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和田玉壺
江無憂怎麼也想不到這鼻煙壺竟然值五十萬，這簡直比豪賭來錢還要快……
不過想起先前吳大軍還幫自己砍價了，他還真有些不好意思收人家這麼多錢。
看到江無憂稍顯遲疑，桑仕文馬上看出了他的意思，他馬上抱緊了吳大軍，就好像怕他帶著五十萬跑了似的。
「吳大哥，這事兒我做主了，您掏錢吧。」
吳大軍一臉嫌棄地看著桑仕文，抬手將他推開：「幹嘛呢？倆大老爺們，你不噁心我還膈應呢，一邊兒去。」
說完，他看向江無憂：「兄弟，這五十萬哥哥也沒多給，上一次在港島拍賣會上，葉仲三的人物題材鼻煙壺，就拍到了五十多萬的價格，一般按照慣例，有了這種拍賣記錄，要是再出現類似的作品，價格不會低於這個記錄，所以哥哥給的價不算太高，你就答應了吧。」
聽到這句話，江無憂心裡才稍微好受了些，他點點頭：「那行吧吳大哥，我就賣給您了。」
說著，江無憂將鼻煙壺遞給了吳大軍。
吳大軍接過鼻煙壺，拿出一個手電筒打開燈仔細地又看了看，那臉上的表情都快開花了，數不盡的喜歡。
「哎喲，真是寶貝啊，簡直是世間佳品啊……」
看著吳大軍臉上的肉樂得跟包子褶兒似的，桑仕文輕咳了兩聲。
「咳咳……吳大哥，一手錢一手貨啊，您先結賬再欣賞也不忙啊。」
「哦哦，放心，兄弟，哥哥少不了你們的，還有你，」吳大軍說著，指了一下桑仕文，「一會兒給你五百塊紅包，算是吃喜兒了！」
桑仕文睜大雙眼：「我去……哥哥，霸氣啊，結賬不急，您先看美了再說。」
吃喜兒並不是古玩行的行話，倒是天州地方的話。
一般來講，家裡有了什麼喜事了，就要給周圍的人吃喜兒，意在好處大家都沾一些。
比如家裡辦喜事要請客，賺了大錢了要請客，提了新車了要請客，哪怕打麻將贏了錢了，見到小輩兒給個紅包，也算讓小輩兒跟著吃喜兒。
這樣顯得人大方、局氣，也是天州當地的一種風俗。
江無憂笑了笑：「吳哥，您看仔細點，畢竟這大晚上的也看不真著。」
吳大軍搖頭而笑：「好東西根本不在白天黑天，摸在手上那就是一個字，老！」
吳大軍欣賞了兩分鐘，旋即拿出手機：「兄弟，把你銀行卡給我，我給你轉過去。」
「啊？還要銀行卡？微信轉賬不就行了了？」
「傻弟弟，你們家微信一下子能轉五十萬啊？都破限額了，卡號給我就行。」
在大澡堂子，老闆李德忠從來都是給他們現金結賬，江無憂自然也不懂這些，吳大軍說完，他才明白，然後從手機照片里找出了一張銀行卡的照片。
他只有一張銀行卡，還是以前上學的時候有一次學校退書費，他專門去銀行辦的，不過辦完了幾乎就沒用過，前段時間閑的沒事兒拍了一張，誰知道今天正好用上。
吳大軍按照卡號拿手機操作了一下，然後給江無憂和桑仕文看了看：「兄弟，轉過去了啊，咱們錢貨兩清。」
桑仕文看向江無憂：「小四，你手機簡訊提示有了嗎？」
「嗯？什麼簡訊提示？」
「就是你辦銀行卡的時候，不是留了手機號碼？錢到了應該有提示啊？」
江無憂一愣：「我……不記得了，這還是上學的時候辦的，那時候還沒用手機呢。」
「我暈，那趕緊打電話查一下，快點查一下！」
吳大軍笑了笑：「是，查一下吧。」
隨後，桑仕文拿江無憂的手機撥了銀行電話查詢了一下，當聽到裡面餘額五十萬零六分的提示之後，桑仕文一雙眼睛緩緩睜大。
「怎麼樣了大文兒？」
「卧槽，發了，發了啊，江小四兒你發財了，哈哈哈哈……」
說著，桑仕文直接抱起了江無憂，當即轉了起來，江無憂都愣了：「喂，幹嘛啊大文兒，給我放下來……」
「哈哈，富翁啊，來來來，讓我看看富翁長什麼樣！」桑仕文抓著江無憂的腦袋，興奮地喊道，這高興的程度，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那五十萬打給他了……
見狀，吳大軍微微一笑：「這小哥倆真好，兄弟，我呢……在古玩城裡有個鋪子，叫聚福齋，有時間一定來小店，哥哥請你喝酒。」
「好，謝謝吳大哥，我一定去。」江無憂禮貌道。
吳大軍點點頭，又從貂皮外套內側口袋拿出了幾張票子一疊，遞給了桑仕文。
「小子，吃喜兒。」
桑仕文接錢那叫一個快，然後馬上鞠了一躬：「謝謝吳大哥，吳大哥仗義，吳大哥吉祥，吳大哥萬壽無疆。」
「得嘞，別貧氣了，那你們哥倆先賺著，我這歲數熬不住，回去歇著了。」
「吳大哥再見。」江無憂微微鞠了一躬，道。
吳大軍走後，桑仕文攬著江無憂的脖子，一臉笑容道：「江總，咱一會兒吃個夜宵吧？」
「啊？行啊，不過銀行卡在我家裡呢，我沒法取錢啊。」
「哈哈，哥哥請你，哥哥今兒高興，走著！」
兩人說著，繼續往鬼市裡面溜達，桑仕文道：「對了四兒，你咋知道那鼻煙壺就是真品了？而且你啥時候懂那麼多啊？」
江無憂一笑：「沒什麼的，其實就是我以前在方老爺子家裡的書上看過，看著剛才那個鼻煙壺，再想想書上葉仲三的作品，覺得畫風幾乎完全一致，再加上那鼻煙壺的年代的確也到了。」
江無憂這話不假，其實他沒有轉過什麼古玩市場，鬼市就更甭說了，他所有關於這方面的知識，都是來自於方敬遠家裡的存書，這些年那些老書他幾乎全都看過來了。
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眼前的數字，雖然還沒有摸清那些數字具體的作用，但在鑒寶方面，的確可以給不少幫助。
「哦……原來那麼回事兒啊，你運氣是真好啊，你看，那個攤兒上也有鼻煙壺，你再看看有沒有漏可撿！」
江無憂無奈一笑，桑仕文還真當這裡是聚寶盆了，要是滿地都是漏，那所有人還不都發財了？
接下來走過幾個攤位，江無憂倒是摸到了不少東西，有翡翠掛件、有點年代的老核桃還有一些瓷器碎片。
不過由於這些物件兒的年代不算太老，價值也不高，所以每次數字都是一兩個的漲，就好像江無憂摸到李蓉的鐲子差不多，饒是如此，數字也漲到了87。
江無憂現在已經完全肯定了這數字的變化和自己摸到老物件有關，這也算是對自己這種特殊能力的一種驗證了。
正走著，江無憂注意到前面不遠的地方有兩個人，一男一女，一邊走還在交流著什麼。
在這鬼市見到人並不新鮮，但熟人，而且還是鄰居，自然就引起了江無憂的注意。
那個男的正是鄰居侯家的大兒子侯亮。
想不到剛才見了一面，這會兒又見了，他怎麼也會來鬼市？
注意到那男的身邊的女人身影，江無憂微微一愣，是……藍菲？
開源衚衕口有一排大雜院，每個院子里住著四五戶人家，小一點的兩三戶，藍菲家就住那裡。
藍菲家是后搬來的，到現在有五六年了，一直和母親一起住，也沒人見過她爸。
由於天生麗質，長得漂亮，剛搬來的時候，衚衕口的男孩子幾乎搶著和她一起玩，到現在十八歲的大姑娘，亭亭玉立，也考上了大學，更是有不少的追求者。
不過李蓉並不允許江無憂和藍菲湊合，說人家是大學生，咱家人應該有點自知之明，高攀不上，江無憂聽話，再加上在大澡堂上班，自然和藍菲接觸的也就越來越少了。
不過說心裡話，江無憂對藍菲還是有著好感，畢竟窈窕淑女誰不愛？
「藍菲……怎麼會和侯亮在一起？」江無憂微微皺起眉，倒吸了一口氣。
「嗯，你嘀嘀咕咕啥呢？」桑仕文見江無憂停了下來，道。
「啊？沒，對了大文兒，你看那邊，那個是侯亮和藍菲吧？」江無憂指著那個方向說道。
桑仕文順著看了過去，點點頭：「哎喲，還真是啊，這不我女神嗎？怎麼跟侯家大兒子這麼晚出來？卧槽，不會是地下戀情吧？」
江無憂白了桑仕文一眼：「胡說呢，藍菲咋能看上侯亮？」
「也備不住啊，人家藍菲是大學生，侯亮也是，我上次好像聽說……侯亮他媽還給藍菲織了雙手套呢，看來藍菲終究還是沒抗住手套的勾引啊……」
兩人正說著，江無憂注意到侯亮帶著藍菲到了一個攤位，並且還和老闆聊了起來，藍菲懷裡還抱著一個盒子，盒子看起來到算是精美。
「別扯淡了，咱過去看看。」
「走唄，本來就不怕他侯亮，更何況咱現在是富翁了！」
桑仕文笑哈哈地跟了上去。
攤位前，侯亮拿出一根煙遞給攤主，道：「袁叔，這是我們鄰居，家裡出了點事情，想出點東西換錢，您給掌掌眼？」
叫袁叔的男人大概五十多歲，胖胖乎乎，眼睛很小，穿著深藍色的棉襖。
「行啊，把東西拿出來吧。」袁叔抽了口煙，道。
一旁梳著馬尾的女孩兒正是藍菲，她看了一眼侯亮，侯亮點點頭，她才把懷裡的盒子放在地上，打開盒蓋，從裡面取出了一支精巧的茶壺。
藍菲正遞給袁叔，袁叔卻指了指地面：「放地上，挺好的東西碎（cei）了算誰的？」
「啊？哦哦，好的。」
藍菲把壺放在了離袁叔不遠的地面上，袁叔這才撿起來看了看。
「東西不錯，和田玉的啊，打算多少錢出？」
藍菲有些緊張了，她顯然並不懂這些東西的價值，不由得再次看向了侯亮。
侯亮微微一笑：「呵呵，袁叔，她不小心打碎了人家一個古董花瓶兒，得賠五萬塊錢，您看多少也得讓她把錢賠上不是？」
聞言，藍菲馬上也點了點頭，從眼神里都能看到是真遇到難事兒了。
袁叔拿出一隻手電筒打上光，微微揚起眉毛看著玉壺，不由緩緩搖頭：「可惜了啊，雖然是和田玉，但也不是什麼好品質，恐怕……」
「您看最多能給多少？」藍菲有些著急地說道。
「是啊袁叔，您先說個數。」
袁叔嘆了口氣，比劃了一個四的手勢：「四萬頂天了。」
「啊？這……這不夠啊……」藍菲一臉無助道。
「沒事，菲菲，不然我幫你想辦法湊點，先把錢還了再說？」
聞言，藍菲為難道：「要不……也只能這樣了。」
「等會兒，四萬……您買這壺蓋恐怕都不夠！」
這時，一個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