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9章調查
“那根鋼管來自於咖啡廳頂樓的護欄，對方臨時將之擰下來飛擲了出去。”談及此處，馬寶山的臉色也有些不太自然，看著李青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心翼翼的問道：“李家主，不知道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李青抬頭輕輕瞥了一眼馬寶山，隨口問道：“什麽問題？”
“我知道李家主的身手相當不錯，所以…”
馬寶山話還沒有完，李青已經笑著連連搖頭，抬起手來在半空擺了擺：“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麽了，實話，即便是換做是我，也做不到這一步。人類的能力有上限，我所遭遇的這次襲擊，明顯已經超越了人類能夠達到的範疇。”
馬寶山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就難辦了…實話，在剛剛聽這起案子的時候，我也感到不可思議。”
沉吟片刻，李青低聲問：“沒有人看到對方的長相麽？”
馬寶山低頭看了眼手裏的材料，神色尷尬的搖了搖頭：“沒有，當時樓頂燈光很暗，對方又掀起了帽子偽裝，現場的目擊者隻能分辨出來應該是一個身材偏瘦的男人，至於具體相貌完全看不清。我們還調了附近的監控錄像，暫時也沒有任何發現。”
完這些，馬寶山似乎有些不大好意思，又開口安慰道：“不過李家主也不必太擔心，這次的襲擊很有可能隻是偶然事件，對方非有意針對你。”
“但願如此吧。”李青輕聲道，但心下卻並不這麽想。那個男人之所以站在樓頂那麽久，極有可能就是等待著自己開車經過。
可李青轉念一想，又發現自己的推斷中有種種的邏輯不通。首先，對方是如何知道自己今晚的行程？其次，距離那麽遠，他又如何在車水馬龍的公路上分辨得出自己呢？最後，能將一根鋼管擲出二百餘米，而且還伴有著驚人的殺傷力，他又是怎麽做到的？
“希望你們仔細調查一下樓頂的痕跡，我懷疑他有可能利用了某種器械，比如弓弩之類的發射裝置。”李青念及此處，禁不住開口道。
馬寶山連連點頭：“我已經著手調查了，應該很快就會出結果。”
“嗯，那就先這樣吧，有事隨時通知我。”李青話間已經站起身來，準備告辭離去。
馬寶山頓時如釋重負，連忙起身相送：“李家主最近一段時間多注意安全。”
“明白。”點了下頭，李青拉開房門走出了辦公室，他推辭再三，執意沒讓馬寶山送出警局。
李青來到外麵的時候，方勇已經開車來接，他搖下車窗，探出一隻手來衝著李青打招呼：“青哥！這裏！”
李青應了一聲，跑過去拉開車門，坐上了車子。
現在是淩晨四點，邊即將泛白，港北市警察局外的街道上冷冷清清。
方勇打了個哈欠：“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我聽有人要殺你？”
“別提了，簡直就是一團亂麻。”李青抬手撫了撫額頭，“最近發生的事情一件比一件離奇，再這樣下去，我這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也要撐不住了。”
“算了，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先別想，難得糊塗嘛。你最近事情這麽多，單單是港北灣的項目就能將人搞得焦頭爛額了。”方勇顯然沒意識到問題的重要性，滿不在乎的安慰李青，然後又問道：“現在去哪裏？我先送你回李家公館？”
“去醫院吧，反正也快亮了。”李青道。
“好。”方勇點頭，隨即發動了車子。
汽車開動，這一路之上李青都相當警惕，他時不時的看向車窗外，總在擔心會不會下一刻又有什麽鬼東西從樓頂擲下來砸向自己。
不過這一路卻反而是出乎意料的順利，李青在一個時之後，就抵達了港北市中心醫院。
“青哥，你先去吧，我把車停一下。”
“好。”李青點頭，直接下了車走進醫院大廳，迎麵正撞上寧曼萱往外走。
李青趕忙打了個招呼：“曼萱，這麽早啊。”
“你昨跑哪裏去了？”
“呃，有點兒事情。”
寧曼萱輕輕瞪了李青一眼：“秋秋剛剛住進來不大習慣，昨晚睡得不太好。你先去陪陪她吧，我出去買早餐，你也沒吃吧？”
“嗯，還有方勇，在外麵停車呢。”
“我多買幾份。”寧曼萱著從李青身邊擦過向外走。
李青略微猶豫了一下，輕聲道：“曼萱，謝謝你。”
身子驀地一僵，寧曼萱偏過頭來唇角泛起笑意：“我和秋秋是好朋友，用不到你來道謝。這樣的話，以後就不要再了。”
“那我先上去了。”李青舒了口氣，徑自上了樓。有些話得太明白，確實還不如糊塗下去。
正如寧曼萱所言，林秋秋昨晚睡得不舒服，以至於見到李青的時候，臉色也有些蒼白。
“你這副樣子怎麽生寶寶啊。”李青在床邊坐下來，輕輕拉住了林秋秋的玉手，四下環顧一周，“龍五呢？”
“哦，龍叔叔啊。”林秋秋莞爾一笑，“原本是打算讓他睡在緊挨門口的屋子，可是曼萱嫌他睡覺呼嚕聲太大，而且屋子裏有個男人也不大方便，所以就把他攆去外麵賓館了。”
“哦。”李青點了下頭，想到龍五被攆出門時的窘迫模樣，也不由笑出聲來。林秋秋所住這間高檔病房是三室一廳，其中林秋秋在主臥，另外兩間屋子留給了陪護。原本李青也打算留下來，不過考慮到他最近的事情很多，林秋秋最終並沒有同意。
“你昨忙什麽呢？我晚上給你打電話都沒有接。”林秋秋忽然開口問道。
“啊？是麽？”李青撓撓頭，“我昨晚看了一夜的資料，手機忘在臥室了，你要是打書房的電話我就能接到了。”
李青著習慣性的去掏手機，想要找林秋秋的通話記錄。
輕輕眨了下眼，林秋秋淡淡的道：“不用找了，我打的就是你書房的座機。”
李青身子不由僵住，怔了好一會兒才幹笑兩聲：“嗬嗬，可能是我昨半夜累得趴桌子上睡著了，沒有聽到。”
“你什麽時候睡覺這麽沉了？”
“太累了嘛。”李青隨口回答，驀地發覺林秋秋正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嘴角不由狠狠一抽，“我是不是…又露餡了？”
“嗯。”林秋秋點了下頭，“你撒謊一點兒技術含量都沒有，讓我感覺很沒有挑戰。”
抬手擦擦額頭，李青感覺已經開始冒冷汗了。
“早在昨夜裏，我就已經得到了消息。”林秋秋輕聲道，“你親自開車，連夜載著一個老人去了謝家，之後就再沒回過李家公館。”
李青禁不住瞪了瞪眼睛：“你怎麽知道得這麽詳細？”
“李青，你是李家家主啊。”林秋秋沒好氣的嘟嚷，“尤其是在臨港四大家變為三家之後，你的一舉一動都在許多人的監視之中。昨晚的事情如果不是我想辦法將之壓了下來，今勢必登上港北晨報的頭版頭條。你想一想，在這麽敏感的時候，你三更半夜跑去謝家私會，意味著什麽？”
李青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這我真的沒有想到…”
直到這一刻，李青才忽然意識到昨晚抵達謝家的時候，謝雨煙為什麽埋怨他來得太早了。
“隻此一次，下不為例。”林秋秋玉指戳了戳李青的額頭，秀眉輕輕一挑。
林秋秋在待產之中還要為自己處理麻煩，李青感覺相當不好意思，當即忙不迭的送上幾句“老婆大人高明”之類的好話，逗得林秋秋咯咯輕笑。
“話回來，你那麽晚跑去謝家公館，究竟為了什麽事？”
李青明白事情已經隱瞞不住，索性便將趙啟立的事和盤托出。林秋秋聽罷略微思量片刻，輕輕頷首：“謝雨煙是對的，你確實不宜出麵。”
李青一臉訝異：“連你也這麽想。”
“當然，那個趙啟立同你非親非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嘍。”林秋秋道，“而且處理這種事情，謝雨煙顯然要比你更有經驗。你何苦呢，非要趟這趟渾水。而且謝雨煙也不是傻子，如果真有什麽麻煩，她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到你。”
到此處，林秋秋的眸光投向了李青：“我倒是很擔心你，如果那個趙啟立的身體出現了問題，你呢？要不要也去檢查一下。”
“不必了，如果我的身體也有異常，早就表現出來了，根本等不到今。”李青輕輕搖頭，神色黯淡。他的確將大部分的事實都對林秋秋講明了，但唯有一件事隱瞞了下來，那就是關於趙啟立同霍一之間的關係。倘若沒有這一層關係的存在，恐怕李青也會對趙啟立的生死毫不上心吧。
“咦？”林秋秋俏臉忽而變色，“你臉頰的傷是怎麽回事？”
林秋秋所指的是李青臉頰上那一道被碎玻璃劃開的傷口。
“開車回來的時候出了點兒事故，被碎玻璃劃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