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明眼人
“哼，你算什麽李家大少，隻不過是一個被趕出家族的廢物！”
冷喝聲傳來，李青笑嗬嗬的抬眼去看，隻見得李元武已經從樹叢後閃現出來，同時跟在他身後的，還有臉色陰沉的李賢。
雖然言語間盡是不屑意味，不過李元武卻還是同李青保持了一段安全距離。他心中也清楚，而今的李青可不是當年那個任人宰割的娃娃，離得他太近，一個不留神就真的會沒命。
向著四周張望了一番，李青笑吟吟的問道：“你們就準備了這些麽？對付我，還是有點兒不夠看啊。”
李元武臉色微沉，正要話，旁邊的李賢卻是搶先一步上來：“堂哥誤會了，我和父親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聽你最近對李家的產業非常關心，所以想要問個因果。”
“我聽父親”李賢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你將北灣地產賣給了林家人？”
李青不以為意的點點頭：“沒錯，我做事之前還要向你請示匯報麽？”
“嗬嗬，這倒是不必。”李賢笑嗬嗬的擺了擺手，“不過我倒是聽來了一種法，堂哥同林家的關係似乎很不一般呢，尤其是同中海林家的姐，林秋秋。”
仰起臉來，李青眯起眼睛問：“別在我麵前耍聰明了，直接，到底是什麽意思？”
李青抬起手來，揉了揉眉心：“我可不可以理解，堂哥在吃裏扒外，幫助林家謀奪咱們李家的產業？堂哥能從這筆生意之中，獲得什麽好處麽？”
“你還真有臉。”李青蠻不屑的嗤了一聲，“那我倒是想要問問你，這些年像條狗一樣趴在陳鴻明腳下，他扔了你幾根吃剩的骨頭？”
“堂哥，你的太過了。”李賢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李青不以為意的笑笑：“不是我的過了，而是你根本就沒有資格問我這樣的問題。”
李元武伸手指著李青，不耐煩的叫嚷：“賢兒，還跟他廢話做什麽！”
一擺手，李賢再度打斷了他老子的話，目光直直的看向李青：“這麽，你是非要跟我作對了？目的是什麽？”
“拿回我應得的東西。”李青冷聲道，“當然，還要討債。”
“看來沒辦法讓你收手了，那我們也就沒什麽好的了。”李賢輕輕的點了點頭，“我聽別人，你是很難殺死的。一直都很好奇，今真的想要試一試，爹，交給你了。”
話音落下，李賢退到了後麵，從一邊的保鏢手裏接過了那挺重型狙擊步槍。
李元武再度向後退了兩步，表麵雖然硬氣十足，心下卻難免有些發虛：“李青，你畢竟是大哥的兒子，要是老老實實的縮在海外，事情也就罷了。但你現在自己找上門來，怪不得二叔無情。”
“這個家就不能交到你這種吃裏扒外的廢物手上！二叔也是為了這個家，逼不得已，今就替你父親，鏟除你這個李家的不肖子孫！”
“嗬嗬。”李青一陣冷笑，“的真好聽，這個家不能交到我這種廢物手上，就能交到一個野種手裏？”
李元武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猛地瞪圓了眼睛，滿臉惱怒：“你什麽！”
“還要我的更清楚一點兒麽？”李青緊緊盯視著李元武，“難道你自己都忘了眼角的傷疤是怎麽來的麽？好啊，我是廢物，可我還是李家人！李賢呢？就是個野孩子，你和他的母親通奸，被發現之後殺了他的親生父親，將孩子抱回來撫養。李元武，我是該誇你給別人戴了頂綠帽子，還是該嘲笑你做了接盤俠呢？”
“你閉嘴！”李元武整張臉都漲紅了，拎起手裏的槍向著李青就開了火。
李青身法極好，李元武在槍術上又是個菜鳥，所以相當輕鬆的偏身避過，嘴角卻不由得泛起一抹戲謔的笑意：“怎麽？到你的痛處了？你也知道李家中的老一輩對你們有多不滿？在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聽到李家上上下下都在議論紛紛，那個時候，李賢還不是如今的大少呢。”
“李元武，你敢聚集李家長輩，當麵對峙麽？”
李元武氣咻咻的喘了口氣：“你見不到他們。”
“哦？這麽，你就是心虛了？哈哈哈哈，李賢果真不是你的兒子，從一開始你就知道對？所以你才迫不及待的想要幹掉我，至少這樣一來，即便你養大的是一個野種，族中的長輩也無計可施！”
砰！
槍聲再度響起，聲音比之前要打了數倍。
李青即便是再度憑借靈巧的身法避開，卻也被擦中了胳膊，鮮血迅速湧了出來。
距離太近是一個原因，而另外一個原因，則是這次的子彈不同以往。這發特質的子彈在擦過李青之後，正好打在了身後一名保鏢的胸膛上，瞬間炸開了一個恐怖的血洞，連內髒都滾落了出來。四周那些保鏢的臉色陡然泛起一陣蒼白，急急忙忙向後退卻，生怕再度波及到自己。
李賢臉色鐵青，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身體微微顫抖，手中那挺重型機槍的槍口還在冒著煙。
“夠了，你的話實在是太多了。”狠狠咬著牙，李賢一字一頓的道。
李青的一番話，無疑觸動了李賢心頭始終無法愈合的傷疤，也徹底的打亂了他的心境。
在李家這種大家族之中，再也沒有比“血統”兩個字更能傷人的利器了。
李青挑著眉毛打量了李賢一番：“麵具終於被撕下來了麽？見到你這幅樣子，還真是難得呢。”
“給我十年時間，我會證明，我是李家最合適的繼承人。”
李青煞有介事的點點頭：“嗯，我並不懷疑，你的能力我很清楚，不過你貌似沒有十年時間了。”
“不是我沒有時間，是你看不到那一了。”李賢盯住李青的傷口，突然裂開嘴角笑了起來，“我能傷了你，我也就能殺了你！”
著李賢猛地向後一退，口中一聲斷喝：“開槍！開槍！”
一陣嗆人的煙霧突然騰起，紛亂的槍聲伴隨著慘叫聲在李家上空回蕩，遠遠的傳遞出去。
李家後園的臨水榭。
李奇誌倒茶的手微微一顫，茶水自杯中溢出了少許。
“家主。”一名白發蒼蒼的老人趕忙湊過來幫他捏住了茶壺。
“我沒事。”李奇誌緩緩搖了搖頭，將紫砂壺輕輕放在木案上，坐了回去。抬起頭向著四麵掃視了一番，視線在十幾名年邁的老人臉上掠過，李奇誌輕輕歎了口氣：“年輕人都跑出去瘋了，就剩下我們這些老骨頭坐在這裏等死。”
“家主，剛剛外麵的槍聲”
李奇誌一擺手：“我什麽也不知道，咱們都老了，已經管不得輩的事情了。你們在座這些人的後輩，又偏幫李青的，有偏幫李賢的，我不知道你們怎麽想，但無論怎樣，今誰死誰生，都是聽由命。再舍不得，也要舍得。”
四周這些老人，都是一陣唏噓。
外麵依然有槍聲傳來，顯然李家的族人內部已經動上手了。
“家主，這麽多年的傳言你應該也聽到了，有人李賢不是元武的親生骨肉，你是什麽意思？”
“嗬嗬。”李奇誌冷笑了一聲，抬眼看向這名話的老人，“六弟啊，賢兒不是又能如何？難不成你也打算將他做掉，然後換你孫子來坐家主的位置？”
“你這話的太過了，我哪是那個意思啊。咱們李家立世二百餘年，向來尊卑有別，傳承有序，再者我家那幾個娃子也不是這塊料，我還幹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不管是誰，要真有那個本事，我倒是也並不反對。”李奇誌淡淡的道，“主脈這一支香火要斷了，你們這些旁脈倒也還算鼎盛嘛。除了分布在各地的輩，單單是現在聚集在李家公館的年輕人，就有十五六個。不過他們有沒有這個福分，也得看外麵這一仗打完，還能不能活下來再。”
“至於賢兒的身份嘛，你們根本不用疑慮。等到外麵的槍聲停了，如果青兒贏了，那李賢就是個不折不扣的野種。如果賢兒贏了嘛，李青就是李家的叛徒。你們活了這麽一大把年紀，早就是明眼人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道理，想必不用我多。”
李奇誌倒是一片坦然，不過那放在膝蓋上微微顫抖的手指，又似乎並沒有那般平靜。
頓了一下，李奇誌突然間歎了一口氣：“終究是我的不對啊，活到我這把年紀，太不容易了。耄耋之年，本應該是幸事，不過放在李家，卻生生斷了一代人。我當年要是早早的退下來，將家業交到元手裏，也就不會有今這麽多變故了。”
屋子裏一片肅然，李奇誌傾下身子，從桌子上撿起那杯茶來輕輕啜了一口，然後重新抬起頭來：“今是我將你們叫到這裏來的，一會兒誰第一個來開門，他就是李家未來的家主。是青兒，還是賢兒，大家一起做個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