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觸手
“哧啦……”
黑色觸手翻湧間，隱藏於內部的人臉逐漸印入眼簾。
“差不多了。”
聲音略顯沙啞，一地的觸手如潮汐般退去，頃刻間消失……不，是收回。
隨著觸手如浪潮般被收回，外院中央露出一道人影。但，人影此時不出的怪異，仿佛隻剩下一張皮，渾身無骨，而內部空空如也。
此刻，人皮全身的各處皮膚宛如張開無數個孔，黑色觸手瘋了似的湧入人皮內。而這張人皮在黑色觸手入體後，身體頓時間變得凝實，而後恢複了正成的樣子。
“完成，工作量太大，費了不少力氣！”
扭了扭脖子人影從地麵站起，隻是四周之人再看向他的眼神，卻是千奇百怪。
“日月，我欠你一條命！”
“啪啪啪……”
隨著一陣骨頭摩擦產生的脆響，石川五右衛門坐起半邊身子。本該死亡的他，此刻變得無比空洞，不出的怪異。
“猿飛日月，我的手，快……快……”
伊賀正成如抓住救命稻草，渾身顫抖著奔向猿飛日月。這是握刀的手，如若真失去了，後果他無法想象。
“知道了！”
猿飛日月右手輕舉，手掌憑空消失。
一根……兩根……
無數的黑色觸手再次躁動，將伊賀正成方才斷掉的手腕放在斷口處相互對其，而後就這麽……就這麽如針線般，在兩邊的斷口不斷穿插，明顯能看出黑色觸手每一次都能輕而易舉的進入伊賀正成皮膚內，沒有絲毫停頓，比之鋒利的針尖都不遑多讓……
奇怪的事並未在此刻停止，黑色觸手仿佛還有另外一項能力。
那就是吸血，每一道傷口處的血絲全都不翼而飛，就連斷口稍遠處已幹涸的血痂在遇到觸手的一瞬，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甲賀沒我們想象中的簡單，不如等德川府來了再行動吧！”
身後大部隊已至，猿飛日月綠豆般的雙眸一陣綠光閃過，幽幽的道。
“等？”右手不斷握拳再放鬆，如此反複兩三次並確認恢複無誤後，伊賀正成的臉色再次變化。
“等德川府來看伊賀的笑話嗎？甲賀若真有對抗伊賀的能力，為何連這片民居房都不要了？”
目露猙獰，伊賀正成一字一句吼道。
……
“阿玖，舊傷複發了嗎？”
岔路口，甲賀玖仞停下腳步，探入懷中的手滿是殷紅。
“無妨，隻恨後方來人太多，來不及擊殺賊子。”
“鏘！”
光玖刃垂直入地，甲賀玖仞身體已開始顫抖，結痂不久的傷口不時傳來劇烈的疼痛。
“六郎，照顧好阿玖，這邊交給我們！”
黑色鬥笠下的笠簷在夜風中揚起，風魔太郎滿身殺氣。
“伊賀此行就來了兩百人，不如我們……？”
海野六郎頓了頓，還是沒有將話完。
“不，原計劃行事。”風魔太郎麵不改色，“螳螂捕蟬，可黃雀還在後頭，切莫心急。”
“走吧，就不添亂了。”
拔出光玖刃，甲賀玖仞腳步踉蹌的朝著瀧岩山的方向走去。疼痛感一陣陣接一陣，甲賀玖仞不願因自己的傷勢讓其他人分心。略微舒服後，他選擇了照原計劃離開，因為下一次疼痛，也許就在下一秒……
“六郎，照顧好阿玖。”
從甲賀玖仞的一舉一動風魔太郎便能感覺到，他的身體狀況並不好。緊了緊手中的玉笛，此時大戰在即，顯然不是噓寒問暖的時候。
“要來了。”
前方的氣流開始變亂，風魔太郎淡淡道。而他的兩側，各自有了動作。
左邊，一張國字臉在月光下極為深沉。霧影才藏取下後背的大刀插入地麵，細細的裂紋在腳下的石路上蔓延出一道道數米長的裂縫。無論從刀的重量還是鋒利度，都讓人無法質疑。
“保準夠他們喝上一壺！”
右邊，野性的身影露出大片結實的肌肉，健康的麥色下極美的馬甲線就是在男人中也是極少的。
“隱蔽吧。”
感受著北方的風吹草動，此時風魔太郎已隱約能聽清腳步聲，從並不整齊的腳步聲不難猜出，對方的士氣已有了微妙的變化。而這個變化，顯然不是普通的眼睛能看到的。
或許，它隻能用心眼才可以看到……
“甲賀，風魔太郎。”
風魔太郎持劍而立，一襲黑色的長袍無風自動。
“早曾聽聞伊賀的服部半藏劍術下聞名，今服部半藏已死，不知還有沒有人能與在下切磋劍術的？”
“甲賀已愚蠢到如簇步？也不怕我笑掉大牙，伊賀此次前來是要將甲賀滅族，可不是來切磋的劍術的！”
石川五右衛門皮笑肉不笑的回吼道，吃了甲賀玖仞的虧，他已不敢再輕視任何敵人。
“那這麽……服部半藏一死，伊賀就沒人了？就連一個能打的都沒有了嗎？”
風魔太郎狂妄的聲音久久回蕩，伊賀浩浩蕩蕩的兩百號人卻是一陣嘩然。要知道忍者的修行分很多種，劍道雖為其中一個大類，但也不是每個人都學劍道的。
但，服部半藏確實是以劍道聞名，這點似乎……無法反駁！
“名帖上的人！”
伊賀正成心中暗暗念道。此時他首領之位剛剛繼承，樹立威嚴總是有必要的，他心中已暗暗盤算，此戰定要將甲賀玖仞給予他的痛楚全數發泄出來。
“父親既為伊賀首領，自然姓伊賀，我這就讓你無知的嘴永遠閉上。”
“哐啷！”
幻刀花地藏頓時間出鞘，刀罡開路，而後伊賀正成整個人追隨刀罡之後，正麵衝上。風魔太郎的話已是對他父親的一種侮辱，同時也是對他的侮辱。不承認姓氏，這可是忍者最大的恥辱。
“如此心性，伊賀必敗。”
風魔太郎淡淡道，劍未出竅，尖部直指伊賀正成。
“哐啷！”
劍鞘飛出，與刀罡正麵撞上。轉眼便扭打在一起。
“鏘鏘鏘！”
“如此恐怖的反應力！”
伊賀正成心中一驚，對方雖未進攻僅僅隻是一直防守，但反應速度卻是驚饒快，似乎時刻能猜出他下一次出刀軌跡。
“對比甲賀玖仞，你伊賀正成真是無能，有你在伊賀必亡！”
“混蛋，你給我閉嘴！”
聽完風魔太郎的話，伊賀正成大怒。
“哐啷！”
風魔太郎手中長劍落地，玉笛驟然間入手。笛中劍閃著寒光朝著伊賀正成腰部刺去。
“這一刀，你死定了！”
伊賀正成大吼，他已做好打算，有猿飛日月在，就是被擊中又如何！
“死吧！”
花地藏改劈為刺，刀尖與笛中劍擦肩而過，目標風魔太郎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