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無題
巴拉如罕取了官引，交與守門士兵。士兵們一一查驗人，物。然後才放行。入關後，三個商隊分隊而行，三隊都各有自己在大昱王朝的商號，又不在同一地，其餘兩個商隊首領各取了二百兩銀子贈於章凡。並報了商號名字，讓章凡有空就去玩，並邀請他加入。章凡收了銀子，一一道謝，並認真記了他們商號的名字。
巴拉如罕挽著章凡手臂，笑道：“章兄弟，陪哥哥去大昱王朝京城走一趟，哥哥絕不會虧待你。包證讓你大開眼界，滿載而歸。”章凡略為遲疑道：“這樣會影響我回家的，家中父母還等著我呢。”
巴拉如罕大笑道：“放心吧！兄弟，這裏離京城僅僅三百裏地，憑大黑的腳力不過半日功夫。”“其實哥哥著實舍不得兄弟你，要與你多聊聊，你的皮毛，我出三倍價錢收了。糧食你需要多少，哥都給你買好！”章凡見盛情難卻，隻得依他。
到了京城再找機會離開吧，章凡回首望了望城門樓守城軍士，個個年輕幹練，精神抖擻。也對，關外就是敵入，肯定要擺出點軍威才好。
巴拉入罕領眾人找了家客棧，辦妥貨物馬匹存放，與章凡入了客房。入了關，風物忽然一變，章凡那身打扮，仿佛成了異類。巴拉如罕也知道此種情況，取了銀兩，叫夥計按章凡身材買兩套大昱人的服飾鞋帽，他們本來就帶有現成的，入鄉隨俗。每次都這樣的。章凡見他與夥計對答，換了語言，應是大昱王朝的官話。又高價收了他的皮毛，給了他兩千兩銀票，章凡覺得太多了，推辭了一下。巴拉如罕笑道：“兄弟，咱們得了馬賊幾十匹馬，這些不算多，收下吧！”完一把塞進章凡懷裏。
章凡收了銀票，心道：“打刧馬賊倒是條發財之路，既除暴安良，又是高收入，一舉兩得，嘿嘿！”
巴拉如罕叫了酒菜，關了房門，就在章凡臥室擺了酒案，兩人入坐對飲，隻見他舉杯幹了一杯，正色道：“章兄弟，箭法馬術皆是一流，在草原牧羊著實浪費了，不若跟著哥哥走南闖北，立下一番功業。錢財美女少不了你的，而今我金帳汗國兵強馬壯，又有聖教支持，汗王正思南伐之事，你若願從軍，我亦可舉薦。去京城我為你引薦一人，若能得其賞識，以後飛黃騰達不在話下！”
章凡心下起疑：“此人交遊廣闊，看起來不像普通商人那麽筒單。”於是答到：“大哥美意，弟怎能不知。將來如何，權憑哥哥一句話，隻是我第一次外出，需得回家稟明父母，得其應允，方得便宜。”
巴拉如罕擊掌大笑道：“哈哈，確當如此，是哥哥心急了。兄弟孝心可嘉，我草原兒郎本當如是！”
章凡問道：“弟我第一次南來，今日見這雄關巍峨，即使雄鷹也要歇上一歇才可飛越。我金帳國雖兵強馬壯，若想攻下此關，恐怕不易。”完舉杯敬了巴拉如罕一杯。巴拉如罕舉杯一飲而盡，放下酒杯道：“而今大昱國災荒遍地，民不聊生，眾大臣貪腐無能，皇帝剛愎自用，聽聞各地封王，貪婪殘暴，吞並民田，壟斷各行各業，視法紀為無物。大昱國實已病入膏病入膏肓。早已不複往日盛況，此乃賜我金帳國的機遇。”章凡聽聞他如此言語，便明了此人乃金帳國在大昱的密探，借了行商之名往來兩國刺探軍情的。於是舉杯相敬，引他話語。如此深聊直至夜深才散去。
翌日，眾人早早起身，備了駝馬裝好貨物，前往京城而去。沿路見樹木凋零，民生凋敝。亦有乞丐沿路行乞，多有凍死之骨。行至第二日中午時分，遠遠望見一座雄城，高約九丈，寬約數十裏，矗立在眾人麵前，巴拉如罕馬鞭一指道：“章兄弟，前麵就是大昱皇都梁城，乃三百年前，大昱太祖所興建，此地離邊關不過三百餘裏，太祖曾言：“子守國門”，往南則是千裏沃野，萬裏江山。”章凡點頭暗讚：“好氣魄，不愧是開國之人。”
眾人一齊向城門奔去，過了護城河，進入門洞，辦完一應手續，眾人魚貫入城，往西南方向而去。章凡見城中高樓林立，道路寬闊，井然有係，章凡展開神識，在空中俯看此城，隻見此城呈“井”形，四條直道，各通八門，四圍城牆高矗，居中則是皇城，皇宮金碧輝煌，雄偉壯麗，皇城西南亦有湖波蕩漾。章凡收了神識，畢竟此處乃京師重地，藏龍臥虎，不可覷。章凡見街麵繁華，人潮如織。眾人擠過人群，行了半個時，終於在一個沿街商號停了下來。
章凡抬頭一望金字匾額，上書：北地名產，原來是一家專門賣特產的貨店。隻見一名頭戴圓帽身穿長袍，外穿一件圓領狐袍短袖的老者迎出門來，拱手笑道：“巴拉如罕，你終於來了，二爺可等你幾了。”
巴拉如罕亦拱手笑道：“好，好。我這就去見二爺，錢掌櫃，幫我照應一下這位章兄弟，清點一下貨物。”
完拍了一下章凡肩膀，轉身進了店中，章凡與眾人一起從旁門牽了駝馬進了後園，後園廣寬，有兩三道跨院，百十來間房子。
眾人一起動手卸貨清點，不多時，巴拉如罕進來拉了章凡就走。兩人一起進了一個雅致的園，兩人穿過一條徑，園內梅花正盛，池中清流從假山上淙淙而下，章凡心道：“好雅致的住處。”來到一間書房前，房裏爐中炭火正旺，一位身著白色絲織長衫，外罩狐裘大衣的年輕公子正窗前出神。巴拉如罕輕敲房門道：“二爺，人帶來了。”裏麵一個低沉的聲音道：“進來！”巴拉如罕推門而入，年輕公子轉過身來，盯著章凡上下打量，然而開口笑道：“果然年輕，聽了你在途中的事跡，也是一位少年英雄呀，我耶律木傑正需要人才，可否願跟隨於我。絕不虧待你。”章凡一聽他的口音，是正宗的金帳國語。望了望巴拉罕如，不如何應答。
巴拉罕如忙拱手道：“二殿下，章兄弟第一次出門，需得回家安頓了才能前來。”章凡心中一驚，草原獵馬的是三王子，這位是二殿下，看來自己剛來此間便涉足過深了，應早早脫身才好。耶律木傑點了點，道：“也好，你去安排一下，好讓章兄弟早日趕來。”章凡一語不發隨巴拉如罕轉身離去。
用完午膳，巴拉如罕取了一百兩銀子交與章凡道：“兄弟，南門關內市場就有糧食，買了早去早回！”章凡牽了大黑，一拱手道：“大哥，保重！”轉身上馬離去。
離店有三裏後，有家買紙張筆墨的店鋪。章凡進去買了些筆墨，幾品上好的刀紙用於書符。旁邊有家專買書籍的店鋪，章凡買了幾本風物誌，地圖冊之類的書籍，一起打包帶走。章凡出了城，依方位向南而行。他心中一鬆，感覺又自由了。
翻了翻幾本書冊，他大致明白了，大昱王朝分為十三行省，共轄五十六州，以梁城為中心向南三千裏便是大海，向西一千五百裏便是高原雪山，向東兩千裏亦是大海，向北三百裏過了南門便是草原。一條大淩河源於西部雪山，向東而流直穿整個大昱王朝。澆灌兩岸無數良田，養育著整個大昱王朝。
章凡見官道上不時有衣衫襤褸的流民經過，便知所聞不虛。到了傍晚便尋了一處官道旁的客棧歇腳。到了客房，店二送來茶水，章凡從懷中取了一點碎銀遞給他道：“將馬匹喂上好草料，順便問你些問題？”
二伸手借過銀子放入懷中，笑言道：“謝公子賞，公子有問題盡管問，而今生意不好，人知無不言。”
章凡道：“今日我從大梁而來，見官道流民甚多，這是為何？”二臉色微變，道：“去年河東，河西遭了大災，好多人家活不下去了，隻得外出逃荒。人老家也一樣，僅憑人的一點月錢過活，眼看生意越來越差，不知道掌櫃的能撐到幾時，到時候沒活路了，的也跟他們一樣了。”完眼圈發紅，幾欲掉下淚來。章凡又問道：“為何朝廷不賑濟災民，開倉放糧。”二滿臉憤怒道：“都是些貪官，人在客棧常聽路過的客官談論，河西今年拔了多少銀兩，何東又拔了多少錢糧。人老家卻一分沒見著。不然何至於如此，聽玉洛山中已有災民起兵造反，攻下縣城，殺了貪官，分發錢糧……”到一半，忙悟了嘴。章凡也不在意，轉而問道：“此地隔流雲山有多遠？”二脫口而出道：“一百裏左右，今兒個上午才見宮中傳旨的太監們路過這兒前往。”章凡問道：“所謂何事？”。
二道：“京中盛傳，皇上已下旨讓玉清掌教往河西剿滅蝗災，想來應是不假。”章凡哦了一聲，這倒是個觀摩修真界的好時候。此時店中響起掌櫃的呼喊聲，二忙應了轉身出去。
章凡決定明早去流雲山，然後去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