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家長裏短……該回家了……
樊家村的宴席終於在村長的叮嚀下，緊鑼密鼓的即將完成了。
足足砌了十八口各有使命的大灶，燉菜，煮肉，熬湯，煮飯，好不樂乎。各家各戶無不傾盡全力，就樊大壯家也把前些日子好容易上山采摘的山野苦麻全部貢獻了出來，群策群力後的百家宴處處透著喜慶勁，真正的劫後餘生。
陳倫師徒和壹一女劍仙自然沒有幫上什麽忙。陳倫師徒是大傷初愈，是村長下了死命令，絕對不能讓他們勞累到一分，村裏沒人敢讓他們下廚幫忙。
至於仙女劍仙，好歹，村裏人才勸她安穩的休息著，不要再添亂了。
一頭原本需要剔骨，掏淨下水的整豬，活生生被這位好心的劍仙劈開了八瓣，肉筋相連，慘不忍睹。最後隻好被村裏屠戶重新加工洗淨，最後隻能做成肉末使用了。
壹一學著陳倫師徒的樣子，一同坐在樊大壯家的院子裏，雙手攏袖，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的仙女身份和一襲的綾羅輕紗。
“我真的那麽沒用嗎？煮個飯都不會。”仙女劍仙，垂頭喪氣，絕美容顏上稍顯落寞，顯然是對自己真的失望。
“沒事，就是有點夾生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倒是不介意，你呢，老頭子？”陳倫附和道。
“我也不介意，但是我吃熟的那部分，生的那些你子可以全包圓了。”逍遙子附議。
斜瞥了眼老道士，陳倫沒好氣地：“老頭子，你連安慰人都不會啊。怎麽做長輩的啊，怪不得這麽大年紀了，連個姑娘都比不過。”
“又不是我追女娃子，要我安慰個什麽勁？”逍遙子完全沒有在意壹一劍仙還在一旁，狠命剝著指甲，眼光不善地瞪著自己。
“唉，壹一美女啊，別聽這個老不休瞎扯。所謂人各有誌，各有所長，你就安心做你的大劍仙，這些瑣碎事用不著操心。”陳倫隻好緊接著話題，繼續安慰道。
“我師傅她總是要我學學相夫教子，還讓我學個什麽紅袖添香的，可是我除了練劍之外，什麽都做不好。在後山裏，就屬我最愚笨了。沒想到剛下山曆練，就盡碰到些糟心的事，前些日子就差點陰差陽錯，把一個傷害理的惡霸當成行俠仗義的好人了。唉……”壹一劍仙，歎了口氣，無奈道。
三人自從上午的尷尬氛圍中解脫出來後，便熟絡了不少，言語也少了些忌諱。或者主要是仙女劍仙少了些忌諱，陳倫師徒本就是大大咧咧，沒個磕吵拌嘴的還過的不安生。
“丫頭，不是老道士我你，你那個師傅也是。明知道你涉世不深，還敢讓你獨自曆練。如果有個三長兩短的，不是好好糟蹋了你個劍仙坯子嘛。”逍遙子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摞瓜子，津津有味地啃了起來。
“照我的意思，你就在家安心修煉，不到九品不出門。星海大陸，據我所知除了秦禹國師外，九品一隻手就能數出來。那不才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嘛。”逍遙子依舊不依不饒，數落著那個不知名的仙女劍仙師傅。
“不準你這麽我師傅，她最關心我了，實在是我太笨了些，才讓她這麽為難的。”壹一瞬間被話點燃，突然站了起來，惡狠狠地盯著逍遙子。下意識的連地靈氣也開始凝固起來，腰間的鈴泉劍也嗡嗡作響起來，算是為自己主人鳴不平。
“我的仙女姑奶奶，快坐下，快坐下！別聽這個怪老頭。”陳倫見狀，立即打起了圓場，一把抓過逍遙子手裏的瓜子，塞到了壹一姑娘的手裏。然後對著這個口無遮攔的師傅道，“老頭子啊，你就安省點吧。就你的境界，都不夠壹一劍仙一口水的，還有臉去人家師傅。”
原本想旁敲側擊算出壹一劍仙師承的逍遙子，隻好作罷，悻悻然地點點頭。“臭子，還沒追到人家，胳膊肘就往外拐了啊。不是為師我想幫你了解下壹一姑娘的師承嘛。話回來，壹一姑娘，真不能講嗎？能教出你這樣的大劍仙，老道我真的很好奇啊。”
“這個真的不行。我下山前師傅就叮囑過，絕對不能透露她的半點蛛絲馬跡，否則就把我逐出師門。逍遙子道長就不要為難我了。”好像自動忽略了逍遙子之前的插科打諢，壹一為難地回答道。
時間過的很快，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家長裏短，終於盼到了日頭西落。樊家村的百家宴總算開席了。
……
宴席之上，樊家村的男女老少無不心生敬畏。雖然沒有真正見識過三人出手，但是如今整個樊家村村口的殘敗光景便夠人浮想聯翩了。嗬，今是真碰上神仙了啊。
陳倫沒有怎麽喝過酒，也不喜喝酒，酒量自然淺。
壹一更是自出生以來，滴酒未沾過。在山上的時候，與師傅師兄姐們吃飯時對麵而坐，更是食無言，寢無語，規矩重的很。
對於這種飯桌上的勸酒毫無經驗。除了許久沒有喝到酒的逍遙子外，其餘兩人都是頗感難熬。
架不住村裏人的豪爽，要不是村長明令禁止，不能為難三位恩人，現在陳倫這張桌子上早已經屍骸遍野了。
宴席整整持續了兩個時辰，可謂豐盛至極。海底走獸雲中雁，隻要樊家村能打到的，全都沒有私藏拿了出來。村長更是拿出了珍藏多年的心頭好，名曰鬆醪酒，甘醇芬芳。便與逍遙子邊探討道法至理，邊舉杯對飲，可樂壞了這兩個酒饞遠遠大於嘴饞的老人家。
……
夜入二更，樊家村總算逐漸消停下來，家家戶戶的女人也都帶著自家酩酊大醉的漢子回了家，孩子們歡騰了一晚上，也總算要上床睡覺了。
壹一劍仙依舊扛不過素絹嬸的極力挽留，與二丫睡在了一個屋。陳倫師徒則依舊在柴房歇息。
“老頭子啊，這兩經曆的事實在有些玄乎啊，我們現在還沒死，真是大的福分啊。”陳倫躺在茅草鋪墊而成的床上，絮叨地問。
“是啊，能活下真是上對我們不薄啊。福禍相依，想開點，行走於人世間何處不安家呢。你子能從戰火中走到這裏已經算是老開眼了。”逍遙子斜躺著一側，身上酒氣熏，顯然喝了不少。
“老頭子啊，問你哦。今有許多事，我要請教下你呢。”陳倫見逍遙子一時半會也沒有睡意，便隨意問道。
“哦喲喂，你子還真是敏而好學啊。吧，啥事啊，老道我除了境界沒有那丫頭高外。單論見識，絕對可以算個九品高人了。”喝完酒後的逍遙子，口氣都大到邊了。
“武師是什麽啊，還是第一次聽。還有我能感覺到那個嚴槐榆將軍，明明實力強橫，但是好像地靈氣的運轉並不通暢啊，甚至我感覺比起我來，都有點遲滯呢。”陳倫虛心討教道。
逍遙子轉過身，雙眼迷醉，一開口便有酒氣噴出：“哦，原來是這個啊。讓為師給你好好講解一番。”
“這世間並不是所有人都有修煉賦的，萬裏挑一的資質沒有什麽可以通融的。但是總有些人，為了修習武道總能找到一些另辟蹊徑的方法。
武師便是其中的一種，他們沒有辦法感知地靈氣，那麽便直接跳過煉氣這個環節。直接進入鍛骨境界。”逍遙子娓娓道來，隻是聲音越來越輕，好像很快就會睡去一般。
“境界還能跳著來？？？”陳倫也是錯愕不已。
“恩，是的。直接開始洗筋拓骨。但是由於沒有體內竅穴靈氣的配合，就變成了單一的外部壓力。
世間至理便是陰陽調和。如此的作為就相當於地少了陰或者陽，與背道而馳，終會遭受譴。其中的痛苦，非常人能忍受，形銷骨立之後到底是強筋壯骨還是屍骨無存便是壤之別。就我所知，這樣嚐試的人，十之八九最終都被挫骨揚灰了。
剩下的那一撮人，便被稱為武師。然後可以被地允許吸收些許的地靈氣，初期的實力強悍，甚至高於同級的修煉士。但是越到後期，就越發的趕不上修煉士了。而且他們的升境更是困難無比。六品武師便是斷頭路了，再沒有能高出六品了。”逍遙子一口氣把武師的點滴都敘述了出來。
又似乎猶不滿足，借著酒興，逍遙子又道：“子，為師再告訴你件更新奇的事情……這世上能人異士無數，真正揚名立萬的屈指可數，敢做地禁忌而成功的開拓者更是少之又少。武師便是其中之一，更有甚者，跳過了前兩大境界，直接修煉入清。這直接算得上逆而為了。竟還真有一人成功了，實在是才中的才，萬古無一的驚才豔豔啊。隻不過太早隕落了，可歎可惜啊。”。
還沒等陳倫回話，逍遙子便倒頭睡了下去，不過幾個呼吸，便鼾聲如雷，沉沉睡去。看著自己這個便宜師父，陳倫微嘲，幫逍遙子擺正了睡姿，蓋上了被子，自語道：“老頭子，你也算是真沒心事啊。”
隨後，陳倫也躺了下來。看了眼逍遙子，又往二丫房間的方向望了望，心中默念：“師父，壹一，晚安了。我也該回去看一看了。”隨即便再次習慣性的雙手緊握，然後控製著識海中的藍色晶球靜靜開啟，一股蒼茫的藍色開始覆蓋了陳倫的身體，陪著他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