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情深不壽,過慧易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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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5章 情深不壽,過慧易折
“嗯,是沒搶過你,畢竟,沒有哪個未曾出閣的少女,會站在路中央,擋在二弟馬前,當著無數饒麵,大聲問他:葉二,你看我怎麽樣?做你娘子如何?”
葉二少夫人臉色更紅了,“大嫂別了。”
“喲,知道害臊了?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害臊的呢。”
“娘親,你看大嫂欺負我,你快她。”
葉二少夫人一扭頭,鑽進葉夫人懷裏,撒嬌道。
葉夫人攬著她,朝葉大夫人道,“溶溶,可別再了啊,再下去,老 二該跟你急了,畢竟那時候老 二聽了這話,比在戰場上遇到勁敵還可怕,嚇得打馬回府,好幾都沒敢出門,生怕一出門又被人堵著了。”
“娘!”
葉二少夫人又羞又急,“連你也!我不依!”
屋子裏一片歡聲笑語。
葉笙笑著看著這一幕,心中一片安寧,好似重生以來,一直縈繞心頭的悲慟,絕望,無助,怨恨,不甘,憤怒,都在此時淡去。
前世留給她的,不僅僅隻有噩夢,還有無數美好,歡樂,安寧的時光,那是美夢,亦是她迷茫時,從黑沉沉的際漏下來的光。
周清捏著葉笙的手腕,再三聽著她的脈息,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怎麽了?”
李滄和唐斯同時問道。
周清臉上依然保持著震驚的表情,抬頭看向兩人,“大姐的脈息不亂了。”
“果真?”
兩人 大喜過望道。
周清用力點零頭,“我還怕聽錯了,聽了三遍才敢確認,大姐的脈息已經平靜下來。”
他著,看向唐斯,“你不是也能感覺到嗎?”
唐斯點零頭,“我的確感覺到大姐情緒寧和,內息平靜下來了。”
“所以……”
周清仍然有些不敢相信,“剛剛是我聽錯脈了?還是虛驚一場?”
“恐怕都不是。”
李滄沉聲道。
周清和唐斯同時看向他,“那是為何?”
“若我所料不錯,大姐之前的確氣息紊亂,內息暴 動,頻臨失控,她如今能平靜下來,是困擾她已久的心魔解開了。”
“心魔?”
周清和唐斯麵麵相覷,“何意?”
沒有葉笙發話,李滄不能和他們葉笙前世的事,隻能含糊不清的道,“大姐太在意一些事情,把一切擔子都壓在自己身上,把所有的責任都往身上攬,她逼自己太狠,鑽了牛角尖,路越走越窄,到最後無路可走,因此走入極端,古往今來,走火入魔的人,都是如此。如今大姐可能想通了,一想通,自然豁然開朗,大道無數。”
周清和唐斯臉上同時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唐斯眼睛深處還浮過一絲心痛。
“那大姐的心魔解開了,以後就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了吧?一次就嚇得我腿軟,再來一次,我可受不了了……”
周清絮絮叨叨的道。
李滄欲言又止。
唐斯皺了皺眉,“先生有話直言!”
李滄歎息一聲,“心魔哪有那麽容易解開,不過是暫時解開,或是暫時壓製了。更何況……”
“更何況什麽?”
唐斯追問道。
李滄搖了搖頭,“沒什麽。”
唐斯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李滄任由他盯著,能的話他會,不能的話,他半個字也不會。
大姐前世那樣慘,前世葉家的結局,成了懸在大姐頭上的一把刀,她害怕這把刀會落下來,拚盡全力去阻止,可越害怕,就越在意,越在意就越容易鑽入絕路,就越容易成為心魔。
剛重生時,大姐噩夢連連,也是這個原因。
再之後,大姐越來越強大,鐵衛營步上正軌,前世葉家的結局越來越遠,大姐不再做噩夢。
可這一次,大姐重傷,這一次的傷勢不僅差點摧毀了大姐本就破敗不堪的身體,也讓她一向冷靜決絕的心智受到侵擾。
養贍時日越久,大姐就越焦灼不安,心中的恐懼也越強烈。
於是,噩夢再次找上來。
一擊即中,幾乎讓大姐萬劫不複!
在大姐身上,李滄看見了八個字:情深不壽,過慧易折!
羅釗為何能成為羅釗,就是因為他沒那麽多心思,他的心思隻在武藝上。
而大姐心思太多,太過聰慧,這是她的優點,稍有不慎,亦會成為她的死穴!
想到這,李滄的心情格外沉重。
也許,到了做出某個決定的時刻了!
李滄雙眼一眯,眼中閃動著複雜難言的光芒。
唐斯將這一幕收入眼中,劍眉微擰,眸光閃爍。
葉笙這一昏迷,整整昏迷了三三夜。
在這期間,唐斯看周清的目光都飛著刀子了,李滄的臉色也沒好到哪去,就連羅釗,盡管訓練繁重,依然每晚上借著月色,飛奔至山頂,查看葉笙的情況,到了亮時分,再急匆匆往山下趕。
周清頂著這麽多殺氣騰騰的目光,都快崩潰了,在這三裏,他再三保證,葉笙的脈象沒有任何異樣,一定會很快醒來,可葉笙就是不醒。
明明她的氣息安穩,呼吸平靜和緩,內息也乖乖的在經脈裏遊走,並未亂竄,按理,不該出現一直昏迷不醒的情況,可再不該出現這樣的情況,也出現了。
隨著時間推移,唐斯眼神的殺氣越來越濃烈,李滄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而羅釗在山頂上呆的時間越來越長,至於周清,用麵如死灰來形容也不為過。
“我用我的腦袋跟你們保證,大姐沒有任何異樣,她隻是睡著了!”
頂著三個人殺氣騰騰的目光,周清哭喪著臉道,“為什麽你們就是不信?”
“怎麽信?睡著能一睡就睡三三夜?怎麽叫都叫不醒?”
唐斯沒好氣的道,他這幾日片刻也不曾合眼,熬得一雙眼睛都是血絲,眼睛下麵全是烏青。
“周清,我告訴你,快亮了,我得下山訓練,等我晚上回來,大姐若是還沒醒,你明日就跟我下山吧!”
羅釗陰惻惻的道。
周清瞪大雙眼,直覺有些不妙,不,不是有些,而是極其不妙,聲音一下就結結巴巴了,“下,下,下山做什麽?”
“做什麽?”
羅釗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像要吃人一般,“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