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千麵郎君
二狗望著孤狼,開口道,“讓他們走。”
孤狼道,“除了你不能走以外,誰都可以走。”
二狗道,“你應該聽過我的手段。”
孤狼道,“我還知道你並未出全力。”
二狗道,“你認為你可以殺我。”
孤狼道,“應該可以。”
二人談話間,其餘人都退了出去,此時房內隻剩下他們二人。
二狗打量了他許久,隨後他的瞳孔迅速縮緊,表情滿是震驚。
孤狼開口道,“你似乎已經認出了我是誰。”
二狗沒有回話,像是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孤狼繼續道,“認出我的人,都會死。”
二狗道,“我雖認出了你來,可我依舊不知道你是誰。”
二狗眼中毫無懼色,他已恢複了他的鎮定與傲氣,這是一份強者的自信。
二狗道,“方才我隻是在想,那晚你為何沒有死。”
孤狼道,“我也在想,他們所尋找的《氣功殘本》是否就在你身上。”
他早就應該斷定,那晚那店二絕非普通之人,雖然他太過普通,也並未露出任何破綻。
二狗道,“在我身上如何,不在我身上又如何?死人知道太多東西終究無用。”
孤狼道,“閣下應當就是‘千麵郎君’秦湘。”
二狗道,“你還算有些眼光。”
孤狼道,“你可知我是誰?”
二狗道,“願聞其詳。”
孤狼道,“我消失了十五年。”
二狗的表情又變了,他的瞳孔正在張大,他的嘴角也在輕輕抽搐著。
孤狼繼續道,“前段時間,我又死了一次。”
二狗額頭上已經冒出來冷汗,他忽然感覺有些冷,在這個溫度逐漸攀升的季節裏,他卻感受到了冬日的冷風。
他的後背不知不覺中已經濕透。
孤狼道,“聽聞‘千麵郎君’有千個麵孔,至今也沒人見過你的本貌。”
二狗道,“閣下今日是怎麽看出的。”
他自然相信自己的本領,自他踏入江湖以來,換過的麵孔沒有上千也過八百,至今從未有任何人識破過。
手藝精湛是基本,最厲害的卻是他的演技。
自換上麵孔起,他便不再是秦湘,他可以是老頭,可以是壯漢,必要時,他也可以是姑娘。
所以,如果不是別人起秦湘這個名字,他甚至都快忘了自己這才是他自己的本名。
虛虛假假,假假真真,連他自己都難以分辨,讓旁人又怎能看出蹊蹺。
僅憑他的外貌孤狼自然是無法找出破綻,但是,他們都有著同樣的缺點。
孤狼道,“你的眼神。”
人的口吻可以改變,聲音可以改變,但是他的眼神,一旦習慣了他便很難再改變。
孤狼繼續道,“你認出我,同樣也是因為我的眼神,畢竟我現在的模樣與那晚有著翻地覆的變化。”
二狗沒有否認,他不但從眼神裏將他認了出來,還有他身上的氣息。
二狗也知道,這是因為他並沒有刻意去掩蓋。
而他之所以這樣,隻因將他當做了一個死人!
死人知道的再多又有何懼。
二狗道,“傳聞惡魔少年出手極快,鮮少有人看到過你出手。”
孤狼道,“因為看到過的,都死了。”
二狗道,“很不幸,我的出手,同樣也極快,同樣,也沒有人見過我出手。”
他並未謊,那晚在客棧,孤狼的確沒有見到他出手,而鐵長生身上的書卻被他順到了手裏。
兩個出手極快的人隻有比對方更快才能躲避對方攻擊,才能看到對方的弱點,才可以將其一刀斃命。
秦湘的速度的確夠快,他隻是身形稍微動了一下人就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他便站在了孤狼的身前。
他們貼的很近,兩人都在互相的眼眸裏看見了對方的模樣。
二狗帶著勝利的微笑,昭示著他已經成功贏得這場比賽。
他手握尖刀正刺在孤狼的腹上,而孤狼卻像還沒有反應過來一般沒有任何動作。
二狗望著他,眼裏滿是得意之色,他道,“惡魔少年,也不過如此。”
孤狼也笑了,十分普通的笑,卻帶著陰冷,因為二狗又感覺到身上開始發涼了。
他感覺到有些不妙,可是,他已經挪不動步伐,或者,他已經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
孤狼道,“或許是我太快,你到現在才感覺到疼痛。”
二狗低下頭,滿地的鮮血,他不但看到了鮮血,還看到了自己的內髒正掛在腳邊,看到他的肚子被割出一個巨大的口子。
他的手被孤狼甩開,他的刀刃上沒有鮮血,孤狼舉起他手中的匕首,朝他緩緩的揮了揮。
他輸了,輸的徹底。
二狗倒在了地上,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之中,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他才知道什麽叫做快,在他還在得意自己已經出手的時候,惡魔就已經出完了手並擋住了他的攻擊。
他果然是一個惡魔,一個讓人不寒而栗沒有活路的惡魔。
孤狼從他懷中摸出一本殘舊泛黃的老書,書很薄隻有兩三頁,書封上洋洋灑灑寫著四個大字《氣功殘本》
行客棧。
土城最大,最為豪華的客棧。
所有有名之士,達官貴人都愛在這裏居住,因為這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此時,客棧一間客房內,一位衣著華麗,英氣十足的公子哥正端坐在座椅上,他的身前跪著兩個人。
跪著的兩人中一個是殺王幫的堂主——柳輕言。
他年約四十,兩鬢有些發白,他一身書生打扮,模樣也是十分柔弱,根本沒有一堂之主的威風。
另一人是副堂主——蠻牛。
與堂主的弱不禁風不同,蠻牛人如其名,他壯得像頭牛,五大三粗,一隻手臂比柳輕言兩個大腿都要粗上不少。
坐著的公子哥冷眼望著他們,他的臉色很不好,想來是得到了讓他十分不悅的消息。
他望著柳輕言,再次確認道,“二狗真的死了?你不是他是隻瘋狗,殺人如麻的瘋狗嗎?怎如此輕易就被人給殺了?”。
柳輕言將頭深深的埋在地上,他不敢看座上之人,他腦子在飛速的運轉,想找一個能過關的理由讓他脫身,這是他最擅長做的事情。
但是,他身旁的那個人卻沒有這麽多心思,他似乎不知道這句話是個爆發點,一旦回答不好兩人就會惹上殺生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