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3章奇怪的態度
猛子下去吃東西，李青擺擺手屏退左右，書房裏就隻剩下他和範慧蘭兩個人。
在短暫的沉默過後，李青率先出言打破了尷尬：“嗬嗬，範女士”
“這麽叫太見外了，顯得不親近。”範慧蘭直接打斷李青的言語，微微笑道，“我的年紀比你大許多，不介意的話，就叫我一聲阿姨吧。”
李青怎麽也沒料到對方能出這麽一番話來，嘴角驀地一抽，心下一陣無語。
他盯著對方眼底那絲隱晦的戲謔目光，禁不住湧起一陣怪異的感覺。
“算了，我還是叫你一聲大姐吧。”李青幹笑了一聲，“你也不顯老，我一聲阿姨都得叫出代溝了。”
“呦，還挺會話嘛。”範慧蘭輕輕瞥了李青一眼，“這油腔滑調的性子，還真不像是一家之主呢。”
李青感覺麵前的老女人似乎對自己存有某種偏見，自己怎麽就油腔滑調了？睜著眼瞎話就叫油腔滑調？那你還真沒見過世麵。
他隻將對方那絲毫不顯恭敬，甚至是透著淡淡輕蔑的態度理解為奇能異士的妄自尊大，並未有過多深思。
“但願你能有點兒真本事”
李青心下默默的嘀咕一聲，表麵上卻是笑道：“範大姐，我們不妨先談談正事。”
“這不一直在談正事麽。”範慧蘭陰陽怪氣的道，“我這把年紀都能當你媽了，私事咱也談不來啊。”
這番話使得李青有些不大高興，不過他還是保持了最基本的禮貌：“我想問一問，你對我們即將麵對的那個人，有多少了解？”
範慧蘭偏過頭盯了李青一會兒，慢悠悠的道：“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李先生的意思呢，是問我到底有沒有真本事幫你解決麻煩，要是沒這個本事，你也就用不著跟我好言好語了？”
李青目光微微一凝：“你盡可以這麽理解。”
“嗬嗬，雖是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可是”範慧蘭微微一頓，輕輕眨了下眼，“每一種蠱毒都不一樣，這其中千差萬別，你要就這麽問我有沒有把握，還真不好。”
“那你的意思是”
“仇家是你李先生的，又不是我範慧蘭的。具體是什麽樣的人物，總該是你給我提供資料吧。”
李青承認對方的是實話，自己這樣直衝衝的問她有沒有把握，的確是外行才能做出來的事情。
輕輕點了下頭，李青道：“我對那個人的了解也很少，並沒有正麵見過。”
“很少是多少？”
“聽是一個年紀很大的老女人，身材瘦削，模樣嚇人，我一個朋友親眼看到她給那隻蠱蟲喂魚。是一條乳黃色的蟲子，大概三十公分長，頭頂帶一個猩紅的肉瘤。”
“金龍蠱。”範慧蘭輕聲道，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真沒想到，居然還吃腥”
李青不解：“吃腥怎麽了？”
“金龍蠱本身就是蠱中至毒，如果吃腥，毒性就會更大一些。”範慧蘭回答，“那老女人養的是蠱王，尤其難對付。”
“那你有把握麽？”
“不好。”範慧蘭有些不大高興的瞥了他一眼，“即便是金龍蠱，也有千差萬別。”
李青思量了一下道：“他們前兩在莊園前麵的那條街上殺了人，今一早被警方發現了。”
“哦？”範慧蘭似乎頗感興趣，“屍體什麽樣子？”
“我沒有親眼看見，不過聽警局的一位朋友，有很多蛆蟲。”
“那不是蛆蟲，是蠱王產卵孵化的後代，隻要有血，溫度適宜，就能繁衍。它們幾乎不需要什麽養分，一夜之間就能長得很大，最開始還是白色的幼蟲，隨著時間推移，外殼越來越硬，毒性也越來越重，攻擊性越來越強。”範慧蘭道，“那些蟲子的毒性很大，警方知道麽？”
“他們會心處理，應該沒有問題。”
兩個人正在話的時候，寧曼萱敲了敲房門，推門走進了屋子。
她俏生生的站在門口，美眸在範慧蘭身上打量了一番，而後轉向了李青：“把預算單給我。”
“哦。”李青起身走到辦公桌前拉開抽屜，隨口問道，“你知道他們放在哪裏了麽？”
寧曼萱嘟著嘴，邁步走到李青身邊：“這是你自己的屋子，自己還不清楚？”
“我才在家裏住幾啊，對這間屋子一點兒都不熟。”
寧曼萱抬手指了指：“那個文件夾你抽出來看看。”
“哦。”李青伸手將她所指的深灰色文件夾抽出來展開，從中扯起幾張打印紙，笑著點頭，“還真在這裏啊。”
“嗯，給我吧。”寧曼萱接在手裏，又偷偷瞥了一眼不遠處的範慧蘭，衝著李青做了個鬼臉兒，跑著溜出了書房。
“這下她總該放心了。”李青心下嘀咕道，偏過頭看向範慧蘭的時候，卻見得後者扯了扯嘴角，咬著牙嘟嚷了一句：“丫頭片子，猖狂什麽”
“呃”李青眼角輕輕抽搐了一下，即便是上了年紀的女人，也如此善妒麽。
範慧蘭站起身：“我要去看看屍體，你能安排麽？”
“這個”李青微微猶豫了一下，“由於這起案件性質嚴重，現在應該是移交給督察廳了，我得打電話確認一下。”
“那你快點兒。”範慧蘭著，又坐了回去，端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
李青略顯無奈的聳了聳肩膀，繞到桌案前拎起了話筒，撥電話給鍾若曦。
撥完號碼，李青按下了撥號鍵。在等待對方接電話的短暫時間裏，他抬起頭盯著範慧蘭。
他忽然想起猛子之前曾經提到過，麵前的這位範慧蘭也是一位蠱婆，那麽，這個女人又養了怎樣的一條蟲子呢？
範慧蘭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目光，也偏過頭來一眨不眨的盯著李青。這使得後者的神色難免有些尷尬，趕忙轉移了視線。
電話被接起，從中傳來了鍾若曦淡淡的嗓音：“哪一位？”
“是我。”李青道，“這是我家裏的電話。”
“哦，什麽事？”
“今早發生在滄瀾莊園前麵的那起案子，馬寶山已經移交給你了吧。”
“是。”
李青道：“我想帶人去看看屍體。”
“帶誰？”
“她叫範慧蘭，是老錢幫我從東南亞那邊請的人。”
鍾若曦沉默了下來，似乎有些不大情願。
李青等了一會兒，見她沒有言語，便禁不住問道：“怎麽了？不方便麽？”
“沒關係，你帶人過來吧。”鍾若曦輕輕舒了口氣，而後便掛斷了通話。
李青感覺鍾若曦今的態度相當奇怪，放下話筒，禁不住緊緊蹙起了眉頭。
範慧蘭淡淡問道：“解決完了麽？”
“啊，沒問題了。”李青著，從椅子上提起了外衣，“我開車和你一道過去。”
“嗯。”範慧蘭彎腰提起了那隻皮箱，轉身向著門外走。
“範範大姐。”李青從後麵叫住她，指了指那隻老舊的皮箱，“行李放在我這裏就好了，反正我們還要回來。”
“不用，我喜歡帶著它。”範慧蘭冷冷的罷，邁步走出了書房。
“還真是不通情理”李青在後麵聳了聳肩膀，跟隨著範慧蘭走了出去。
兩個人沿著路向前走，範慧蘭目光環顧四周，笑著道：“你這園子還真不錯。”
李青撇撇嘴沒有話，驀地偏頭，看到一抹的身影從眼前溜過去了。
“蠻！”李青大叫了一聲，“你是不是又逃學了！”
等了一會兒沒有任何回應，李青便停下腳步，轉過身盯著不遠處的樹叢：“你還往哪藏？屁股都露出來了，非得我過去抓你是不是？”
“嘿嘿，哥，你在啊。”李蠻從樹叢後挪出來，手抓著書包帶，一臉靦腆的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透著無盡的狡黠。
李青招了招手：“你給我過來。”
“過去就過去。”蠻嘟了嘟嘴，幹淨利落的走到李青麵前，仰起頭看著他，“幹嘛啊？”
“你”李青實在是繃不住了，彎下腰掐掐蠻白皙柔軟的臉蛋兒，“你怎麽又逃學了？”
“什麽叫又逃學啊。”蠻一臉的不樂意，“我這周才逃了兩學”
李青抬手扶住了額頭：“蠻啊，今剛剛星期二，你知不知道？”
“哦，這樣啊”
“什麽這樣那樣的？你動不動就逃學，萬一被秋秋姐知道，我我有好日子過麽？”
蠻捏著衣角，臉上滿是不屑的撇撇嘴：“我們同學間都傳開了，哥你就是一個氣管炎。”
“啥？”
“氣管炎，就是妻管嚴，怕老婆。”蠻抬高了音調嚷道，“多丟人啊，連我在學校裏都挺不好意思的呢。”
“我怕老婆，我樂意，你管不著。”李青拍了拍蠻的後腦勺，“你現在馬上去學校。”
“我不去嘛，哥，我真的不想去嘛”蠻抱住李青的腰，嘟著嘴開始撒嬌，“我就玩兒一，明再去上學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