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4章 人心、人性

  「老周，你確定幹了？」卓文猶豫了一會確認道。

  周遠狠狠的點了下頭，「幹了，那個小子根本就沒把我們放在眼裡！」

  周遠原本心裡還有那麼一絲絲的猶豫，可到了現在他是真的不打算繼續觀望了。

  頑石要正式面世了，而隨著信息的收集，他們也知道頑石粉最終的售價。

  如果說頑石的售價很高，那他們最多也只會眼紅，而不會擔心，畢竟水泥這類產品是銷量為王，價格本身就不算高。

  可來一個只賣42元頑石，這完全就是兩碼事了。

  實在是他沒有信心說水泥能夠穩住市場，甚至要他在水泥和頑石兩者上選擇，他也會選擇後者。

  畢竟後者代表的是效率，是質量，是安全的保障，相差的十幾塊錢隨隨便便就能從其他的成本上節省下來。

  「那我現在就去聯繫人，成不成就看天了。」卓文的面色也變得猙獰，只是在說完之後，他再度猶豫地說道：「老周，咱們的後路可就要靠你了。」

  「放心，不管事情成不成，我們現在就動身離開華夏。」周遠沒有抱任何僥倖。

  他們要乾的事情會鬧出不小的動靜，而且他心裡雖然對自己布置的計劃非常有信心，可是這種事情就沒有百分百的說法。

  既然如此，那索性先離開華夏，萬一他們乾的事情敗露了也能夠保全自己，而要是成功的拿到了頑石試劑的生產技術，到時候他們再回國也不遲。

  方昊並不知道周遠這些人一直在打著自己的注意，或者說，他很清楚自己的公司是絕對會遭人眼紅的。

  可是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他總不能因為知道有人眼紅自己的技術，就看誰都像是刁明吧？

  能做的就是壯大己身，增加公司的容錯率的同時碰見誰伸手就砍下誰的手。

  而會議就在方昊以一種閑聊的狀態下結束了。

  所有的話都很直白簡單，沒有什情懷，也沒有畫什麼大餅。

  總結起來只有一句話：跟著我方昊就一定有肉吃。

  這是方昊的底氣，也是他對頑石產業的信心。

  而結束了會議之後的幾天方昊依舊每天會到園區，聚能光伏電站的建設工作一天一個樣。

  而有了一灰它們的存在，每搭建好一組聚能光伏系統后就會立刻進行調試。

  同時，新建在工廠邊的儲能室也已經完工，大量的工人在搬運著蓄電池。

  這些蓄電池將形成一個集群儲能組，用來儲存聚能光伏電站所產生的電力，並隨時可以調用。

  …………

  聚能光伏電站的建設工程還在繼續，而方昊在巡視了一遍進度之後再次忙著自己手頭上的工作。

  這是一處涼亭，四周被玻璃板隔離，在地上還能看見一台掛載的空調。

  而在亭內的石桌旁，方昊看著桌上的圖紙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這是他為軍用設備的設計的光伏系統。

  與現有的聚能光伏系統不同，它的外觀看上去很簡陋，完全就是一個可以摺疊的三腳架，再配上控制器等其他的部件。

  整個系統的體積只有一張小方桌的大小。

  但是它的用才可比聚能光伏系統考究的多了。

  實用、牢靠才是軍用產品的核心。

  為此，這套系統的支撐架使用的是鎳鈦合金。

  這種合金還有一個非常顯著的特點，擁有記憶功能，在一定損傷範圍內能夠自動復原。

  能夠在一些極端情況下，保持系統正常的運作。

  而在光伏電板方面，方昊特意增加了一層納米鍍層，這種鍍層可以防止複雜環境下，對內部亞力克板的磨損。

  當然，材料的增加也意味著成本的提升。

  不過方昊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人靠衣裝馬靠鞍，高端的材料才能直觀的體現這套系統的性能不是。

  雖然這樣的做法有點損，明明可以以更低廉的成本達到預計的效果。

  可方昊也沒轍，有時候人的心理反應就是這麼奇怪。

  舉一個不是非常貼切的例子：同一家公司生產的汽車，內置發動機等等都是一樣的，可就換了個外觀，它的售價就不同了。

  而在面對價格低的那輛車的時候，購買者就會變得很隨意，刮刮蹭蹭也無所謂，反正便宜不是。

  可是如果換做價格昂貴的，那第一印象就不同了。

  這輛車很貴，我要小心點。

  方昊雖然已經決定用聚能光伏系統和軍方合作了，可也不想讓別人看清了自己，本身的技術他是無法提升了，那麼能做的就是在用料上增加成本，以求讓人感覺他的技術不是白菜，想拿就拿。

  方昊剛剛把圖紙卷了起來，放入了畫筒中塞好悶蓋時，陸清從外面走了進來。

  「老闆，李研究員讓我向您彙報，光伏電站搭建完畢了，隨時可以進行試運行。」

  陸清滿頭大汗，上衣更是被汗水打濕，貼著後背，進入了涼亭之後，一時間的冷氣讓他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嗯，那就讓他們開始吧，另外明天等會你收拾一下，明天我們去燕京。」

  陸清楞了一下，隨後才想起來明天就是月底了，這些天他天天忙活著光伏電站的配件供應問題，都快把時間給忙忘了。

  「好的，老闆，您需要帶點什麼，我這就去準備。」

  「去弄點正宗的龍井吧，雖然人家不缺，可總歸不好空著手去。」方昊想了想說道。

  …………

  於此同時，在安臨市與安省的交界處，一伙人正圍坐在一顆樹下。

  安臨市本身就是山區，而與安省的交界處更是人跡罕至的地界，周邊除了山還是山。

  一般情況下，就算當地的居民也不會深入這邊，因為這裡不僅有狼的存在，還有豹子。

  「馬蛋，累死老子了，要不是這個活的價錢給的足，老子才不幹。」一個左臉上有一道疤痕的男人吐了口唾沫，隨後拿起一瓶礦泉水猛灌了幾口。

  隨著他臉部表情的變化，那道疤痕如同蜈蚣一般在扭動。

  「大哥，我之前就說這活咱們兄弟幾個自己來就行了，您老人家幹嘛還親自來啊。」

  說話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皮膚黝黑且粗糙，乍看上去就像是長年在日頭下幹活的人。

  只不過他的精神十足，哪怕是在烈日炎炎之下，神色中也沒有一絲的疲憊。

  「你以為老子想來，這事弄的不好就要掉腦袋的，咱們哥幾個幹了完了正好沿著山脈走到蘇省，等到了蘇省，呵呵，就算是有人查也查不到是我們做的了。」

  傷疤男說著，檢查了一遍自己腰間的手槍，這才拎起了個背包，起身說道：「走了，早點把活幹完早點安心，這玩意背在身上，老子感覺隨時要爆一樣。」

  隨著傷疤男的話，其餘的五人也同樣的檢查了一遍武器，然後各自拎起一個背包起身。

  他們的目的地是5公裡外的一座山頭，從他們此時的視線看去，不遠處就有一條高壓電線在山與山之間貫穿連同。

  而他們的要做的非常簡單，直接將兩省交界處的輸電塔給炸了。

  之所以選擇這個位置，自然是有門道的，沒過多久，他們就到了目的地。

  就在他們剛剛停下腳步的時候，一個男人拿了一把獵槍從一旁的樹叢中走了出來，當看到幾人的之後，他才將獵槍收了回去背在了背上。

  「錢呢。」男人直截了當的問道。

  「放心，答應你的事情我們肯定會遵守。」傷疤男說著向著人群中的一人打了一個眼神，後者也不用多問，將自己背後的背囊卸下，從裡面取了一個大布袋扔了過去。

  布袋口是用繩子簡單的捆紮的，扔到男人的腳下后鬆了開來，露出了一捆捆紅色的紙張。

  男人用腳划拉了一下，直接拎了起來，嘴角笑了笑，「好了，東西都給你們準備好了，按照路線走就行，沒人能夠查的到你們。」

  男人說完就準備轉身離去，只是這個時候傷疤男出聲問道：「你不打算根本我們一起走？要知道到時候肯定會有人來查的。」

  「呵呵，我在這裡生活了四十多年，還有人能比我更了解這裡的地形？跟著你們我怕被抓。」男人說完二話不說的直接竄進了樹叢，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蹤跡。

  傷疤男吧唧了下嘴巴，他倒是也沒有想過殺人滅口什麼的，他做人還是有原則的，並不會貪污掉給男人的那50萬，更何況這錢又不是他自己出的。

  何必這麼貪心呢？

  不過，他原本是想讓男人跟著他們一起跑路的，如同男人自己說的一樣，他對這裡的地形太了解了，有他在隊伍里，就算是被困在了這片山脈中他們也能躲上幾年。

  要知道，這裡就算是派上幾十萬人搜山，也如同是浪花打在湖泊上一樣，根本沒多大點用處。

  「好了好了，開始幹活吧。」傷疤男摸了一把臉，也不在多關注離開的那人。

  …………

  「一號區域運行正常……」

  「二號區域運行正常……」

  「三號……」

  「儲能室充能中，速率：1.35……1.42……」

  「充能完畢，準備切斷國家電網，倒計時5秒。」

  生物融合液生產工廠外的控制室內，一台台設備顯示著此時整座工廠的運行情況。

  隨著倒數結束后，一灰很果斷的切斷掉了國家電網。

  「老闆，斷開成功，儲能室電能存量0.3%，可暫時使用3分鐘。

  聚能光伏電站所產生的電力正在向儲能室補充，消耗值正常，可持續供應工廠所需的電力。」

  「嗯……測試沒問題了那就先重新接入國家電網內吧，等儲能室充滿電后說。」方昊點著頭說道。

  生物融合液工廠的設計是由一灰的虛擬全息模擬設計成功的，它的設計非常科學合理。

  雖然看上去內部的所有設備都是一個整體，實際上它有兩套機組輪流交替使用，以確保延長設備的使用壽命。

  根據一灰的設計，整套設備只要保養得當可以使用上30年以上，如果再修修補補的話勉強用上40年也沒有任何的關係。

  但是，任何化工工廠都一個同樣的缺陷，在設備運行時是絕對不允許斷電的。

  一旦斷電的後果，那是無法想象的。

  輕則損失一批原料，重則……因為電力的中斷，導致內部產生不可抗衡的反應，直接發生爆炸的概率也不小。

  所以，方昊並沒有直接使用聚能光伏電站所產生的電力，而是繼續使用從國家電網中的輸入的電能，至於聚能光伏電站現在要做的就是將儲能室充能。

  「好的老闆，我將在機組交替時重新切換回來。」一灰彙報了一下自己的安排。

  方昊並沒有修改，這樣做也是最保守的，畢竟在快速的切換，中間必定會出現時間差，這個時間差很短，短到零點零幾秒，但是方昊又不急於一時，能夠規避掉的隱患為什麼要去冒險。

  穩！

  這才是方昊一貫以來的風格。

  交代完了一灰要做的任務后，方昊就直接離開了控制室，向著行政樓走去。

  他還有點事情需要交代一下秦詩琪，而除了這些之外，他還想把上次趙子軒給自己虎鞭帶上。

  說起虎鞭的事，方昊也是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才知道，原來非洲是沒有老虎的，也不知道它這個虎鞭是哪來的。

  但這些都是小事，最讓方昊不爽的是趙子軒送虎鞭的意思。

  這是看不起自己？

  男人可以沒錢，但不可以沒「本錢」！

  方昊對自己的本錢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心裡想著想著就開起了車，正當他到了行政樓門口的時候，一陣刺耳的機械聲響了起來、

  聲音非常的尖銳，似乎是某一個部件在工作的時候突然停止了，而在慣性的作用下，與其他的部件相互碰撞在了一起。

  「不好了！有人被卡在機器里了！」

  「救人，快點打120！」

  「電呢！電！快用備用電源！」

  沒等方昊反應過來，一道尖叫聲從一旁的車間里傳了出來。

  同時整個園區內，不少人都離開了自己的車間一副奇怪的表情看著外面。

  方昊了一下，第一反應就是自己新工廠那邊出事故了，可隨後就恢復了過來，新工廠的電路是另埋的線，就算是那邊在切換電力時出現了故障，也不可能影響到其他的工廠、車間。

  「快點，去車間！」方昊來不及多想了，讓司機趕緊把觀光車向出事的車間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