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口味變了
第316章 口味變了
“此一時彼一時?”
蕭禦輕嗤一聲,似笑非笑,“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與生俱來的口味飲食亦是如此,你輕飄飄的一句此一時彼一時,就把素日來的口味都給改了?”
葉笙依然在笑,“不然呢?”
“不然呢?”
蕭禦臉色沉了沉,眼裏的光芒也冷了幾分,他倨傲的睨了蕭樺一眼,“幾個侄兒裏,本王記得唯有你與誠王嗜辣,隻因皇貴妃嗜辣,因此你們兄弟二人,也好那一口辛辣刺激的味道,是嗎?”
蕭樺目光倏地冷了,因父皇不愛辣,愛清甜一味,母妃為了討父皇的喜歡,人前都裝著喜愛清甜清淡那一味,就連人後,也很少吃辣,可以,就連父皇都不知道母妃愛吃辣,九皇叔怎麽知道的?
至於他和誠王,更是從不曾讓人知道他們喜辣,隻因宮中波詭雲譎,下毒之事常有發生,尤其他和誠王身為皇子,飲食上更要注意,不能讓人猜到他的喜好。
九皇叔又是怎麽知道的?
“王爺想什麽?”
葉笙冷冷淡淡的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卻透出一分莫名的寒意。
這股寒意來得莫名其妙,卻又無處不在。
不對!
它不是無處不在,它是隻落在自己身上!
蕭禦目光沉了沉,“本王想什麽,你心知肚明!又何必在本王麵前裝傻?本王不傻,你也不傻!就連本王這個侄兒,也不傻!”
葉笙直勾勾的望著他,眼中光芒沉浮,忽明忽暗,隱隱約約中有一縷讓人不寒而栗的冷光一閃而過,速度極快,快得讓人無法捕捉。
忽而,葉笙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曖昧至極的笑容,“王爺是我是為了英王殿下才換了口味?”
“難道不是?”
蕭禦一雙墨黑長眉一挑,冷冷道。
葉笙唇邊的笑容擴大,一雙眼直勾勾盯著蕭禦,紅唇輕啟,聲音輕柔溫和如三月春風,聽在蕭禦耳裏卻比這凜冽北方還要冰冷嚴寒。
“王爺所言極是。其實,不隻是飲食的口味變了,對於人,我的口味也變了。”
蕭禦瞳孔驟然一縮,“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王爺心知肚明!又何必裝傻?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用得那麽明白,沒意思。”
葉笙將剛剛蕭禦過的話,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
蕭禦那張昳麗無雙的臉,頓時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前奏,陰沉得發黑,他死死盯著葉笙,咬牙切齒道,“你給本王再一遍!”
葉笙勾唇一笑,不言不語。
“葉笙,本王叫你再一遍!”
蕭禦的聲音拔高了幾分,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裏逼出來的。
“王爺不必這般惱怒,氣壞了身子豈不可惜?”
“可惜?”
蕭禦咬牙切齒道,“你會關心本王氣壞身子?葉笙,你怕是巴不得本王早點死吧?”
葉笙目光一頓,蕭禦臉色頓時就變了,“你居然真的想我死?葉笙,你從前過的話都忘了嗎?你你心悅我,你想與我攜手一生,不離不棄!你……”
“那些話我不隻對你過,也對旁人過,比如江拂雲,將來也會對別的人。”
抱歉了,江拂雲!要拿你當擋箭牌了!
葉笙並不擔心江拂雲會穿幫,江拂雲是一個很聰明的合作夥伴,他會順著她的話的。
“一個江拂雲還不夠,你還想對誰?”
蕭禦幾乎要瘋了,葉笙抿唇不語,臉上的不耐煩絲毫不加以掩飾。
她做了那麽長的一個夢,親眼看著每一個親人慘死的狀況,這顆心早已經千瘡百孔,隻要輕輕一碰,就會碎成碎片,再也無法複原。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的人!
她已經萬分確定,幕後主使者佩戴著六龍玉佩,盡管蕭禦是七龍親王,但他也有一枚六龍玉佩,並且是先帝親手為他做的,在蕭禦心裏非比尋常。
的確,有六龍玉佩的人,不二十,也有十八,可不僅有能力鏟除葉家,切斷後宮和邊關的聯係通道,還能掌控葉家軍的人,就沒有幾個了!
更何況,蕭禦對蕭桓的打算,和前世那饒打算一模一樣,若到了這一步,葉笙可以騙自己是巧合,可這一次夢裏見到,聽到的一切,親手打碎了她的幻想!
殺死大哥二哥的殺手,那樣的身手和劍法,她隻在影一身上見過,到了這一步,她也許還能騙自己,下之大,高手如雲,並不能斷定此人是蕭禦的人。
可爹爹親手的話,擊碎了她一遍又一遍造出來的幻影!
她再也騙不了自己!
在夢裏,爹爹過,他曾與幕後主使者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相談甚歡!
她身為皇後,葉家作為國丈,又手握重兵,為了避嫌,也為了避免蕭桓心裏不痛快,爹爹和幾位兄長從不與親王有私交,更不曾與他們飲宴,至於相談甚歡,更是不可能。
唯有一次,隻那麽一次!
那年戾王謀反,戰火蔓延大燕,雙方僵持不下,最後,蕭桓請動了蕭禦出馬,才平了戰亂。
那一戰,三哥戰死沙場,他手底下的副將羅釗也一同戰死,還是蕭禦護送的三哥靈柩回京。
平定叛亂後,葉家人回京,為了感謝安樂王的大義,大將軍府宴請了安樂王,當時,她也在。
爹爹稱讚蕭禦的那些話,便是此次的。
當時,爹爹喝了很多酒,有了些許醉意,加上三哥的慘死,讓爹爹心中不暢快,話便有些不顧忌,大聲稱讚蕭禦是皇族之中難得一見的人才,經緯地,胸中有丘壑。
嗬嗬!
經緯地是真,胸中有丘壑也是真!可更多的是算計,是謀算,是偽裝,是明著與你相談甚歡,背地裏一步步蠶食著葉家,如蜘蛛織了一張密密的網,無聲無息的逼近葉家,葉家就像一隻什麽也不知道的獵物,直到被死死的網住了,被一口吞下肚,渣都不剩,才幡然醒悟!
爹爹,他錯了!
爹爹是錯了,可更錯的是她,最錯的是她!
上輩子她已經錯了,錯得離譜,難道這輩子還要錯下去?
葉笙眯了眯眼睛,眼底浮過一絲駭饒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