋,他沒有出聲提醒,仍舊微低著頭,做出看劇本的姿勢,其實已經閉上了雙眼。
簡栗的力道很輕,小心翼翼地,一點點擦過喻城的髮絲,時不時用指尖撥弄一下,看著喻城的碎發穿插在指尖,有些恍惚。
他覺得這個畫面很熟悉,就像曾經發生過很多次一樣。
「你睡著后,我抱你上來的。」喻城突然出聲。
簡栗不懂他為什麼說這個,還是回道:
「謝謝。」
喻城背對著簡栗,神情不辨,聲音冷清。
「酒店門口很多人都看到了,圈內或是圈外的。」
簡栗將喻城的頭髮擦到半干,漫不經心地應著:
「嗯。」
「要不要我幫你吹一下?吹風機在哪兒?」
比起喻城說的什麼被人看到,簡栗似乎更關心喻城的頭髮干不幹。
喻城終於回頭,抓住了簡栗的手腕,黑眸緊盯他,像是要從簡栗的臉上看出什麼。
「你不怕嗎?」
簡栗乖巧的由著喻城抓他的手腕,歪了下頭:
「怕什麼?」
「簡栗,我要提醒你,網路上的一切東西都可以用拍電影做宣傳來解釋,但真的被拍到了什麼現實里的東西,你我都說不清楚,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認為你和我……「
簡栗接話:
「認為我和你在談戀愛?」
簡栗捏著毛巾一角,側頭擦了擦喻城耳蝸里的水漬,末了還吹了吹。
看著重新乾淨的耳朵,簡栗表示滿意。
「我不過是個空有流量的歌手,比起我,更該害怕的是你吧,跟我扯上關係,對你的影響更大,不是嗎?」
喻城微眯雙眼:
「簡栗,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簡栗探過頭,想要去擦喻城的另一隻耳朵。
「我知道呀,一直都知道,清楚著呢。」
喻城薄唇微抿,神情嚴肅,偏偏還主動側過臉頰,給簡栗碰自己的耳朵。
細微處的溫柔和縱容難以掩藏。
喻城出道七年,口碑很好,但只有喻城的經紀人周清柏知道,喻城其實很討厭別人碰他的身體。
每次化妝師給他上妝的時候,喻城都會渾身緊繃。
這也是喻城接戲一直接一些嚴肅題材的原因,感情戲必定要有一些肢體接觸,他能靠意志力忍受,但他不願意。
一年前簡栗強硬擠進喻城波瀾不驚的生活,將一池平靜的水攪得天翻地覆又甩手離開。
一年後簡栗再次出現,依舊有攪亂池水的能力。
喻城拒絕不了。
簡栗認真的幫喻城擦乾淨另一隻耳朵,照例在擦完后仔細吹了吹。
喻城鬆開簡栗的手腕,探出指尖,勾住了簡栗的衣領。
簡栗沒走,乾脆雙手撐在沙發背上,探過身體湊近喻城。
「喻城,你怎麼了?」
衣領被喻城拉扯,露出細白的鎖骨。
在簡栗唇上還有交錯的齒痕,那是喻城留下的標記,也是泄憤。
似乎只是唇上還不夠。
喻城微微張唇,舌尖頂了下齒尖。
他覺得牙癢,想要好好的磨一磨牙。
簡栗不知道他已經被喻城當成了磨牙小餅乾,還聽話的往前湊,心想看在他這麼老實的份上,喻城還不給他加兩分?
他靠近,喻城也靠近。
牙齒最終壓上了鎖骨,簡栗捏緊沙發背,毛巾掉了,也顧不上給喻城吹頭髮了。
鎖骨微微的癢伴隨著些微的疼,喻城越咬越用力,故意讓簡栗覺得疼。
在一點點地刺痛下,被系統重新壓制的記憶片段再次涌了上來。
「那你咬我呀,一疼我准想起來。」
簡栗太陽穴抽痛,他只想起來了這一點,但這一點就夠了。
系統沒有發現他的記憶壓制出現了問題,還在盤算著宿主今天能不能加加油,給他多來點好感度。
喻城在簡栗的鎖骨留下一個深深的牙印,咬完抬頭打量簡栗的神情。
他以為簡栗這回總該露出些憤怒或是生氣,可是沒有。
簡栗垂著眼帘,順從的側著頭,一副乖軟聽話的模樣。
喻城離開,他才緩緩抬頭,神情里都是縱容和寵溺。
「咬完了?」簡栗問道。
喻城後退了一點,想要看簡栗打算做什麼。
簡栗抬手解開一顆扣子,扯了下衣領,自己拉開另一邊的衣領,露出沒有牙印的白皙鎖骨。
「要不要再來一口?」
喻城牙關微動,視線落到了簡栗的鎖骨上。
想咬。
他本意是懲罰簡栗,卻不想簡栗不覺得生氣。
這似乎違背了他這麼做的初衷。
喻城跪在沙發上,靠近撐在沙發背上的簡栗。
他得做些什麼讓簡栗長長記性,讓這蠢東西能夠省點心。
喻城略過簡栗主動湊近的鎖骨,一口咬上了簡栗的側臉。
他牙關用力,在簡栗的臉頰上留下一圈完整的牙印。
簡栗愣主,在喻城退開后捂住了被咬的臉。
「喻城,你……」
喻城抬手將簡栗又扯了過來,不容拒絕的低頭咬上了簡栗的另一邊臉頰。
一邊一圈牙印,特別對稱。
簡栗兩隻手捧著臉,滿臉的不敢置信。
好好的曖昧氣氛一掃而空,喻城已經轉身重新坐在沙發上看劇本了。
簡栗盯著喻城的後腦勺,越盯越不服氣,也不想著什麼溫柔繾綣給喻城吹頭髮了。
他用力一跳,撲了上去,趴在喻城後背,伸長脖子去夠喻城的臉,嘴巴張開,趁著喻城不注意咬在了喻城的下巴上,學著喻城,在他的下巴上留下一圈牙印。
一樣的又圓又整齊。
咬完簡栗溜下來,撒腿就往卧室跑,轉身關門上鎖,阻止喻城跟進來。
喻城黑著臉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開門。」
簡栗靠在門口偷笑:
「不開不開就不開。」
他轉身從床上翻出手機,對著緊閉的房間門拍了一張照片,發了訊聲,配字:
「初戰告捷,某人吃癟。」
訊聲剛發出去,他就聽到了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
喻城當著他的面推開門走進來,一步一步緩緩靠近簡栗。
簡栗接連後退,撞到身後的床,往後倒在了床上,喻城順勢壓了上來。
「你是不是忘了,這是誰的房間?」
簡栗趕忙抬手捂住兩邊臉頰:
「不行,不能咬了,已經不能見人了!」
喻城看了眼簡栗的臉頰,雙手向下,扯了下簡栗的鬆緊褲腰帶。
簡栗想到了什麼,又立刻鬆開捂著臉的手去捂屁股。
「不行不行不行!屁股也不能掐!」
喻城趁此機會,猛地低頭咬在了簡栗的下巴上。
簡栗慘叫一聲,下巴上也留下一圈完整的牙印,比臉頰上的還深一些。
咬完鬆口,喻城拿過簡栗掉在一旁的手機,看了眼他新發的訊聲,轉身找到自己的手機,拍了張大開的房間門,也發了訊聲,配字和簡栗發的一模一樣:
「初戰告捷,某人吃癟。」
第二天到片場,兩個人並排站在楊絮面前挨訓。
楊絮一臉怒容,大著嗓門狂喊:
「你們兩個怎麼回事?就不能剋制一點?咬得滿臉都是還怎麼拍戲?能不能敬業一點?玩人體藝術呢?啊?啊?啊?」
一連三個二聲發音的「啊」讓簡栗滿臉紅透,化妝師卻摩拳擦掌,愉快的挑著粉底液。
自從進組給簡栗當化妝師以來,他一直沒什麼作用,現在他終於找到能發揮的地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