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神經兮兮
“什麽啊?”彩雲輕輕睨了一眼錢黎明手中的盒子,漫不經心的問。
“你打開看看嘛。”錢黎明笑嗬嗬的道。
抬玉手將一縷發絲繞到耳後,彩雲扭身便走:“不要。”
“哎,彩雲…”錢黎明緊跟幾步,彩雲卻置之不理,直接端著水盆出門去了。
錢黎明無奈搖頭,歎了口氣,回身跌坐在椅子上,一副悵然若失的模樣。
李青看到錢黎明那副吃癟的樣子,也不顧馮玉成鐵青的臉色,兀自笑個不停。
馮玉成聲音低沉的有點兒嚇人:“鬧夠了沒有?該正事了吧。”
“啊,好好好,正事,正事。”鄧師輕咳一聲,趕忙岔開了話題,將一卷地圖拎起來,同文揚各執一邊,緩緩展開。
錢黎明湊過來,在地圖上掃了幾眼,然後手指點住了一個位置:“就是這裏,我已經安排人去查了,現在還沒有帶回來消息。不過根據目前的了解,這裏是一片居民區,而這片區域,居住了不少來隴西淘金的外國人,大多數做得都是一些賣命的買賣,拉姆在那裏不太容易引起懷疑。”
馮玉成緊緊盯著地圖,過了一會兒抬起頭看李青:“拖得越久越麻煩,我建議立即動身。”
“等一等,還有其他的事情。”李青沉聲道,同鄧師悄然對了一眼,“今都不要出去了。”
錢黎明忍不住問道:“什麽事啊?神經兮兮的?”
李青看了錢黎明一眼,恰好彩雲進了屋子,便道:“就這樣,下午再。”
其他人便不再多問,各自散了。鄧師衝著馮玉成擠了擠眼睛,然後將他單獨拉出去了,顯然是有特別的事情要跟他,李青心知肚明,也沒有阻攔。
倒是彩雲進屋子後,氣鼓鼓的道:“怎的?有什麽事當著我的麵還不能?”
“不是那個意思。”李青幹笑了一聲,有點兒心虛的解釋,“我在這裏住了這麽多,你也應該大致清楚我們的路數,不想給你找麻煩。”
彩雲輕哼了一聲,嘟著嘴,不搭理人了,引得李青一陣搖頭苦笑。
十多分鍾過後,馮玉成折了回來,臉色有些難看,他向著彩雲問道:“女娃,有煙麽?”
“啊,有阿公的煙絲,你要抽得自己卷。”彩雲擦了擦濕漉漉的手,轉身看馮玉成,眸光中明顯帶著一絲疑惑。
“行。”
看到馮玉成點頭,彩雲便走到架子前,拿出了一袋煙絲,又抽了一遝煙紙,回身遞給馮玉成:“我們這裏的土煙衝,外麵人抽不慣,容易頭暈胃疼,你少來點兒試試。”
“謝謝。”馮玉成將東西接過來,徑自就坐到李青對麵,先挑了幾根煙絲塞進嘴裏輕輕咀嚼,然後不住點頭,便開始動手卷煙。
彩雲見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兒不對,便催促道:“有話快,然後起來洗把臉,一會兒吃飯了。”
“嗯。”李青應下,猶豫了一會兒才試探性的問道:“老馮,鄧師都跟你了?”
“了。”馮玉成將卷好的土煙塞進嘴裏,掏出火機點燃,“你怎麽看?他的話可靠麽?”
“楊迅的性情你應該了解”李青話剛到一半,便被馮玉成揮手打斷。
“既然你信他,我就沒什麽可的。”馮玉成罷,轉身出去了。
彩雲安排幾個人吃完早飯,是想要去寨東照看紮西老爹,留下李青和文揚坐在一起大眼瞪眼,頗覺無聊。
錢黎明出去調理了一番自己帶來的那群雇傭兵,趾高氣揚的回來,同鄧師湊在一起嘀嘀咕咕,老馮坐在外麵曬太陽抽煙,秦武朝原本就是個閑不住的角色,即便是李青事先有了吩咐,沒過多一會兒的功夫,依然是不知道跑去哪裏了。
彩雲中午也沒有回來,不過倒是派寨東的女人送來了一籮幹餅,算是給幾個人的午飯。幹餅是隴西客族人的特色食品,用麵粉和肉烤製而成,最開始隻是為了進山的獵戶帶糧食方便,後來就演變成了當地一種較為普遍的主食。李青嫌口感太差,而且也不覺得餓,就吃了一點兒。
錢黎明的鐵皮罐頭又派上了用場,和鄧師擠在一起,就著幹餅吃得津津有味兒。文揚野慣了,時候吃過太多苦,倒也不覺得東西難吃。
鄧師吃完東西,喝著熱水斜倚在席子上解乏,同錢黎明又閑扯了一通,看了看手表,同李青對視一眼,便起身默默出門去了。
“大哥,我怎麽覺得今氣氛不大對啊?”文揚眨了眨眼睛,滿臉疑惑的看著李青。
“你少吃點兒,不好消化。”李青睨了文揚一眼,然後慵懶的向後靠了靠,“記住,無論一會兒見了誰,都穩住了,別毛毛躁躁的。”
“嗯,知道啦。”文揚點點頭,費力去咬手裏那張硬邦邦的幹餅,累得齜牙咧嘴。
“來了。”鄧師闖進屋內,錢黎明嚇得騰地一下子站起來,抻著脖子問:“誰?誰來了?”
話音剛落,楊迅就閃進了屋子裏,文揚雙目瞬間瞪圓,抬手就將手裏的半張幹餅扔了出去。他本來就善於打暗器,這張幹餅又實在是硬的要命,當即帶起一股陰風直奔楊迅麵門去了。
“文揚!”李青伸手拽了一下,愣是沒有抓住文揚,眼看著他騰身躍起,直接奔著楊迅衝了過去。
楊迅抬手將那半張幹餅接在手裏,還沒來得及話,就被文揚撲倒在地,兩個人撞壞房門,打著滾兒翻到了院子裏,扭打在一起。
“我草!”站在門口的鄧師嚇了一個哆嗦,本能的向後一縮,直接退到了牆角,“文揚!你至於麽!”
文揚體輕,楊迅扯著他的胳膊,將文揚整個人拎起來摔了出去,撞倒籬笆,打了好幾個滾兒才止住身形。一骨碌身子爬起來,文揚瞬間火了,伸手進口袋掏出一把硬幣,嵌在指間,腳下一蹬又衝到了楊迅近前,迎著他麵門砸下來,招招奔著給楊迅破相去的。
李青伸手捂住額頭,衝著門外嚷了一聲:“老馮!”
馮玉成聽了李青的話,這才不緊不慢的掐了煙,起身來到兩人身前,抬腳勾住文揚的腹將他挑到了一邊。
“副隊,他”文揚氣喘籲籲,一臉的不服氣。
“滾屋裏去。”馮玉成輕睨了文揚一眼,冷聲道。
咬了咬牙,文揚冷哼一聲,撿起地上髒兮兮的半張餅叼在嘴裏,轉身回了屋子。
“你就是這麽給我穩住的?”李青瞪了文揚一眼,然後指了指一邊的椅子,“老實坐下,別再給我惹事。”
馮玉成解決掉這場短暫的爭端,也不去看楊迅,緊跟在文揚後麵走進屋子,扯了把椅子坐了。
鄧師向著門外瞅瞅,邁步出去,伸手想要扶楊迅一把。後者卻好似並不領情,自顧自的起身拍打身上的灰塵,將鄧師晾在一邊。
臉上湧起一抹尷尬,鄧師索性站在院子裏,叉著腰大叫:“秦武朝!秦武朝!死哪裏去了!”
“哎!這就來!”正在同幾名雇傭兵蹲在樹蔭下打牌的秦武朝抻長脖子應了一聲,“哥幾個,今有事兒,改再玩兒啊。”
“別啊,再玩兒一會兒唄,你也不能贏了錢就想走啊。”一名蓄著大胡子的雇傭兵叫嚷道。
“不了,今真有事兒。”秦武朝扔下牌,抓起腳邊那一遝鈔票就想走,旁邊的大胡子雇傭兵見狀抬手扯住他衣服拉了一下:“兄弟,別這麽不夠意思,少你沒法玩兒了。”
秦武朝急了,當下一掙:“我都了今有事兒,鬆開。”
掙開大胡子的手,秦武朝向前跑了兩步,猛然覺得不對勁兒,一回頭就迎上了那幾位牌友凶神惡煞的目光,於此同時,從他的衣服下擺正嘩啦啦掉出了數十張紙牌。
“嘿嘿,嘿嘿。”秦武朝撓撓頭,幹笑了一聲,故作茫然的攤了攤手,“這是怎麽回事兒呢,真奇怪,這是怎麽回事兒呢”
“怎麽回事?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大胡子雇傭兵微微眯起了眼睛,弓著身子爬到秦武朝腳下,撿起兩張紙牌瞅瞅,然而仰起頭看秦武朝,“兄弟,我你今手氣這麽好,你這是出老千啊。”
秦武朝抽了一口涼氣:“你這話不對勁兒啊,這不是不相信兄弟我的人品嘛。我就是剛剛抽牌的時候隨手揣了幾張在懷裏,習慣了,習慣了,咱們改再哈,今我有事兒,先去忙”
他抬腳又想走,大胡子雇傭兵扯住他腿,將秦武朝又拉了回來,揚了揚手裏的牌麵,冷笑一聲:“一把大王,兄弟,你當我腦子抽風啊?”
“靠,真費勁。”秦武朝將那把鈔票摔在了地上,“給你們,全都給你們!”
完這番話,秦武朝一抬腳甩開大胡子雇傭兵的手腕,急匆匆的跑開了。
大胡子雇傭兵將那把鈔票抓在手裏,轉過身來衝著另外幾個人晃了晃:“兄弟們,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