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四章 當年
「師父，您這是怎麼了，今天怎麼說的這麼煽情？」
「我想讓你下山一趟。」
「因為那水懷天？」
「對，想讓去彭澤，尋找捆龍索。」
「行，我明個就出發。」無生聽后沒二話。
「還有什麼想問的？」
「太多了！」
「那就一個一個的問。」空虛稍稍活動了一下，換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
「師父，你以前是做什麼？」
「算是個書生吧，也曾意氣風發，也曾揮斥方遒，也曾指點江山。」
「喲，看不出來啊！」無生聽后頗有些吃驚，在他印象之中，書生應該是那種玉樹臨風、英俊瀟洒的年輕人，而不是這種肥胖的、油膩的中年肥胖大叔。
「百餘年前發生了什麼事情，蘭若寺斷了傳承？」
「百餘年前，天下尚未尊道抑佛，這蘭若寺中還有幾十個僧人，雖然說不上鼎盛，卻也是大寺，在這其中有一個僧人，法號慧悟，天資聰穎，慧根極高，無論是佛法還是神通修為都是極高，當時被譽為百年來蘭若寺中第一人，也被寄予厚望。」
「他接觸到了蘭若寺下的大陣，也想徹底的解除那個隱患，結果誰也沒想到，佛法修為高深的他居然入了魔，正好碰上血霧爆發，他正在大陣之中，將寺廟下方的大陣破開了一個缺口，血霧四散，蘭若寺的一眾僧人一方面要壓制血霧，一方面還要制服已經入魔的慧悟，死的死，傷的傷，那一場劫難之後，蘭若寺只剩下了三人，藏經閣也在那場劫難之中損毀，蘭若寺的佛經、神通修行法門，毀於一旦。」
空虛抬頭望了望窗外。
「他死了嗎？」
「他身受重傷，卻突圍而出，生死不知。」
「什麼？！」無生聽后大吃一驚。
「號稱百年佛法神通修為最高的人，跑了，生死不知，師父，你在這跟我開玩笑的吧？！」
「一百多年了，如果他沒死，現在得是人仙了吧，如果他回來報仇怎麼辦？」
無生覺得自己的腦子就那麼嗡的一下子，頭很大，不是一般大，血霧、一頭修行了數百年的蛟龍，現在又多了這麼一位，佛法修為高深卻墜入魔道的和尚。
「師父，我怎麼覺得這個蘭若寺就是大坑，還是掉進去爬不出來的那種呢！？」
「呵呵，是道枷鎖，戴上了，還真不好摘，你得考慮清楚了。」空虛和尚笑著道。
「您給我說實話，還有沒有別的什麼了？」
「據我所知，這百十年來就這麼些事情了，啊對了，還有黑山。」空虛指了指屋外。
「有大妖怪是吧？我就說嘛！」
「不，不，山上多野獸，多妖怪的確是不假，大妖嗎，沒有。這山上倒是多天才地寶，比如說黑靈芝，你吃的那種如火一般的果子，但是黑山的深處，不要進去，有大危險。」
「多大啊？」
「非常之大。」
「別跟我繞彎子了，到底什麼秘密？」
「我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空虛和尚雙上一攤，聳了聳肩膀。
「哎，還有別的事嗎？」
「此行下山，要是覺得山下好，不想回來便不回來。」空虛道。
「您這是考驗我的吧，怕我也像那個慧悟和尚一般，心性不足，定力不夠，入了魔道？」無生反問道，他大概也猜測到，這一次讓自己下山不單單是尋找捆龍索那麼簡單。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也算是吧。」空虛也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有些時候，佛魔只是一線隔，而且魔的誘惑要遠比佛大。你這次下山，也不用鈦急著回來，山上也沒什麼大事情，四處轉轉，看看山下的世界。」
「那蛟龍不會出爾反爾吧？」
「不會，他說兩年便是兩年，畢竟也算是大妖，不是三歲小孩。」
「好，那我就下山，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無生笑著道，「放心，我會回來的。」
「嗯。」
晚上的時候，無惱和尚做了一大桌子豐盛的早飯，也算是給無生送行了。
大家沒說太多的話，多是叮囑，讓無生下山小心。
吃過早飯之後，三個和尚一直將無生送到了寺廟門外，空虛和尚有陪著他一直向山下走去。
「師父，您回吧。」
「再陪你走會。」
「怎麼，怕我一去不回？」
「不回就不回，是緣盡。」
「師父，減減肥吧，才走了這麼幾步就開始氣喘了。」
「嗯。」
「這個你拿著。」空虛和尚從口袋之中那處一疊紙遞給無生。
「什麼？銀票！」無生接過來打開看了看，大概數了數，得有一萬兩之多。
「一萬兩，這麼多，師父你跟我說實話，咱們蘭若寺是不是還有其它的什麼產業？」
「這些錢是方丈的，蘭若寺在山下沒有產業，但是方丈有。」
「方丈有，那他以前是做什麼的？」
「方丈以前在山下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一朝看破了紅塵，遁入空門。」空虛和尚雙手合十道。
「嘚，回來再跟我詳細說說。」無生道，一聽方丈師伯也是個有大故事的人。
空虛和尚一直將無生送到了山下，目送他遠去，方才轉身回山。
蘭若寺中，就剩下了他們三個和尚，和最開始的時候一樣。
空空和尚和空虛和尚兩個人在菩提樹下下棋。
「師弟啊，他會不會一曲不復回啊？」
「應該不會。」
「噢，為何啊？」
「他還沒問我師兄你的故事和無惱的故事，這說明，他一開始就打算回來的。」空虛和尚落子。
「能回來最好，我看他天資聰穎，慧根極高，這修行的速度也是極快啊！」
「是，就好似百年前的慧悟和尚。」空虛和尚盯著棋盤，微微有些入神。
「師兄啊，慧悟和尚到底是生是死？」
「我聽智光和尚說，當日數位高僧攔他，試圖將他從魔道救回，最終見事不可為，只能聯手將降服，他中了佛掌、佛指，還被慧劍斬傷，就算是不死，根基也徹底的毀掉了，在無修行的可能，這些年來，我也一直暗中留意他的消息，卻是沒發現他尚在人間的證據。」空空和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