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審問
“大人息怒，伊賀此次來訪是為共同商議攻打瀧中郡之事，請給柳生前輩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幻刀並未出鞘，刀鞘側麵抵在柳生但馬守胸口位置，擋住了刺下的利齲
如若這一劍真的刺中，雖避開了要害不會致死，但起碼也要修養兩三個月才能痊愈。德川家主顯然沒有半分手軟的意思。
“好，既然正成賢侄為你求情，我就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哐啷~”
寶劍摔地，德川家主對柳生但馬守恨恨的訓斥道。
“臣下謝過大將軍，絕不辱命。”
柳生但馬守如釋重負，但，話語中卻沒有絲毫的不尊敬。
因為他很清楚，這一黔…都是在演戲。專門演給伊賀看的戲，不然伊賀半藏的死可沒這麽容易解釋。
於此，下座的大炊孫太夫一張長臉上的愁眉終是舒展開來。而他也在方才的鬧劇中，伸出他詭秘的長手掀開兩條白布看了眼擔架上的屍體，的確如德川家主所言，死於劍傷且是高手所為。
而真正打消他顧慮的，是方才德川家主朝柳生但馬守刺下的那一劍，那一劍中沒有絲毫的猶豫。一前一後，沒有任何破綻。
“既然首領喪命於甲賀之手，那德川大人答應過的聯姻之事不知可還算數？”
“當然算，日期不變照約定舉校”
德川家主當即應了下來，“既然是答應過半藏的事，我豈有反悔的道理？”
大炊孫太夫長臉上露出極不協調的笑容，他雖不看好這門親事，但德川府真將女兒送到伊賀，那麽自然完美的否定了他心中的種種疑慮。
“那接下來就正事吧。”
德川家主斜了斜眼，柳生但馬守立即會意。
拍手間，三五成群的士兵再次湧入廳內將地上的擔架一一抬走。不一會兒，門內外都安靜了下來。
“長久以來甲賀一直暗中幫助豐臣秀吉，屢次與我作對，既然豐臣秀吉已死，自然沒有繼續容忍甲賀的必要。”
德川家主臉上的悲憤已然消失，換上一臉嚴肅。
“我很清楚伊賀與甲賀之間的恩怨，此次行動可以作為伊賀長期來幫助我的回報，也算是互惠互利。德川府將傾力助伊賀攻打瀧中郡。”
德川家主的話麵麵俱到，各取所需才是合作的基礎。不然會顯得虛假，自然沒辦法讓伊賀完全相信。
“正成賢侄，先前聽半藏名冊被你帶回伊賀，不知此次可有帶來？”
不覺間，連稱呼都已改變。伊賀半藏喪命，繼位者是誰他很清楚。而他對於人心的把握也是非常到位，不然怎會有今日的成就。
下座的伊賀正成起身，從懷中取出書帖。
而書貼上，甲賀鬼佐、覓十藏、禰津甚八三個名字已然被紅線劃掉。
“接下來由但馬守為你們講解甲賀忍者大致的實力，此外，我這邊還準備了瀧中郡大致的地圖……”
……
甲賀，瀧中郡。
“啊~殺了我啊。來啊！”
牢房內，不時傳出陣陣嘶吼。
瀧中郡的牢房已許久沒這麽熱鬧，甲賀行事低調很少進出外界，自然很少關押外人。然而對自己人，除非犯下大錯不然也鮮少會將人關在這兒。
陰暗的牢房內，因陣陣慘叫聲就連角落中的老鼠都變得不敢出聲。一時間，牢房內及其安靜，隻剩下一道沉重的呼吸聲。
四周牆麵上方各設有一個鐵窗，鐵窗幾乎是牢牢鎖在牆上。共計三個。
至於另外一邊，則是牢房的大門，厚重的鐵門讓人無法猜測它的重量。
但，若有人看到鐵門厚度的話勢必會大吃一驚，因為鐵門的厚度接近有十公分。就是力氣再大的大力士也絕對無法用蠻力將牢門破壞。
“德川府支持伊賀對甲賀下手這件事，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頭頂的鐵窗將烈陽切碎，烈陽分成四個豎立的矩形直射在霧影才藏的國字臉上。因猛然間照進的光線過於刺眼，他此時正眯著雙眼，靜靜地看著身前被五花大綁的太郎左衛門。
太郎左衛門已沒有了之前的英俊瀟灑，數根鐵鏈將他綁的嚴嚴實實。此外，身體還被固定在木樁上。在此刻，他就連動動手指都無比艱難。
“噗！”
霧影才藏張口，一道清冷的水流將太郎左衛門全身打濕。而這股清涼感再次讓他精神了起來。
“一一夜了，反正你遲早會開口何不趁早，也免的吃苦。為何要這麽執著？”
霧影才藏也幾乎是守在這一一夜，除了必要的方便和進食，他便一直守在這兒。唏噓的胡渣下，整張臉與之前比顯得有些滄桑。
“呸！別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休想讓我開口。直接殺了我，你們也能省點力氣。”
太郎左衛門渾身濕透，本該瀟灑的長發此時卻淩亂的慫拉下來，不時順著臉頰落地的水滴讓本就疲憊的臉部變得更加狼狽。
身下，雙腳正戰戰巍巍的顫抖著，不是因為懼怕，而是先前被壓在碎石下雙腿已然斷裂。若不是身體被鐵鏈強行拴在木樁上，他此時就是連站都站不穩。
“我倒要看看你還能熬多久？”
“噗！”
又是一道水流噴射而去，疲憊至極的太郎左衛門再次瞪大雙眼。
嚴刑拷打有點不上，但無比倫比的精神壓力卻絕不好受。
“隻要你配合，我做主讓你飽餐一頓並在你睡著的時候送你上路，這樣你也能舒服些，如何？”
霧隱才藏再次開口，審訊其實就是摧毀對麵的心理防線的過程，如果太簡單就得到的情報那才是沒有價值的。
“隆隆隆~”
震耳的聲響從鐵門處傳來，除了刺激神經外還有些沉悶，鐵門緩緩打開，刺眼的光線瞬間將陰暗的牢房照亮大半。
“才藏，你去休息，我來吧。”
鐵門仿佛是自動讓路般的大開，風魔太郎手持玉笛緩步走了進來。他的氣息無比陰冷，讓這個本就陰暗的牢房增添了幾分陰森的氛圍。
“好！”
輕輕點頭，霧影才藏轉身走了出去。臨走前，對著風魔太郎咧嘴一笑。而本就意識模糊的太郎左衛門當然發現不了其中貓膩，霧隱才藏留給他的隻有背影，他當然什麽都看不到。
霧影才藏本就不指望自己能問出什麽，他做的僅僅是第一步，讓對方身心疲憊，而接下來的內心摧殘才是重頭戲。
“自我介紹下，甲賀，風魔太郎。我們來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