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 蛇鼠一窩
夜深人靜，月明星稀。
梁修誠回到家裏，已經是淩晨一點過，差不多兩點了。
梁修誠和唐麟一直說到很晚，說了很多公司製度的問題。這些事情是梁修誠值得思考的問題。
梁修誠進房間，拿了換洗的衣服去洗澡，沒開燈，他不想吵醒熟睡的趙珺瑤。梁修誠洗完澡，想找塊毛巾擦一下頭，可是，沒有開燈，他找不到毛巾。
“嗒！”房間的燈亮了起來，梁修誠有些驚訝，回頭一看，趙珺瑤坐在床上，長長的頭發散落下來，在微弱的燈光下，顯得是那麽的美。
“回來了？”趙珺瑤溫柔地說。
“對不起，吵醒你了。”梁修誠有些愧疚。他隨手拿了一塊毛巾，把頭發用力擦了幾下，坐在床邊，親了趙珺瑤一下，“睡吧。”
梁修誠隨手把燈關上。
趙珺瑤像往常一樣鑽進他懷裏：“你最近總是會來很晚。”
“我忙完這段時間，好好陪你。”梁修誠想著長歎一聲，最近的事情也不知道要忙到什麽時候才忙完。
“怎麽，工作不順心？”
“事情比想象中的複雜很多。我都不知道他們那個公司憑什麽做到今天，亂七八糟，做事情跟強盜土匪差不多。”
“寧氏集團之前的作風，我也聽說過。所以，我很討厭他。”
“我之前本想著，接手之後，先按照他們公司原本的製度管理一段時間，實在是沒想到他們公司沒有什麽製度。一盤散沙……”
“沒有製度，就創立製度啊。”
“他公司有一套完整的製度，但是大家都不按照自己的製度辦事情，自己有自己的一套，誰都是隻做對自己有意義的事情，利用自己的職權謀取利益，完全不顧公司的利益。”
“小公司還好，大公司的話，什麽人都有。不過，我相信這些人裏麵還是有一些人是全心全意為公司的。”
梁修誠忽然想起了唐麟。如果說有，目前就隻有唐麟一個。
“你記不記得，以前我不知道管理趙氏集團的時候，你跟我說過，人的優點可能是缺點，缺點也可能是優點。不管是優點還是缺點，隻要可以利用的都可以利用。”
梁修誠瞬間豁然開朗，“睡吧，我的好老婆。”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現在之所以那麽迷惑，是因為很多事情看不清楚，人太多，事情太複雜，他太過於著急的清理清楚，反而更是理不清楚。
剪不斷，理還亂。
他現在最需要做點什麽，而也是最不需要做點什麽。
梁修誠第二天來到公司，開始看各個部門和總公司的規章製度，同時讓王高遠去了解公司其他人都是什麽樣的人，隻要是他能聽到的事情都打聽清楚。這段事情，王高遠也不用做別的事情，一是陪著唐麟做盤點工作，二是豎起他的耳朵，想辦法聽，各種聽。不管是什麽，有用的，沒用的都先聽。
至於梁修誠自己，不管是吃飯，上廁所，在公司走路，他也會注意聽大家議論什麽。
他聽到最多的是在議論她這個總經理怎麽樣，更多的人談論的是工資會怎麽樣。這是大多數人最關心的問題。
大家都是人，都希望過上好的生活。
他最近也故意散播謠言出去，說公司要改變行政製度，看看大家是什麽反映。
中午時分，萬裏碧空飄浮著朵朵白雲，這些白雲，有的幾片連在一起，像海洋裏翻滾的浪花，有的重重疊疊，像起起伏伏的大山，還有的散落著，像繡在藍色幕布上的小碎花。
梁修誠和王高遠在一家餐廳吃中午飯，兩人要了簡單的幾個小菜，回鍋肉，爆炒花甲，蒜蓉菜心，涼拌黃瓜，雞蛋湯。
梁修誠還沒問，王高遠就迫不及待地說：“修誠哥，我最近學了很多東西，真是人心難測。”
“看來最近是打聽到不少消息。”
“他們這些人平日裏都是相互找麻煩，有功勞就拚命搶，都說是自己的，出了事情，就拚命甩鍋。即便是自己的事情，也不做。”
“我之前看他們寫的那個資料就已經看出來了，他們就是這樣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原來的公司領導的問題，所以下麵這些人都是小人。說說，你都聽到什麽事情了。”
“有一次，公司組織集體體檢。這事情是人事部談的。然後采購部，市場部的人就去體檢。醫院體檢過後要付錢。然後，采購部，市場部的經理說找人事部，人事部說，他沒有談好價錢，就組織體檢了。他們不管，這筆賬最後就記錄在市場部和采購部的身上了。然而，公司體檢的錢就被人事部吃掉了。
工廠是市場部的下個部門，市場部說，工廠的工人數量不夠，而且是出貨快的時候。市場部逼人事部找工人，要是找不到工人，耽誤出貨就是人事部的責任。人事部三天隻能給市場部找了一百個工人。結果，這一百個工人，不到一個星期都走了。
市場部和人事部就開始吵，人事部說市場部留不住人，市場部說人事部找人來的時候，沒說清楚工資福利。然後市場部的人又吃掉了這些人的工資。然後，人事部又賠了錢。”
梁修誠一下沒聽明白，眉頭緊皺：“市場部的人怎麽又賠錢，人事部賠錢呢？”
“市場部招牌的人是市場部付錢，但是是要做夠一個月才付錢，如果中途辭退這些人是不用付錢的。但是，人事規定，做一天都要支付工資，所以人事部就賠錢了。而市場部找的工人都是做一些簡單的活，一上手就會的活，活做了，又不付錢，當然好。”
“他們這些矛盾都不是一天兩天積累下來的，這隻是一點點事，還有很多事。他們都是相互刁難。”
“這事情說到底，是寧遠恒的問題，他沒有製定好製度。這些人暗中不知道黑了公司多少錢。”
“出了這樣的事情，財務不管嗎？”
“財務隻知道打錢。這是部門之間的事情。”
“財務不管，財務總監也不管嗎？”
“財務總監估計也是看寧遠恒的臉色，再或者財務總監也收了錢，蛇鼠一窩。”
“對了，我還查出一個事情，是這段時間通過盤點查出來的。”王高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