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各有所謀
錢麟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與唐奕二人分別後,便來找師父沈陌軒。
沈陌軒極為喜靜,所以城主府外方圓十裏都不曾有修士出沒,而偌大的城主府平日也沒一人伺候,隻有沈陌軒一人在內潛心悟道,進到府內的庭院時,錢麟卻看見一個赤發紅袍的男子與自己的師父相對而坐。
錢麟行禮後,沈陌軒道:“徒兒今日所為何來?”
錢麟不願意同門內鬥的事情被外人所知,便問道:“師父,這位前輩是您的故友嗎,怎麽之前從未見過?”
“老祖名叫乾琿,成道時你這子還沒出生的自然是沒見過。”,赤發紅袍的男子回頭話時,雙目紅光爆現露出一副猙獰之相。
“你,你是血袍老祖?”,那乾琿目光射來時,錢麟隻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一片血海汪洋中,頓時整個空間都變成的猩紅之色,更可怕的是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怖威壓讓他練呼吸都不能進行,就連自己的師父也從來沒有讓他生出如此強大的懼意,錢麟此刻身體也絲毫無法動彈,感覺自己馬上就要窒息而亡了。
“還請道友莫要傷我的徒弟!”,沈陌軒同樣釋放出元神境的地氣機,將血袍老祖威壓衝散,錢麟這才感覺恢複自如。
血袍老祖桀黠一笑道:“隻要他乖乖留在這裏,老祖便不會為難與他。”
沈陌軒將錢麟抬手吸攝到自己身後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錢麟這會兒還心有餘悸,絲毫不敢抬頭去看血袍老祖的模樣,隻低頭將龐文德告訴他的事情轉述給沈陌軒,之後便不敢言語。隻在心中暗道,這血袍老祖怎麽會來雲舒山城,以他那連師父都要懼怕三分的修為,這裏有什麽值得他來?
沈陌軒道:“血袍道友次來是否與那司馬禁有關?”
血袍老祖直言不諱道:“司馬禁隻是我的一個血寵,被我種下血魘之後便乖乖的為我尋找血神子來供老祖我修煉血神分身。此次他驚動老祖前來讓我擋你三日,之後他便能為老祖提供五百隻血神子。至於你徒弟剛才提到的你兩位弟子的爭鬥,老祖我卻是不清楚。”
沈陌軒大怒道:“孟世元竟然如此膽大包!勾連司馬禁,謀害我雲舒山城的修士!”
錢麟卻是聽到血魘二字時,內心止不住的戰栗了一下,對那些知道血魘為何物的修士來,這東西無疑是世上最可怕的東西。司馬禁自認為心性謀略遠高於他人,他因為叛出昆侖後在邪心宗也受不到重用,這便打起了血魔門的主意,不曾想碰到了血袍老祖這個煞星,讓他嚐到了世間最大的苦頭。
身中血魘之後,每隔三月便會爆發一次,那時體內的血液便會如煮沸一般炙烤難忍,全身經脈仿佛被針刺刀磨一般令人寒毛炸裂,而最可怕的是神魂念頭中傳來的奇癢讓他幾近癲狂。千辛萬苦的才成就了金丹,卻好幾次想讓司馬禁自殺,不得已才為虎作倀,替血袍老祖尋找血神子。
那血袍老祖修煉的血神大法需要萬道血神子才能大成,可哪裏去找那麽多的修士來換取解除血魘的辦法呢,苦思之下司馬禁把目標放到了雲舒山城上了。
一來這裏散修眾多而且修為大多不高,二來這些人都沒什麽靠山,就算被煉化成血神子也不會遭到修為高強修士的追殺,在加上那孟世元與自己先前有舊可以在暗中協助。司馬禁這才忍痛將自己知道紫雷源晶髓的秘密分享給孟世元,好讓他幫助自己將血魔杵布在陀伏山西嶺之中。
想到血袍老祖現在就在雲舒山城中,司馬禁是又恨又怕,但最終是害怕占據了上風。他現在隻想趕緊將足夠數量血神子的血神子交給,希望血袍老祖能大發善心解除他血魘的苦楚,但眼看三之期就要到了,也不見孟世元的身影出現,心道在拖就來不及了,無奈之下司馬禁隻好一人去往西嶺。
與司馬禁一樣等不及的還有龐文德和唐奕,錢麟已經快三了還沒有回到府邸中。
“錢麟前輩怎麽還不回來呢?”,唐奕有些心急道。
龐文德倒是稍微鎮定一些道:“鏟除叛徒勢在必行,你就在此等我吧,麵對金丹修士我現在沒有一成的把握,更無暇顧及你的安全。”
唐奕知道自己幫助不了龐文德,便坦然的接受了他的安排,目送龐文德離開了錢麟的府邸趕往西嶺去。
微風輕拂,浮雲淡薄,今日的西嶺卻比往常熱鬧的多。以往這裏隻有零散的修士想來撿漏,看能不能再靈脈附近碰到一塊靈石,可幾的西嶺足足聚集了七百多名修士,不為找靈石而是想找那傳聞中的星煉魂術。
原本在西嶺駐守的弟子,在得到魯應淳的命令後,個個都嚴陣以待生怕這些修士搗亂,但慢慢的修士越來越多後,他們也開始擔心起來,要是這些修士真的在這搗亂憑他們也擋住不啊。
“趕緊去稟告師父,現在這裏的修士太多了”,一個領頭的弟子道。
還沒等那個跑腿的弟子出發,就聽有人喊道:“法晶魂石,我知道哪裏有法晶魂石,大家快隨我來。”
這道喊聲之後,那些紅了眼的修士便如潮水般,跟著剛才喊話的修士離開了,片刻之後,這裏就隻剩下西嶺駐守的弟子,除此再無一名散修。
而遠在一處山峰之上,一道身影暗藏在一棵大樹上,看著那些修士離開後心道,司馬禁,你終於等不及了嗎?那我也就該開始行動了。
不到半個時辰,七百名修士便來到一處山澗中,這時有人道:“誒,剛才那個領路的道友呢?怎麽不見了。”
聽到聲音之後,眾人便停下了腳步,四下尋找剛才領路的修士,找個半卻不見身影,然而在幻音攝魂術影響之下,也沒做過多的考慮,找不到之後便在這山澗中開始尋找星煉魂術的蹤跡。
七百修士,就算是司馬禁這種奉行人不為己誅地滅的人,此刻也心有不安,可一想到血魘的痛楚之後,臉上頓時浮現出了狠毒之色,心道,你們這些貪心不足的人,就該為你們的貪婪付出代價。
厲魂萬血大陣,發動。
霎時,山澗便開始震蕩起來,無數的碎石塊開始從兩邊的山上滾落下來。
“這難道是寶物出現的異象嗎?”,有些修士開始瘋狂的大喊,接著便更賣力的開始尋找。
慢慢的有人發現不對了,這會地底傳來了轟隆隆的巨響,有的地方甚至裂開了幾丈寬的山縫,然而並未出現寶物,有的隻是一道道衝的紅光,那些被紅光沾染的修士立馬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接著便化成的血霧。
巨大的恐懼終於戰勝了貪婪,意識到極大的危險之後,這些修士打算開始逃跑,可山澗兩側突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血色陣紋,將方圓十裏全部覆蓋在內,那些觸碰到血色陣紋後的修士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化成了血霧。
遠在十裏之外的司馬禁在看到這些絕望的修士之後,也不禁有膽戰心驚的感覺。特別是看到那些血霧被血魔杵吸收後,變成了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血魂後,司馬禁甚至能感受到一股實質的怨念在向自己撲來,若非有厲魂萬血大陣相隔,恐怕他這會兒已經被那些怨念撕成碎片了。
“大膽!何人竟敢在這裏布下魔門大陣?”
山澗的異象終於將魯應淳這位元嬰境的修士吸引了過來,神識橫掃之下,很快便發現了在陣外的司馬禁。
“前輩還是趕緊回去看看自己的靈脈”,被發現的司馬禁,生怕魯應淳向他出手,便遠遠的大聲喊道。
“誰人敢在雲舒山城上覬覦靈脈?”
“是孟世元!”,這會司馬禁也顧不上和孟世元的合謀約定了,紫雷源晶髓雖然彌足珍貴,但現在看來自己的動向已經早都被孟世元知道了,他沒有點破就是為了獨吞紫雷源晶髓,而讓自己將魯應淳引過來拖住。
“無恥人,待我擒下你好在師父麵前指認孟世元的惡行!”,在魯應淳看來靈脈雖然重要,但現在出了這麽大的狀況,要是沒人頂著自己還真不好向沈陌軒交代。聽到司馬禁這樣他才想要是擒下此人,到時候將所有的罪責都推給孟世元,那就算師父也無話可,而且還可以重重的打擊一下孟世元。
司馬禁大悔剛才沒有出靈脈中藏有紫雷源晶髓的事情,顯然這會兒魯應淳是不打算先放過他了,因為一道青色神風已經呼嘯著向他衝了過來。
便是在遠在百丈之外司馬禁也察覺出了一絲極寒的毀滅之力,向自己撲了過來,而且擋無可當。這是道術的威力,領悟了地威能的道術之力。
看來隻有使出自己的底牌了,而且一定要把握準時機,對上元嬰修士想要活下來可不是那麽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