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囚徒
「他有頭髮和鬍鬚。」無生指著畫像道。
「剃了不就沒了!」
「這還有道刀疤!」王生指著畫像道。
嗯,這位趙捕頭聽著后對這畫像仔細看了看,然後又在一對通緝畫像裡面翻起來。
「趙捕頭,他的確是蘭若寺里的僧人,剛剛剃度沒多久,絕對不是什麼被通緝的要犯,這點我可以擔保,出了問題,你可以去蘭若寺直接找我們拿辦。跑了和尚跑不了廟不是?」
「誰去那個深山老林,鳥不拉屎的地方,又遠又難走,而且你們的佛祖根本不靈驗!」趙捕頭道。
「走了,走了,趕緊走,見到你們光頭,好幾天都倒霉,怪不得這天我老是輸錢。」趙捕頭揮揮手,極不耐煩道。
「我們走吧。」空虛和尚道。
離了人群。
「以後遇到這種事情,一定要留神,不要亂說話。」空虛和尚特意叮囑道。
「他們這是顛倒是非,抓良冒功啊!」王生道。
「這世道本就亂,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空虛嘆了口氣道。
「就沒人管嗎?」
「朝政昏暗,內有佞臣,外面是一群貪官污吏,都想著是升官發財,哪管百姓的死活!」空虛道。
「那個趙捕頭叫什麼名字啊?」
「趙天理。」
「什麼,他做的那些壞事居然敢叫這麼個名字,不怕被雷劈嗎?」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空虛和尚道。
「只怕是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噢!」王生道。
兩個人走不多久便來到了縣衙旁。
門外兩名衙役,朝里望去,先看到一處照壁,青磚浮雕,正中有一個形似麒麟的怪獸,東側一口鳴冤鼓,布滿了灰塵,也不知道多久沒響過了,西側則是兩通石碑,上面刻滿了字。
「走吧,我們進去。」空虛和尚道。
「我想了想,還是在寺里當和尚吧。」王生站在外面想了好一會之後道。
「改變主意了?」空虛笑著道。
「嗯。」
「不要勉強。」
「絕不勉強,我自願的。」王生道。
通過剛才他看到的和經歷的那些事情,他覺得自己在蘭若寺里頂多是吃得差一些,至少還有個落腳的地方,至於鬧鬼,有妖怪,那可能要等上一段時間才會發生的事情,或許根本就不會發生,真的是自己多想了。但是如果自己不去寺里,說不定今天就會被抓緊縣衙里,一頓屈打成招,然後自己就變成了某一位被通緝的要犯,小命不保。
「很好。」空虛滿意的點點頭。
「空虛和尚,已經中午了,我餓了。」
「你該叫我師父。」
「好吧,師父,我餓了。」王生道。
「嗯,從今天起,你便是無生,過去諸般種種,如塵煙隨風消散。」空虛肅穆道。
「好。」王生應了一聲。
從今天開始,他便是蘭若寺中的僧人,法號無生,所謂的往事,不消散,又能如何呢,他也回不去了。
「走,為師帶你吃頓好的。」
胖和尚在前面帶路,他跟在後面,不一會功夫,他們來到了一個名為四方酒樓的酒家門外,飯菜飄香,在裡面吃飯的人不少,很是熱鬧。
「你且在這稍等。」說完話,那空虛和尚就進了酒樓之中。
「滾,滾,滾。」不一會的功夫就被一個店小二推了出來。
「不急。」空虛和尚對無生笑了笑,然後又進去。
「不是讓你滾了嗎,怎麼又來了!?」又被店小二推了出來。
他也不急也不惱,整理了一下衣衫,在無生震驚的目光中又進去了。
「這位施主,我不化緣,給你誦一篇佛經,願佛祖保佑你。」
「趕緊給他兩個饅頭,菜包子,讓他滾!」掌柜道。
出門做買賣的,和氣生財,碰到這樣的和尚,那是比乞丐還討人厭,乞丐你還能打,這和尚真不好動手,萬一他那個不怎麼靈驗的佛祖真的顯個靈呢?
「無生,你是吃包子還是吃饅頭啊。」空虛微笑這對目瞪口呆的無生道。
「師父,你真牛逼。」無生翹起大拇指道。
「牛逼是什麼意思?」
「厲害。」無生說著話拿過來兩個包子。
「出家人嗎,化緣遇冷臉譏諷也是常有的事情。」空虛道,「得適應。」
「你不怕他們揍你嗎?」
「不怕,為師走南闖北的,也會兩手的。」空虛笑著道。
「接下來去哪?」無生咬了一口大包子,還別說這包子的味道還不錯,餡也多,不想後世的某些包子,咬一口沒肉,咬兩口過了頭。
「回山。」空虛道。
「這麼快,我還想四處轉轉呢。」無生道。
第一次來這金華古城,就這麼回去,豈不是太可惜了。
「那就轉轉。」空虛聽后道。
兩個和尚找個地方坐下來,吃完了齋飯,休息了片刻,而後空虛帶著無生在金華轉轉看看。
「閃開,閃開!」
正走著,遠遠的聽到了喊聲。
他們兩人讓道路旁,然後看到一隊兵士,十幾個人,身穿玄衣,持槍佩刀,押解這三個囚車,當先一輛鎖著一個身穿染血白衣的囚徒,灰白的頭髮散亂不堪,看不清容貌,第二輛囚車上鎖著一個中年男子,身在囚車之中,還帶著枷鎖,手腳之上還鎖著鐵鏈,滿身的血痕,立在囚車之上,閉著眼睛,面色晦暗。第三輛囚車上卻是鎖著兩個七八歲的孩童,一男一女,蜷縮在裡面,還是弱不禁風的年齡,卻帶著鎖鏈,成了囚徒。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空虛和尚嘆道。
「都閃開,囚車裡押解是罪徒顧南坡一家人,他意圖煽動謀反,罪大惡極,我們奉命拿辦,押解進京受審。」當前騎馬之人道。
「顧南坡?」空虛聽后望了一眼最前面的那個囚車。
「怎麼,師父您知道他?」無生聞言道。
「他是朝廷前任兵部侍郎,因為不滿朝廷的昏暗,心灰意冷,辭官歸鄉。」
「是佞臣?」
「當然不是,他為官的時候,曾帶兵北上,驅逐北蠻,收復失地,是難得的知兵善戰之人,而且為官清正,兩袖清風,據說辭官歸田的時候,只有幾箱書籍,一點錢財也無,官聲極佳,這樣的人應該是不會煽動謀反的。」空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