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意識海
原沛林城區。
屍潮過後，原本幹淨寬敞的大街現在已經屍橫遍野，已經幾乎見不到完好的房屋。殘肢斷臂隨處可見，偶爾還傳來一兩聲烏鴉的怪叫，讓這死寂之地更顯可怖。
硝煙和血肉，儼然成為了這裏的主旋律。
“吱吖。”
一雙遍是血汙的腳踩過幾團不知名的軟組織，發出令人發麻的聲音。一個喪屍腳步蹣跚地走在屍體間，胸口缺失了一大塊血肉，從披散的長發，依稀可以看出是個女性。
渾濁的雙眼布滿血絲，瞳孔深處，卻隱藏著壓抑到極致的陰狠。
“歐……陽……紀！”
……
黑暗。
無邊無際的黑暗，濃厚得仿佛可以凝成實體。
在這樣一個黑暗的空間裏，歐陽紀感覺自己五感被削弱到了極致，沒有聲音，沒有氣息，沒有光，甚至連時間的概念都極為薄弱。
“這是哪裏?”
歐陽紀嚐試出聲，明明嘴巴已經張開，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裏是你的意識海啊。”
一個“聲音”傳來，或者，直接出現在他腦海裏，讓他頓時一驚。
“你是誰?”盡管發不出聲音，歐陽紀還是將這句話在心裏呈現出來——對於這裏的交流方式，他有了些許猜測。
那人“嗬嗬”地笑了，黑暗中，慢慢出現了星星點點的“光芒”，但那“光”，卻是黑色的。
沒錯，不是白色，而是一種難以形容的顏色，像黑，卻閃耀無比，在這黑暗空間中顯得十分突兀。
無數“光點”匯集，構成一個人影，看不見五官，也難以區分性別，僅僅隻是擁有人形的輪廓。
“我?”，那人開口了，聲音帶著股磁性，又隱隱透露著瘋狂。
“我是你，你是我，我們，是歐陽紀。”
“不，你到底是誰！”歐陽紀在心底咆哮，突然有一個人跑進自己意識裏，還和自己是同一個人，這實在讓他難以置信。
“不管你信不信。”
那人影語氣有些戲謔。
“它讓我蘇醒，但接下來呢，走向新生，還是湮滅?”
黑暗空間開始震動，黑幕中裂開一道道裂縫，裂縫不斷延伸擴大，一些地方甚至完全坍塌。
“我是你，又不同於你，我們互不可缺。”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會再見麵的。”
留下這句話，人影消失不見，黑暗空間加速坍塌，歐陽紀看見一個格外明亮的“光點”爆發出無盡的能量，吞沒了整個空間，也包括歐陽紀。
一處雪白的房間，除了一張床，空無一物。床上，一名青年安靜地躺著，皮膚白皙，容貌清秀而不失堅毅。
“嗯……”
歐陽紀發出幾聲呻吟，離開那所謂的意識海後，他便清醒了過來。感覺到自己身下床單的柔軟，想必危機已經解除，就是不知道黑虎他們怎麽樣了。
他努力回想昏迷前的一幕，隻記得他當時迎麵衝了上去，之後的事情，他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了，仿佛那段記憶從不存在。
這時，他聽見有腳步聲接近，試圖睜開眼睛，隻感覺一陣劇痛。
“斯～好疼！”
“你現在還是別睜眼比較好。”
來人提醒道，從聲音上可以聽出是個女孩子，年紀應該不大，聲音溫和婉轉，十分好聽。
歐陽紀這才發現，自己眼睛和雙手都被蒙了一圈紗布，一動就痛，看來是傷的不輕。
對此他也是苦笑不已：“這下真的玩大了啊。”
但一想到黑虎他們，歐陽紀又是一陣擔憂，自己都傷成這樣，他們也好不到哪去吧，尤其是黑虎，他可是親眼看見黑虎被屠夫一斧拍飛的。
最後出現的那個叫娜娜的女孩也讓他始終放不下心，他不清楚她的意圖是什麽。
似是猜到了歐陽紀心中所想，女人一邊給歐陽紀清洗，道：“放心吧，你那兩個同伴都沒事，支援部隊趕來的時候，那場麵夠慘的。”
歐陽紀微微點頭，他發現自己有點喜歡這女護士的聲音了，像春風吹過耳畔，很容易讓人安心。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麽？”
歐陽紀問道，臉上有點發熱，長這麽大，這還是他頭一回問陌生女孩的名字，這算搭訕麽？
女護士動作一頓，似乎被歐陽紀的問題驚到了，支支吾吾地回答：“那個……叫我淩雪就行。”
歐陽紀猜想她現在的表情一定很尷尬吧，這種感覺像調戲姑娘一樣，倒還挺有趣的。
或許是為了掩飾尷尬，淩雪加快了清洗的速度，連力道也重了不少，完全忘了歐陽紀現在是傷員，弄的歐陽紀心裏叫苦連連。
這丫頭是在洗鴨子麽，也不怕把他皮搓下來?
就在她準備擦洗到關鍵部位時，歐陽紀連忙抓住她的手：“不必了，這樣就行了。”
“不行，一定要全部洗幹淨。”
“真的不用了。”
“我是護士我了算！”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歐陽紀不想再囉嗦，索性把她手強行扳開，可不能使用眼睛的他他哪裏知道，現在淩雪整個人就靠那隻手撐著，被他這麽一扳，結果可想而知。
歐陽紀隻感覺一具溫軟的身體壓在自己身上，淩雪口中呼出的熱氣直接吹在他耳根，此外甚至能感覺到兩團……
可就在這時，門被“哐”的一聲打開，黑虎的大嗓門響徹整個房間。
“歐陽，聽你醒了？”
淩雪：“……”
歐陽紀：“……”
“額，那個，我出去上個廁所，你們繼續，繼續，嘿嘿。”
隨後把已經看呆的王海鉤住脖子拉了出去，樓道裏還回蕩著兩人的對話。。
“虎哥，他們倆這是……”
“哎呀，你管那麽多幹嘛，男人嘛，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