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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楊導,  我們的電影是……」

  簡栗欲言又止,他是知道有一些拿過很多厲害大獎的電影都有些羞人成分在的,更甚者直接脫光了上去。

  楊絮見簡栗羞得不行,  也不解釋,只跟他眨眨眼睛,要他去跟喻城準備準備。

  臨走前,  楊絮又問:

  「給你和喻城留得作業有每天好好做嗎?」

  「什麼作業?」簡栗反問,  完全忘記了。

  楊絮一皺眉,  故意冷下臉:

  「對視3分鐘,  擁抱10分鐘,  怎麼?沒好好做作業?不聽導演的話?」

  喻城一直在附近,這時走了過來,扯過簡栗的手腕。

  「現在就做。」

  簡栗被喻城帶去了他的休息室,  一路上簡栗見到什麼高架子、道具擺設都躲著走,  就怕什麼東西再突然沖他砸過來。

  喻城任由簡栗左拐一下右拐一下,  他看了眼四周的道具架,沒說什麼。

  簡栗現在巴不得和喻城待在一起,一點都不反抗地跟著去了喻城的休息室。

  周清柏不在,  休息室里只有喻城和簡栗兩個人。

  這次沒有楊絮派來監督的工作人員,  簡栗本想意思一下得了,  沒想到喻城居然拿出手機,打開了倒計時。

  「從現在開始,  我是高陌琛,你是黎小離。」喻城很嚴肅,  完全是對待工作的態度。

  簡栗也不知不覺跟著嚴肅起來,  點點頭,  閉上眼睛沉思一會兒,  再睜開眼睛時,已經把自己代入了黎小離的人物中。

  他沒有學過任何錶演,技巧更是野路子來的,與其說是在演戲,不如說是在催眠自己,讓他在那一刻,成為真正的黎小離。

  他這種表演方式其實會讓他的對手演員很難配合,因為毫無技巧,太過天然,就容易超脫劇本,演齣劇本外的東西,導致對手演員措手不及。

  簡栗是幸運的,他第一次拍戲就是和喻城對戲,喻城有著絕對純熟的技巧,自然能應對一切突髮狀況。

  楊絮又是一個自由度比較高的導演,他是喜歡看演員在更好的範圍內自由發揮的,不像一些導演,非常厭惡和忌諱演員自由發揮。

  簡栗靜靜看著喻城的眼睛,他告訴自己,此時正在看著他的人不是喻城,是高陌琛。

  高陌琛家境優越,人生似乎一直是順風順水的,他活到二十八歲一直按部就班,黎小離是他人生中的一個意外。

  十八歲的黎小離剛上大學,明明是驕陽似的年紀,身上卻有種花開糜爛的氣息。

  這種特質是掩蓋不了的,黎小離起初一直以為高陌琛喜歡的是白天穿著乾淨白襯衫充滿青澀學生氣的他,其實高陌琛一開始被黎小離所吸引,就是因為他身上那種特殊的糜爛感。

  像是一片向日葵中混入的玫瑰,花瓣紅到幾近發黑,明明與周遭格格不入,依舊自我的盛放著,散發出讓人沉醉的獨特香氣。

  和高陌琛的成長環境不同,黎小離自小都活得艱難,他心機又自我,是個利己主義者。

  起初在與高陌琛的不斷接觸中,他的確目的不純。

  他以為高陌琛喜歡他單純的模樣,就裝著單純,卻又偶爾露出一點真性情,讓高陌琛不斷猜測。

  高陌琛看出了黎小離的小把戲,由著寵著,陪著他演戲。

  簡栗不斷想著劇本,淺色的眼睛看進喻城深黑的眼瞳里,像是躍進了一片汪洋,海水明明該是冰涼的,真正裹到肌膚上,又覺得滾燙。

  手機的倒計時早就結束,結束時發出的提示音誰都沒有注意到。

  從對視到擁抱,過渡的那麼自然。

  簡栗將下巴墊在喻城的肩膀上,雙手摟著喻城的腰,感受著喻城的心跳和貼在他後背溫暖的掌心。

  這樣的懷抱竟讓他漸漸犯困,偷偷打了個小哈欠。

  喻城還是發現了:

  「困了?」

  簡栗眯著眼睛點點頭,又問道:

  「你是在問黎小離,還是在問簡栗?」

  喻城緩緩拍著簡栗的後背,並沒有鬆開懷抱。

  「你覺得呢?」

  簡栗搖了搖頭,他分不清楚,可他下意識覺得,喻城不會對簡栗這麼溫柔。

  這種溫柔應該是高陌琛給黎小離的。

  喻城也不給簡栗解釋,他輕輕拍著簡栗的後背,任由簡栗窩在他懷裡犯迷糊。

  「楊絮之前的話是在逗你,這部電影不會拍得太過。」

  簡栗迷迷糊糊的,知道喻城這是在緩解他的壓力。

  這方法很管用,的確讓他一直提著的心放鬆了不少。

  休息時間結束,簡栗和喻城回到片場。

  片場很冷清,能清的人都清了,只留下楊絮和幾個必要的攝影師,人少到令人咋舌。

  簡栗看著已經布置凌亂的大床,剛剛下去的緊張又浮了上來。

  他和喻城已經換好了服裝,和平時沒什麼區別,只是衣服褶皺松垮,沒有穿鞋。

  喻城按照楊絮的要求,先仰面躺在了床上。

  「簡栗,你騎上去。」

  簡栗看著床上躺好的喻城,聽到楊絮的指示,咽了咽口水。

  他小心翼翼地爬上床,盡量避開喻城的手腳,虛坐在喻城身上,靠著雙腿的力量硬撐著,搖搖晃晃的,根本沒碰到喻城。

  「嘖。」

  楊絮直接走過來,按著簡栗的肩膀,將他壓了下去。

  他用力不小,簡栗直接狠坐在了喻城腰間,實打實的親密接觸。

  簡栗臉頰瞬間紅透,就連耳廓都紅得像是要滴血。

  楊絮搶過一旁的攝像機,緩緩推進:

  「簡栗,專業一點,臉不要那麼紅。」

  簡栗點點頭,努力平復心情,可薄紅久久不褪。

  他太過緊張,情緒激動,眼眶也跟著泛紅,眼淚掛在眼眶裡打轉,眼淚汪汪的。

  完了!

  簡栗心想,他越想平靜就越激動,老毛病又犯了,眼眶發酸,特別想掉眼淚。

  喻城抬手,輕輕碰了下簡栗薄薄的耳廓。

  他的指尖溫熱,順著耳廓邊緣慢慢移動。

  「別緊張,深呼吸。」

  簡栗聽話的深呼吸幾次,雖然臉頰和耳朵還紅著,但好歹眼淚憋回去了,就是眼眶還有些紅。

  楊絮將鏡頭幾乎懟到了簡栗的臉上,他透過鏡頭看著簡栗,突然拍了下腦袋,像是有了新思路。

  「簡栗,別管臉紅不紅了,表情冷下來,像黎小離平時那樣。」

  喻城輕輕握住了簡栗的手指,拇指指腹擦過簡栗的指尖,很細微的小動作,卻讓簡栗安下心來。

  他再次深呼吸,像和喻城練習擁抱那樣,沉浸入黎小離的人設中。

  在無數小心機和算計之下,黎小離是喜歡高陌琛的,所以他自然願意和高陌琛親密接觸。

  只是他很驕矜,又害怕破壞了在高陌琛心中清冷的形象,所以神情一直很冷。

  可他神情再冷,也控制不住因為生理反應而薄紅的臉頰。

  簡栗坐在喻城腰間,一手和喻城十指糾纏,一手緩緩壓在了喻城的胸膛。

  四周燈光很暗,除了大床上,周圍幾乎都是黑的,只有一盞床頭燈映出昏黃的光。

  光落在簡栗和喻城的臉頰上,成了朦朧的陰影。

  簡栗壓在喻城胸膛的掌心能感受到肌理的柔韌性,喻城有一身恰到好處的肌肉,摸上去的手感超好。

  簡栗有點走神,印象中喻城似乎沒有哪一部電影跟別人拍過這麼親密的戲份,喻城的電影大多都是些國讎家恨的沉重題材。

  喻城發現簡栗走神,纏著他的手指微微用力,悄悄提醒著簡栗。

  簡栗回過神,壓低身體,眼睛緊緊盯著喻城。

  他神情很冷,居高臨下地看著被他壓制的喻城,像是個高傲的王子,偏偏這位王子膚白肉嫩,白裡透紅,告知別人,他除了清冷的神情,哪裡都是軟的。

  楊絮拍攝的動靜很小,漸漸地讓簡栗忘記了他的存在。

  他當真沉浸在這場戲中,成為了黎小離,和高陌琛在這張大床上展開一場較量。

  是心理也是身體的較量。

  簡栗漫不經心的打量喻城,指尖順著喻城的胸膛劃到下巴,輕佻的勾了一下,似乎在考慮從哪裡下嘴好。

  喻城抓住了簡栗的指尖,聲音很冷:

  「玩夠了?」

  簡栗緩慢抬眼,挑釁似的看著喻城,說著台詞:

  「玩夠?還沒開始玩,怎麼會夠呢。」

  話落,他輕巧的解開了喻城襯衫最上面的一顆扣子。

  這個總是將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顆的男人,被人壓在床上,緩緩解著扣子,更像是被人撥開了盔甲。

  襯衫的扣子被簡栗解開了一半,一直任由他動作的喻城突然抬手關了房間內唯一亮的光源。

  燈光一關,片場早就準備好的燈光立刻打過來一束,模擬著窗外的路燈,只照亮了簡栗的眼睛。

  他的眼睛微微瞪圓了一點,清冷有些維持不動,充滿了驚訝和緊張。

  下一刻,簡栗就被喻城翻身壓在了身下。

  兩個人的位置對調,喻城的手按著簡栗的肩膀,讓他動彈不得。

  簡栗抬了下腿,想要踢開喻城,喻城換了個姿勢,乾脆壓住了簡栗的腿。

  「輪到我了。」喻城說。

  明明是在演戲,簡栗連喻城一會兒要做什麼動作都一清二楚,可他就是緊張,控制不住的緊張。

  黎小離的人設從簡栗身上剝離,他現在就是簡栗,被喻城壓在身下手足無措的簡栗。

  喻城拉過被子,蓋在兩個人身上,只露出了上半身。

  下一刻,簡栗的雙手被喻城拉高按在了頭頂。

  在楊絮的鏡頭裡,窗外似乎駛過一輛車,光線瞬移過喻城的雙眼,照亮了那一雙黑眸。

  平日里的刻制守禮全部消失,在黑暗中,那是一雙充滿渴望的眼睛,而他的渴望,就在他的懷裡。

  他沒道理不吃干抹凈,將他的渴望徹底據為己有。

  喻城拉高被子,慢慢蓋住兩個人的頭頂。

  在他們消失在被子里之前,鏡頭裡只看到他們緩緩貼在一起的唇,還有緊緊相擁的身體。

  等被子蓋過他們的頭,將他們徹底藏住,他們在被子中抱作一團,慢慢打了幾個滾,從被子里扔出兩人身上的衣服。

  等衣服扔完,一隻細白的手從被子里探出來,像是難以忍受一般,抓緊了暗色的床單。

  很快,另一隻更大一些的手也從被子里伸出來,抓住了這隻手,手指不容拒絕的擠進指縫,帶著這隻手重新回到了被子里。

  這場戲到這裡就結束了,簡栗和喻城一起待在被子里,他們緊緊擁抱成一團,因為剛剛一起打了幾個滾,現在連衣服都扭在了一起。

  他在等楊絮喊卡,可過了將近一分鐘,外面也沒有動靜。

  簡栗不敢亂動,怕他一動破壞了這場戲,導致重拍。

  被子里空氣稀薄,他們彼此呼吸交融,來回都是熱氣。

  簡栗越呆越緊張,手腳輕輕動了動,想離喻城遠一點。

  喻城突然小聲說:

  「別動。」

  他的薄唇就貼在簡栗耳邊,一說話熱氣全都鑽進了簡栗的耳蝸,讓他不自覺的縮了下脖子,很想抬手撓一撓犯癢的耳蝸。

  「怎麼了?」喻城又問。

  他說話的熱氣一波接著一波,簡栗受不了,動了動身體,想換個角度躺著,聲音壓得很低,怕影響到外面的楊絮。

  「你別說話了,我耳朵好癢。」

  喻城當真不說話了,只是壓著簡栗不讓他亂動,順便抬手好心的用手指蹭了蹭簡栗的耳廓。

  簡栗的耳朵滾燙滾燙的,被喻城蹭得耳蝸更癢了。

  「不是那裡癢……」

  「是哪裡?」

  喻城突然一說話,熱氣又噴洒進了簡栗的耳蝸。

  他癢得有點受不了,長時間在被子里待著,不只是耳朵,渾身都熱了起來,出了一層薄汗。

  「裡面,耳朵裡面……」

  喻城頓了下,簡栗想悄悄轉身,誰知喻城的手指突然順著耳廓慢慢蹭著,探進了簡栗的耳洞。

  這動作實在太糟糕,他們剛剛又在拍炕戲,簡栗一瞬間就想歪了。

  喻城輕輕幫簡栗碰了碰耳洞邊緣,他的指甲修剪的乾淨圓潤,並不會讓簡栗難受。

  明明耳洞的癢意被緩解了,可簡栗卻覺得心口怪怪的。

  喻城收回手,楊絮終於在這時出聲。

  「好,卡!」

  楊絮一喊卡,簡栗立刻掀開了被子。

  被子里,他和喻城的衣服都很完整,之前被子里扔出來的衣服是事先放好的。

  喻城沒騙他,說是床戲,其實並沒有太過,也沒有楊絮說的拼刺刀,他們兩個人連衣服都沒脫。

  片場的燈光已經大亮,簡栗一身薄紅藏都藏不住,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楊絮轉頭一臉壞笑,還不忘咳嗽兩聲,一本正經道:

  「行了,加班結束,都回去休息吧,明天沒你們兩個的戲,你們休息一天,後天開始不拍夜戲了,趕緊調整一下作息,別後天拍戲沒精神。」

  簡栗連聲答應著,掀開被子跳下床,雙腳踩進鞋裡都顧不上穿,跑得飛快。

  於蔓蔓等在片場外,拍這種戲的時候一般都會清場,就連經紀人都不允許留在裡面,怕影響到演員。

  她看到簡栗飛奔出來,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

  簡栗擺擺手,臉頰還是紅的。

  「我沒事,咱們回酒店,明天放假一天。」

  一聽放假,於蔓蔓難免激動了一下,她以為簡栗這麼快跑出來,是因為放假迫不及待。

  他們先一步回了酒店,簡栗去沖澡,出來后總是忍不住碰碰自己的耳朵。

  喻城明明只是輕輕蹭了一下,他卻總覺得那觸感一直停留在他的耳朵上,消散不下去。

  「檢測目標喻城好感度並沒有任何變化。」系統在這時潑了簡栗一盆涼水。

  簡栗:「……」

  喻城的好感度也太難刷了一點,之前明明親一下就加了三分,這會兒摟摟抱抱的,反而什麼動靜都沒有。

  他都快忘記之前差點被大燈砸的事,這會兒系統一提好感度,簡栗馬上回想起來。

  酒店看起來很安全,簡栗繞著房間轉了幾圈,沒覺得有什麼安全隱患。

  「總不能睡覺被口水嗆死吧?」簡栗鑽進被窩裡,小聲問著。

  系統沒說話,像是下線了。

  他翻了翻手機,劃開喻城的飛信,猶豫片刻,還是發過去一句話。

  「你回酒店了嗎?」

  他以為喻城不會回,沒想到喻城回復得挺快。

  「回了。」

  喻城已經回了酒店,簡栗琢磨著要是出了什麼事,喻城就在他隔壁,他想找喻城很快的。

  不過……

  喻城之前為什麼要搬到他隔壁?

  簡栗指尖點著手機上的鍵盤,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他習慣性的發了一個向對方扔出一隻豬的表情。

  一發過去,簡栗又點了撤回。

  他要時刻謹記刷喻城好感度的任務!

  簡栗在他花里胡哨的表情包里翻了又翻,找到一個小孩子噘嘴親親的表情發了過去。

  簡栗:[送你一個么么噠]

  喻城:[對方像你扔了一隻豬]

  簡栗:……

  喻城:明天見。

  簡栗扔了手機,縮進被窩裡,心情好了不少,很快熟睡。

  他一睡著,系統又開始「嘀嘀嘀」地響。

  「警告,能量不足!能量不足!」

  系統一連咒罵了幾句,突然開始叫簡栗。

  「宿主!宿主!」

  簡栗被系統從睡夢中叫醒,迷迷糊糊的,就聽系統的聲音接連提高。

  「宿主快往右轉!」

  「什麼?」簡栗眼睛睜開一條縫,天蒙蒙亮,室內擋著厚窗帘,依舊黑乎乎的。

  「快!向右跑!」系統又道。

  簡栗下意識地往右邊滾了一下,床頭的裝飾畫突然掉了下來,砸到了柔軟的床鋪上,外面裝裱的玻璃碎了一床,幾片玻璃劃破了簡栗的手臂,留下幾道細小的傷口。

  這下簡栗徹底清醒了,立刻跳起來打開了床頭燈。

  他看著倒扣在床中央的裝飾畫,好半天緩不過來。

  「系統,這也是意外嗎?」簡栗嚇得不輕。

  「是。」系統回答得很肯定。

  那副裝飾畫掛在床頭不算太高的地方,床鋪得又那麼柔軟,簡栗怎麼也無法理解玻璃是如何碎的。

  就好像柔軟的床鋪突然變成了堅硬的石板,企圖和那副裝飾畫一起把他夾成肉泥。

  簡栗抬頭,環視這個房間,之前覺得在酒店裡不會有什麼危險,現在他卻覺得處處都是危險。

  再這麼下去,他沒準真的會睡覺被口水嗆死!

  簡栗待不下去了,抓起手機和房卡,徑直跑出去站到了隔壁門口。

  他抬起手,數次想敲門又猶豫。

  喻城這會兒應該已經睡了,他們都是通宵拍戲,這麼打擾喻城是不是不太好?

  系統見簡栗打退堂鼓,適時提醒簡栗:

  「宿主,小命重要。」

  簡栗深吸一口氣,還是先給喻城發了一條飛信。

  「你睡了嗎?」

  喻城回復了一個問號。

  簡栗猶猶豫豫,回復道:

  「我在你房間門口。」

  喻城沒再回復,但房間門很快打開。

  他穿著寬鬆的睡袍,看到簡栗光著腳站在門口,睡衣袖子被劃破了幾條口子,沾著血跡。

  喻城瞳孔一縮,什麼都沒問,直接將簡栗拽進了房間。

  看到喻城關上門,簡栗鬆了口氣,至少現在他的小命是安全了。

  他老老實實的被喻城拽到沙發坐著,喻城又提著那個兔耳朵藥箱走了過來。

  「怎麼弄得?」喻城問。

  簡栗不能說實話,只好找借口:

  「不小心摔碎了杯子,又摔倒在上面了。」

  這借口太蠢,漏洞太多。

  喻城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只是沒再追問。

  簡栗的睡衣袖子破破爛爛,喻城乾脆把整個袖子剪了下來,小心翼翼地給他清理傷口,塗上藥。

  清理傷口的時候有點疼,簡栗瑟縮了一下,睫毛跟著輕顫,咬著嘴唇沒說話。

  喻城更加小心,一邊用棉簽擦拭著傷口,一邊輕輕吹著氣。

  微涼的風吹過傷口,有效地減緩了疼痛,卻讓簡栗的心思又歪了。

  喻城的手指總是不小心碰到簡栗手腕上的紅痣,讓簡栗忍不住蜷縮腳尖,抿緊嘴不發出聲音。

  那顆紅痣是他的弱點,一碰就敏感的不行。

  他側開頭,耳廓先紅了。

  喻城給簡栗處理完傷口,貼上創可貼,一抬頭就看到了簡栗透著粉的脖頸。

  他頓了一下,若無其事的移開視線,翻了件寬鬆的短袖扔給簡栗。

  「穿這個吧。」

  簡栗拽著自己的衣擺有些猶豫,他和喻城都是男人,他本不該猶豫的。

  可他們之間是有曖昧關係的,猶豫也屬正常。

  好在喻城直接去了浴室洗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給簡栗留了私人空間。

  簡栗立刻把身上的睡衣換下,換完還不忘四處看了看。

  他在腦海里問系統:

  「系統,我這頭頂的燈……不會突然砸下來吧?」

  系統:「……宿主目前待在攻略目標身邊,性命無憂。」

  簡栗鬆了口氣。

  喻城洗完手出來,看了眼老老實實穿著他衣服的簡栗,指尖動了動。

  簡栗的發色和瞳色一樣有些淺,都是天生的。

  他坐在沙發上,雙手放在膝蓋上,老老實實地等著喻城,喻城一出來,他立刻看了過去,一雙眼睛又專註又依賴。

  像只綿軟可欺的小動物,讓人忍不住捏兩把。

  喻城到底忍住了沒上去捏兩把,他說:

  「我送你回房間。」

  簡栗猛地站起來,喻城疑惑。

  「我……」

  簡栗有些局促,他不知道怎麼跟喻城說明,他打算在喻城這裡睡。

  「怎麼了?」喻城問。

  簡栗說著瞎話:

  「我想在你這裡睡,我房間風太大。」

  喻城:「沒關窗?」

  簡栗:「……關了。」

  喻城:「哪兒來得風?」

  簡栗抓了抓睡得亂七八糟的頭髮,環視四周,眼睛一亮:

  「我房間裝飾太丑。」

  喻城也看了眼四周,語氣平靜:

  「我們住得是一樣的房間,裝飾、格局都差不多。」

  簡栗又啞口無言,他看著與他幾步之遙的喻城,想著他隨時都有危險的小命,厚著臉皮走近兩步,一把抓住了喻城的一隻手。

  喻城被簡栗的兩隻手抓著,沒阻止,只是微微皺眉。

  簡栗的手很涼。

  「楊導不是叫我們培養感情嗎?我覺得每天十分鐘的擁抱不太夠。」簡栗一本正經地說瞎話。

  「我覺得夠了。」喻城一本正經的拒絕。

  簡栗抓著喻城的手撒嬌似的上下晃了晃:

  「真不夠,真的,才十分鐘,一眨眼就過去了,我覺得我們應該擁抱的更久一點。」

  喻城抬手,緩緩地把簡栗的兩隻爪子往下撕。

  「比如多久?」

  簡栗眼睛一亮:

  「一個晚上?」

  喻城撥開了簡栗的一隻手,簡栗立刻又粘了回去。

  「天亮了。」

  簡栗立刻改口:

  「抱六休六,一天兩輪?」

  喻城搖頭,冷麵無情:

  「一天一輪也不行。」

  他強硬撥開簡栗的兩隻爪子,按著簡栗的後背,想把他送出門。

  簡栗哭喪著臉,可憐兮兮的回頭,幽怨地看著喻城,腦筋轉得飛快。

  在喻城馬上要打開門的時候,簡栗猛地轉身,撲到喻城身上,手腳也跟著纏上去,像小粘糕一樣粘在了喻城身上。

  「我入戲了!我陷進黎小離的性格里出不來了!黎小離離不開高陌琛的!」

  簡栗實在怕了不知哪裡會掉出來砸他的燈啊畫啊,或者別的什麼東西,為了小命,他臉都不要了。

  他用足了勁兒掛在喻城身上,做好了喻城把他往下撕的準備。

  可喻城並沒有撕開他,而是抬手拖住了簡栗的屁股。

  小粘糕很符合他的性質,又黏人又軟,就是出鍋有點久了,冰冰涼涼的。

  喻城緊了緊臂彎,問他:

  「離不開?」

  簡栗不停地點頭,小雞啄米似的,嘴巴也不停,碎碎叨叨的念叨著:

  「是啊!一分一秒都離不開!離開了會死人的!」

  這可不是假話,離開了喻城真的會死人!

  喻城還站在門口,突然鬆開一隻手握住了門把手。

  簡栗一驚,摟緊喻城往上拱了拱,急切地說:

  「你信我啊!我是真的離不開你!」

  喻城微微轉動門把手,問道:

  「是黎小離離不開,還是簡栗離不開?」

  簡栗一雙杏眼都快瞪圓了,摟緊喻城的脖頸,臉頰討好的蹭了蹭喻城的臉頰,小狗似的。

  「黎小離啊!黎小離離不開高陌琛!」

  喻城已經打開了門。

  簡栗後背一毛,想到了他房間莫名其妙砸下來的裝飾畫,再也顧不得那最後一點面子,高聲道:

  「是我!是我離不開你!簡栗離不開喻城!」

  「恭喜宿主,目標喻城好感度  2,目前68分,請宿主再接再厲!」系統突然出聲。

  簡栗心中一喜。

  「咣。」

  門又被喻城關上了。

  喻城轉身抱著簡栗去卧室,將簡栗放在床上,拉過被子裹成了卷,末了還不忘把簡栗的臉給巴拉出來。

  簡栗乖巧的任由喻城給他捲成被子卷,被子還帶著喻城留下的餘溫,裹在身上舒舒服服的。

  喻城卷完簡栗,叮囑他好好睡覺,自己去了客廳。

  簡栗偷偷詢問系統:

  「系統,我們這個距離可以嗎?他在客廳我在卧室,應該安全了吧?」

  系統回味著剛剛加的兩分,心情還不錯。

  「目前是安全的。」

  簡栗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微微放鬆,裹在充滿喻城氣息的被子里,很快睡去。

  喻城去而復返,又回到了卧室。

  他散開被子卷,將被子小心翼翼地蓋在簡栗身上,摸了摸簡栗的額頭,然後從簡栗的褲子口袋裡拿出了房卡。

  喻城去了隔壁,看到了簡栗床上摔碎的裝飾畫。

  牆上掛著畫的釘子十分牢固,怎麼看都不像是會掉的樣子,至少不會自己鬆動掉下來。

  這玻璃也碎得離奇。

  喻城繞著簡栗的卧室走了一圈,回到隔壁。

  這麼一會兒的工夫,簡栗已經開始做噩夢。

  他睡得不安穩,眼珠在眼皮下亂轉,額角布滿冷汗。

  喻城坐在床邊,彎腰貼近簡栗,聽到他在小聲呢喃著什麼,斷斷續續的,像是在祈求。

  「求求你……救我……我不想死……救救我……」

  「喻城……我要回去見喻城……」

  喻城抬手,輕輕擦拭簡栗額角的冷汗,終於忍不住低頭,輕吻簡栗的額頭。

  他輕聲詢問熟睡中的簡栗:

  「既然離不開我,又為什麼要跑?」

  簡栗感受到喻城的觸碰,慢慢安靜下來,似乎已經從噩夢中掙脫。

  可惜沒人會給喻城一個答案。

  昏暗的卧室響起一聲輕嘆,喻城到底沒走,掀開被子躺在了簡栗旁邊。

  簡栗像是會戀窩的小狗,立刻靠了過去,鑽進喻城懷裡,動作熟練。

  喻城抱著簡栗,輕拍他的後背安撫著。

  兩個人依偎著慢慢熟睡,室內安靜下來。

  天光慢慢亮起,上午九點多,通宵工作的兩個人看似還在熟睡,只是喻城眼底有淡淡的烏黑。

  簡栗睡覺不老實,一會兒抬腿壓住喻城,一會兒又去搶喻城的被子。

  他把被子全部搶走,自己也不蓋,踢到了一邊。

  喻城不知道第幾次起身,拽過被子蓋住兩人。

  簡栗蓋著被子老實沒兩分鐘,突然抬腿一腳將喻城踢下床。

  「誰敢打劫!我簡大俠在此!」

  喻城在簡栗的夢話中緩緩坐起,撐著冰涼的地板,陰沉沉的看向床上的簡栗。

  簡栗還在床上伸胳膊踢腿,看起來做得夢有點激烈。

  喻城緩緩站起來,神情看著有點恐怖。

  他單膝跪到床上,撐在簡栗上方,垂頭緊盯簡栗,眼神里壓抑著起床氣。

  許是喻城的眼神太嚇人,簡栗竟悠悠轉醒,半睜著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喻城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他下意識的抬手去摟喻城的脖子,意識沒徹底清醒呢,先開始為自己的小命盤算起來了。

  「你醒啦?我們今天商量商量把擁抱時間延長一點唄?」

  喻城沒動,任由簡栗掛在他身上。

  簡栗慢慢清醒,終於看清了喻城充滿壓抑和怒火的神情。

  他悚然一驚,鬆開手就想往外爬,被喻城直接拽回去壓在身下。

  簡栗掙扎著推不開喻城,聲音都抖了。

  「喻、喻城,你怎麼了?幹嘛嚇人啊!」

  喻城的聲音很低,帶著些微沙啞,緩慢說道:

  「做夢了?」

  簡栗咽了咽口水,遲疑著點頭。

  「武俠夢?」喻城又問。

  簡栗又點點頭。

  喻城突然勾唇輕笑,笑得簡栗寒毛直豎。

  「你這一個武俠夢,搶被子八次,打了我三拳,將我踢下床六次。」

  簡栗悄悄往下滑,想要逃離喻城的控制,被喻城掐住了腰。

  「想起來了?」

  簡栗嘴硬:

  「怎、怎麼可能想起來啊!我做夢嘛!做夢的事怎麼能算數呢!喻城,你不能不講理啊!」

  喻城微笑,眼神卻依舊恐怖,像個優雅的劊子手。

  他一手掐著簡栗的腰,一手緩緩下移,探進了被子里。

  簡栗察覺到喻城的手在被子里移動,聲音都抖了:

  「你、你冷靜一點啊!醫生說起床氣要不得啊!一定要忍啊!總生氣是要禿頭的!」

  「禿頭?」喻城微微側頭,像是聽了進去。

  簡栗瞄了眼喻城濃密烏黑的碎發,違心點頭,滿口胡言:

  「是啊,你看你這頭髮,是不是有點要禿的跡象了?」

  喻城的手已經探進了簡栗睡褲的鬆緊帶里,精準地抓住了某個光溜溜的部位。

  「是嗎。」喻城的聲音彷彿裹挾著霜雪。

  他手指緩緩用力,看到簡栗急出了一腦門的汗。

  「簡栗,我是不是說過,我從不吃虧?」喻城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下一刻,簡栗一聲尖叫幾乎衝破屋頂。

  中午,於蔓蔓來給簡栗送午飯,看到簡栗是趴在沙發上的。

  看到於蔓蔓進屋,簡栗爬起來,蹲在了沙發上。

  「都買什麼了?快讓我看看,我快餓死了!」

  於蔓蔓將幾個飯盒擺在簡栗面前,狐疑地看著蹲在沙發上的簡栗。

  「簡哥,你這是幹嘛呢?」

  簡栗乾笑:

  「呵呵,沒什麼,我喜歡蹲著吃飯。」

  於蔓蔓遲疑的點點頭,心想是不是他們當明星的都有點怪癖。

  簡栗拿出筷子,一筷子夾斷了一根小黃瓜,在心裡咒罵喻城。

  掐屁股之仇!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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