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上兵伐謀
那修士這會還沉浸在悲痛和恐懼之中,絲毫沒有察覺唐奕洋洋自得神情,調整好思緒之後,便說起了自己的遭遇。
「晚輩魏超,本是祁連大陸的一名散修,這次獸潮和兩位兄長也打算獵殺幾隻妖獸,看能不能取到一些有價值的東西,誰曾想竟然遇見了那血魔門的韓玉鵬用活人為祭,布下血靈陣來捕殺妖獸,我大哥看不過去,只是出言建議了一句,便被韓玉鵬將心臟挖了出來,我二哥也被他用血焰槍洞穿身體后定在了地上。」
「那韓玉鵬是何修為?」,聽到離這裡不遠有血魔的弟子出現,唐奕便直接打斷問道。
「韓玉鵬在血魔門的屬地中向來高調,大家都知道他是融合期的修為,不過所有人都認為他不過是靠他先祖的扶持,才有今日這般境界。」
「即是融合期的修為,憑你一個鍊氣期的散修又怎麼逃得了?」
「我兄長遇害時我恰巧在三裡外的山坡之上,這才幸免於難。」,說這句話時,魏超明顯有些言辭閃爍。
「撒謊!」,唐奕心道,你既是在三裡外的山坡之上,有怎麼能聽見是你兄長是因為出言建議了一句,便被韓玉鵬將心臟挖了出來,難不成你的修為比我還高,能在三里之外聽見別人對話?
「前輩是何修為,竟能從晚輩的心念波動中察覺出晚輩在撒謊。對了,還未請教前輩高姓大名」,見唐奕識破之後,魏超頓時嚇得面色發白,拿出了唐奕之前使過的溜須拍馬手段。
看著唬住魏超之後,唐奕胡吹大氣道:「貧道名叫唐奕,已是金丹境的修為,所以你莫想騙我,還不從實招來!」
「金丹前輩?」,那魏超聽完之後,先是一驚,然後又面露驚喜,接著又嚎啕大哭,不住的扇自己耳光。
「枉我與兩位兄長自稱為祁連三傑,在遇到那韓玉鵬的惡行之後,我卻沒有膽量與他們一同去制止,只能在遠處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個一個遇害。」
看魏超那難過的神情唐奕便相信他所說不假,便安慰道:「趨吉避凶乃是人的本能,不是人人都有凜然大義,你的兩位兄長確實可敬,但你卻不是那麼不堪。」
唐奕安慰之後,那魏超臉上的羞愧之色更加濃郁,突然跪在地上,向唐奕不停的磕頭道:「前輩既是金丹修為,想來就能輕鬆滅殺那韓玉鵬,既能替天行道,亦能為我兄長報仇。」
自己吹的牛,自己就得擔著,唐奕乾咳了一聲道:「遇到這等不公義的事情,貧道當然會站出來,你且將韓玉鵬的詳細所在告知於我,然後就逃命去吧,剩下的事我自有計較。」
聽見唐奕願意出手相助,那魏超有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將韓玉鵬布下血靈陣的地方告訴唐奕之後,便拔腿往東邊蜀山的境地跑去。
見魏超慢慢消失在視線中,唐奕才在心中盤算道,融合期的血魔門弟子,不知道我能不能敵得過。轉念又想,便是境界高於我,但若是用出自己的底牌實力,實施突襲應該便能將其擊殺。
唐奕剛才還與魏超說趨吉避凶乃是人的本能,他現在卻敢去越境挑戰融合期的修士,殊不知是因為他潛意識中不僅想完成橙夕真人交代的任務,也想通過斬殺一個境界高於自己的血魔門修士,來向橙夕真人證明自己的實力。
還有便是唐奕沒有想到的,就是他今天將自己的真實名字告訴了魏超,為他日後埋下了禍根。
順著魏超的指引,唐奕在天未明之時,看到了魏超說的那處村莊,同時也察覺出了不同尋常的法力波動,其中瀰漫的血腥氣息,讓他肯定這應該就是魏超說的血靈陣了。
該怎麼接近呢?唐奕暗自琢磨著,不一會兒便計上心來。
當唐奕脫下崑崙道袍之後,換上和與魏超所穿一樣的粗布麻衣,接著便不再隱匿行藏,在村莊附近大聲呼喊。
「大哥二哥,你們在哪裡啊?」
一邊喊著一邊往村莊走去,未幾,神識中便發現一道身影急速向自己趕來,唐奕頓時如臨大敵,心道韓玉鵬來了。
果然,看著面前這邪異的年輕人,與魏超說將的一模一樣。而且唐奕承認他這次的計策有賭的成分,但他也賭對了,韓玉鵬沒有立即向他出手。
「你是何人?」,剛剛該來的韓玉鵬直接厲聲喝問道。
「晚輩魏超,是祁連三傑的老三,來這裡是想尋找我大哥和二哥」,看到韓玉鵬時,唐奕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並欺騙說自己是魏超。唐奕知道魏超能與他相遇,便清楚他必定和韓玉鵬沒有見過,否則以他的修為是無法逃命跑出的。
聽完唐奕的話后,韓玉鵬哈哈哈的發出三聲刺耳的笑聲,心道,你還是真蠢啊,如此最好我就送你們三兄弟一起團聚,拿你來做血靈陣的活人之祭。
韓玉鵬面上卻不露聲色道:「我倒是見過兩個修士往那邊走去了,你隨我來,我給你指路。」
要說這韓玉鵬也不是愚笨之人,只不過在磐龜斂息術下,他以為唐奕只是一個剛剛鍊氣入門的修士,強大的實力差距讓他根本就沒去懷疑這裡面的蹊蹺之處,而唐奕眼看計策就要成功,便乖乖的尾隨韓玉鵬往前走去。
剛剛走了一會,唐奕感覺那種不同尋常的法力波動越來越強烈,便大概猜出了韓玉鵬的心思,他莫非是想將我引到那血靈大陣中來做活人之祭,唐奕心道不能再拖了。
「還未請教前輩大名,是何境界,竟然敢獨自一人出來剿滅妖獸。」
韓玉鵬傲然道:「我乃血袍老祖的嫡親後代,名叫韓玉鵬,現在已是融合期的修為,怎麼,你身為此地的散修,難道還不認識我嗎?」
聽到韓玉鵬說完后,唐奕立馬便跪在了地上,驚呼道:「您真是韓玉鵬,在下魏超,懇請前輩收我為徒!」
韓玉鵬臉上突然閃出一絲怒色,剛準備說,就憑你也配做我的弟子時,唐奕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繼續聽了下去。
「晚輩偶然得到一門法術,願做為拜師禮獻給前輩。」
「哦,什麼法術你且施展出來讓我看看」,雖說以韓玉鵬的眼光,肯定不指望唐奕能得到多麼強大的法術,但依然還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聽到韓玉鵬這樣說,唐奕深埋在地上的面容這才出現了一抹笑意,站起時卻神色恭敬,向韓玉鵬揖了一禮后,便開始施展法術。
隨著真元慢慢匯聚,開始還十分不屑的韓玉鵬逐漸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心想這小子難道真的得了一門強大的法術?
唐奕卻在心中暗嘆,這離火陽雷何時才能向炎陽真雷那樣瞬發。他這個想法著實有些膨脹了,以他現在的境界能施展道術,已經算是違背常理了,他竟然還想瞬發,真是貪心不足。
幾個呼吸之後,韓玉鵬慢慢的察覺出了不對,這好像是道術的氣息啊,你一個鍊氣期的散修怎麼能使出蘊含如此恐怖氣息的法術!
「快停下,否則我立刻將你斬殺!」,韓玉鵬臉色忽便,急聲喊道。
「晚了!」,唐奕將雛形的離火陽雷往前一推,接著便故技重施,發動乾坤萬界大挪移,瞬移到一里之外的安全區域。
轟隆一聲,恐怖的火焰爆炸將剛才站的地方,炸出了一個直徑十丈的巨大深坑,隨著唐奕的修為精進,這離火陽雷雖然現在還是雛形,但威力也更勝以前,他自信處在爆炸中心的韓玉鵬絕對不會存活下來。
片刻之後,爆炸的塵煙漸漸散去,唐奕便打算去看那韓玉鵬死後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好拿給橙夕真人作為誅殺血魔門弟子的憑著,當他剛剛走到深坑邊上時,猛然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便趕緊向後飛退,這才堪堪的避過了血焰槍的突刺。
怎麼可能,韓玉鵬竟然能從那無往不利的離火陽雷的爆炸下存活下來,但這會兒根本來不及讓他去想,韓玉鵬的又朝著他的咽喉刺了過來,此刻真元法力在極大的損耗之下,唐奕只好雙手執起庚金降魔劍,迎了上去。
離火陽雷雖然只是雛形,但在唐奕手中也曾將元嬰境的孟世元炸成飛灰。而韓玉鵬之所以能活下來,便是因為他的先祖血袍老祖,給了這位嫡親後代一件保命道器夔寶魔甲,這才讓韓玉鵬保住了一命。然而夔魔寶甲雖然保住了性命,離火之氣也滲入了韓玉鵬身體內,讓他剛想運使真元,體內的經脈便出來的焚燒般的劇痛,根本無法凝聚出法力,這才無奈拿出血焰槍和唐奕近身搏鬥。
雖然不能使用法術,韓玉鵬自信憑藉血焰槍也能輕鬆將唐奕擊殺,但每次血焰槍和唐奕的庚金降魔劍猛烈撞擊后,都讓韓玉鵬的掌心傳來一陣巨大的酥麻之感,讓他險些都握不住自己的兵器了。
「你究竟是誰?」,全力將唐奕逼退之後,韓玉鵬有些色厲內荏的問道。
仗著先祖之威,一向橫行無忌的韓玉鵬終於意識到了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