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要贈品
江無憂接起電話。
「呂老,您好。」
「無憂啊,我這電話打的冒昧,不過也真是忍不住想問你,那幅畫……」
還真是巧了,這呂老和黃良庸真是一路人,都是今天找自己,問的還都是同一件事。
江無憂一笑:「呂老,這事兒怪我了,事情太多給忘了,我應該第一時間給您打電話的。」
一聽這話,黃良庸馬上做了個不屑的表情,五官都快擠到一塊兒去了,好像在不爽江無憂對呂明江恭敬的態度。
江無憂卻是想笑,這老頭兒六十多了,做這個表情當真搞笑……
「不妨事,我老頭子給你打電話問也是一樣,無憂,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結果?那幅畫是不是內有乾坤?」
「是,呂老,如果我猜得不錯,那幅畫應該是文徵明的真跡。」
聞言,呂明江愣了半晌,才開口道:「文徵明?你能確定?」
江無憂旋即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當然,這裡也有方老爺子的推斷,呂明江聽完當時便信服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幅畫就是真跡無疑了,好啊,好啊,無憂,這次你真是撿大漏了啊!」
黃良庸似是也聽到了電話內容,嗤了一聲,看向桑仕文。
「誒,你信不信,他得讓江無憂把這畫上交。」
桑仕文一愣:「啥?上交?開什麼玩笑,那不等於扔錢嗎?」
「嘿嘿,你聽著啊,人家該說了,這對於文化事業有著很大的推動力量,絕對是里程碑式的發現……」
黃良庸說著,桑仕文都笑了出來:「別別別,您老這麼正式說話我有點聽不慣。」
「草,老子還聽不慣呢,什麼玩意兒……」
兩人正說著,江無憂那邊寒暄幾句,也掛了電話。
他看著兩人,道:「哎喲我說你們倆,我這電話沒掛呢,你們就在這叭叭叭地聊,我都沒法說你們。」
黃良庸瞥了江無憂一眼:「有什麼好聊的,那老東西又說啥了?」
「他說這幅畫要是真跡,絕對可以推動當下的文化事業和歷史工作,意義重大,希望可以做一個專題研討會。」
黃良庸睜大眼睛,攤開兩手:「咋樣?你們看,我說啥了?這老東西開始動心思了吧?開研討會,媽的,這東西又不是他的做什麼研討,我跟你說別答應他啊,他一準兒打算給博物館送去!」
桑仕文馬上道:「對,黃爺說得對,四兒你別讓他們開,這東西咱的啊,上交幹啥?」
「不會吧?人家就說開個研討會,又沒說要上交,而且就算交也得通過我的同意啊。」
「通過個屁,當初他們把我那個筆洗交了,經過我同意了嗎?那老東西不地道著呢!」黃良庸道。
「那不一樣啊,這東西是我的,您那的當時理論上還不是您的呢,畢竟您也沒交錢,再說了,東西是大傢伙兒的,人家商量決定交上去,您這屬於少數服從多數。」江無憂接著說道。
黃良庸聞言一愣:「你……你放屁呢,那東西咋就不是我的了?得得得,我也不跟你說了,我告訴你,沾上那個老東西就沒個好,那畫早晚得丟嘍。」
說著,黃良庸起身,把破夾克套在身上就往外走。
「嘿,這老頭咋說急就急,黃爺,您著什麼急啊。」
黃良庸頭都不回:「得了,我怕沾上你身上的衰氣,回頭把我也給弄衰了。」
說著,他便走出了小飯館。
江無憂也是無奈,這老頭兒脾氣太怪了,整個一翻版方敬遠……
下午回到聚福齋,桑仕文拉出櫃檯後面的竹躺椅靠著醒醒酒,江無憂倒是無所謂,總共沒喝多少,喝了兩杯茶都沒啥感覺了。
「對了大文兒,早晨來那個賣汝窯的大叔還記得吧?」
桑仕文眯著眼睛道:「廢話,我還沒老年痴獃呢……才多長時間我能記不得嗎?」
「剛才黃爺來以前,我見著他了,空著手走的。」
「喲?那假瓷器賣了?卧槽四兒,你不會打眼了吧?結果讓別人撿漏了。」桑仕文突然坐起身道。
「不會,一眼假的東西都不用多看,你猜那個物件兒現在在哪?」
「嗯?啥意思?你問我誰買了?」
江無憂點點頭、
「那我哪知道……」
「回龍古玩店,薛明貴的店!」
聽這話,桑仕文微微一愣:「啥玩意兒?就是買你玉佩……後來又和你搶地球儀那個?」
桑仕文口中的地球儀,自然指的是黃道經緯儀。
「沒錯,所以我覺得……是這老小子給咱下了個局!」
旋即江無憂把想法說了一遍,桑仕文當即就站起來了:「媽的,欺負咱是新人啊?今兒剛盯店,就給咱來這麼一套?」
江無憂點了點頭:「不過這傢伙消息也是真靈通,他怎麼就知道今兒吳哥早上離開,咱們倆在這裡盯店?」
「這……會不會也是趕巧了?他和吳哥以前也有矛盾?」
江無憂想了想:「未必,咱們和吳哥見了這麼多次也沒聽他提過,不過他倒是說過這個薛明貴的德行,想必這次就是沖著咱們兩個年輕,來驗驗成色。」
「這老東西,真是閑的蛋疼,咱又不熟,他驗他妹啊。」桑仕文道。
「雖說不熟,但也是有過節,上次那個黃道經緯儀,他本來想攔一刀,結果讓我給搶先了,這老小子也許還記著呢,今兒這是要報仇啊。」
「四兒,那咱可得上點心,萬一這兩天他再來這麼一出,咱打了眼可就壞了。」
江無憂一笑,看不到物件兒上的白光,他是自然不會出手的,還怕薛明貴來陰的?
不過來而不往非禮也,他倒是想去薛明貴的店鋪看看。
「大文兒,你盯著點,我去回龍古玩店轉轉。」
「啊?你這是要深入虎穴啊。」
「哈哈,不至於,就是看看。」
說完,江無憂便去了回龍古玩店。
這會兒古文化街里的人雖然不少,但回龍古玩店算是清閑,畢竟常來的人不會進他們家店鋪,都知道他這裡假貨當真貨賣。
所以要沒有生人或者外地旅遊團,他這店裡的人並不多。
不過古玩店就是這樣,開張吃三年,薛明貴也不著急,沒人的時候他就坐在茶桌前喝喝茶、盤盤核桃。
江無憂走進店看了看,其實店裡也不是一件真品沒有,意念掃了一圈,偶然還是見一些微弱的白光,不過再看那物件兒,都不算事值錢的東西。
比如民國時期不知名畫家的一幅畫,明顯帶著瑕疵的瓷器,還有一些賣不上價格的民間器物,雖然是老的,也會有白光,不過那東西當真不值錢,買了也很難轉手再賣出去。
見江無憂走進來,薛明貴一笑:「喲,小夥子,你不看著聚福齋,有時間來我這裡溜達?」
江無憂暗笑,看來這老小子還真是知道自己在聚福齋盯店,那今兒早晨的事兒可就是故意為之了。
「哈哈,沒什麼生意,來薛老闆這溜達一圈,咋著,不歡迎啊?」
「那怎麼會,開門就是迎客的,不過我這古玩店的東西貴,怕小朋友買不起而已。」
薛明貴的話明顯帶著刺兒,江無憂也想到了,這傢伙還真是小心眼,看來經緯儀那事兒他是記在心上了。
「咋會,薛老闆您太逗了,您買我那個玉佩花的四百萬還在腰包里揣著呢,我有錢!」
薛明貴白了他一眼,沒再理會,反正也懶得和他耍話茬子,倒不如看看這小子要耍什麼花招。
江無憂轉了一圈,倒真是沒看上什麼,笑道:「薛老闆這裡東西部錯,可惜都太新了,我沒啥看上的。」
「小子,我這可是正經古玩店,說話要負責的,要是紅口白牙胡說……我可跟你沒完。」
薛明貴一邊轉著核桃,一邊揚起頭說道。
江無憂一笑:「隨口說說,您還當真了。」
江無憂正說著,突然目光落在一個陶罐兒上,那陶罐兒可以說是一眼假的貨,造出來的時間最長不過兩三年,可剛剛意念掃過……上面居然有一抹白光。
這是怎麼回事?我的能力……有問題了?這東西一眼假啊。
他走近前看了看,那個陶罐兒不算大,但倒也能盛一些東西,裡面還擺著一些雜物,比如長螺絲、金屬固定片兒這些小東西。
江無憂皺了皺眉,難道內有乾坤?有物件兒在這些雜物裡面放著?
不過考慮到薛明貴在,江無憂也不好看得太細,萬一被發現了,那貨可就醒了。
他溜達溜達到桌前:「薛老闆,沒啥好東西啊,都是些工藝品,有沒有鎮店的?拿出來咱看看。」
聞言,薛明貴抬眼看了江無憂一眼:「小子,你再胡說,我把你牙掰下來。」
薛明貴眼神狠意十足,顯然也是在威脅,畢竟他四十多歲,身體也胖,還真沒把江無憂這個小青茬兒放在眼裡。
江無憂一笑:「嘿您看您,說說還急了,不過……您得知道有句話叫拳怕少壯,您要是非想試試,咱就在你店裡試試,砸壞了什麼……算咱倆的。」
「你……」薛明貴一愣,這小子還真夠狠,在我這砸?那我店還開個屁。
「哼,我不跟你一般見識,小子,你要買東西你就挑,不買就走,別跟爺這耍賴!」
「哈哈,誰說不買,我要是真看上了什麼,您可得捨得賣啊。」
「沒問題啊,你挑上了咱們就談!」薛明貴聳肩道。
江無憂點點頭,隨手拿起了桌上的一個紫檀煙缸,道:「這煙缸多少錢?」
「你……」薛明貴這個氣啊,這東西是紫檀的不錯,但也不算好料,而且上面還有一道裂,這小子肯定是故意搗亂,他想了想,「我這可是老料紫檀的,四千!」
江無憂嗤了一聲,四千?我看最多五百塊,這老傢伙真黑啊。
「薛老闆您拿我開玩笑呢?這玩意兒四千?」
「愛買就買,不買拉倒!」薛明貴揚起頭撇了撇嘴。
江無憂笑了笑:「四千……夠買您那邊一柜子東西了。」
江無憂說著,指向了擺放陶罐兒的那個柜子,上面擺放的東西不多,而且也沒有值錢的,可以說就算是擺在套圈兒的攤兒上,都沒幾個人套的東西。
薛明貴也笑了出來,看來這小子眼力也不咋地,那邊一柜子東西加起來估計都沒兩百塊……
他搖頭笑了笑:「沒關係啊,你要是真看上了,那邊柜子隨你挑,拿一兩個當是贈品!」
「嚯,您可真大方,真的假的?」
「你只要掏錢,就是真的!」
「得嘞,那這個煙缸就歸我了!」
江無憂說著,就拿起手機掃碼,立刻付過去了錢,旋即拿起煙缸,又走到那個架子上準備拿贈品。
不過就在這時,薛明貴雙眉一皺:「等等,不行,我不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