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指點
洛的達摩劍舞的有模有樣，一些細節也拿捏的穩穩當當，要招有招，要勢有勢，便是那表情神態也是半分挑不出毛病來，就連一向挑剔的洛振鋒也禁不住在一旁暗暗點頭。賦良莠，自古有之，縱使達摩劍再怎麽簡單，短期之內，能練成這樣，也是曠世奇才了。
洛的達摩劍舞的有模有樣，一些細節也拿捏的穩穩當當，要招有招，要勢有勢，便是那表情神態也是半分挑不出毛病來，就連一向挑剔的洛振鋒也禁不住在一旁暗暗點頭。賦良莠，自古有之，縱使達摩劍再怎麽簡單，短期之內，能練成這樣，也是曠世奇才了。
待洛舞了一套，風止塵落，長衫跟著垂了下來。山風一起，又吹動了洛的衣擺和發，端的是一個俊秀的翩翩少年郎。時晴雨在旁邊看了，也不禁地心馳神往。
洛低了頭，朝著洛振鋒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自從來到這止步崖，這是第一次，洛感覺自己有了真正的本領，學會了一套可以倚仗的劍術。為了報仇，為了保護身邊重要的人，自己隻有不斷地變得更強。達摩劍是第一步，也是至關重要的一步，這對於洛自己生存價值的確定，以及生活意義的尋找，有著不可覷的作用。
洛振鋒並不知道洛心裏的想法，點了點頭，開口問道：“舞的不錯，你對這達摩劍可有什麽看法？”
“徒兒練得時間短，也不知想的對不對？”
洛振鋒抬眼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弟，“但無妨。”
“其實徒兒倒覺得這達摩劍有點過於看重招式，臨陣對敵缺乏靈活，劍乃百器之尊，徒兒練這達摩劍，卻不像是用劍出招，倒像是……倒像是……”
洛有些遲疑，也不知自己講的對不對，洛振鋒卻是心中一驚，連忙逼問道：“像是什麽？”
“倒像是……那劍招使了我的劍！”
洛振鋒愣了半晌，又追問道：“若不以招禦劍，當以何禦劍？”
這次洛倒是半分也沒有猶豫，竟像早已想好了一般，對答如流。
“師傅兩年來教徒兒苦練身法反應，臨陣之時，當以克敵為先，根據不同的敵人和壞境，憑借自身的精、氣、神臨場機變，方能見招拆招，甚至無招勝有招。”
這一席話，就似一個憑空驚雷一般深深震住了洛振鋒，好一會兒，才聽得洛振鋒哈哈狂笑起來，整個山穀都填滿了他狂放的笑聲。
“好，好，好，好一個以神禦劍，無招勝有招。”
三個好字，無疑是對洛的巨大肯定，隻是那笑聲停了之後，洛振鋒卻再沒有些別的。
洛振鋒苦心鑽研劍道多年，年近五十方才領悟出以神禦劍的真諦，這洛年紀，學劍尚不滿半年，如何卻有了這般領悟，就像有些人生就是音樂家一樣，而有些人，在學武練劍上，生就是之驕子。
洛見洛振鋒沒有反應，便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師傅，徒兒這達摩劍可還算合格了？”
洛振鋒並直接沒有回答洛的話，他轉頭看了看止步崖雨霧繚繞的上山的方向，了一句：“有人上山了。”
時晴雨一直在旁邊默默地看著這師徒二人打著啞謎，反正自己也是聽不懂，此時卻聽聞洛振鋒有人山上了，不由地好奇地往山下的方向望去。
不多時，隻見兩個模糊的聲影飛過了止步崖，停在了山崖這邊，定睛看時，卻正是洛巧巧和陳思域二人。
陳思域遠遠地便行了一禮，朗聲道：“晚輩陳思域，奉主人之命，拜見老主人。”
洛遠遠望見陳思域，已是喜上眉梢，此時連忙擺手呼喊道：“大哥！”
著洛便要跑過去，卻聽得洛振鋒一陣低喝：“站住！”
洛聽了心中一愣，又奈何師命難違，隻得硬邦邦地站在原地。洛振鋒遠遠地看著還在行禮的陳思域，冷冰冰地道：“哪裏來的毛子，這裏沒有你的主人，哪裏來的，速速滾回哪裏去。”
洛巧巧一聽，連忙開口喊道：“爺爺，爺爺，是父親叫巧巧來的，下個月初三便是父親的五十大壽，父親……”
“閉嘴！”洛振鋒大喝一聲，製止了洛巧巧的話，“是我老糊塗了還是你父親老糊塗了，竟會派個外人來我止步崖？”
原來自從洛振鋒歸隱之後，便絕了外人的拜訪之道，便是來往送信之人，也必是洛門心腹，多年來，洛念傷也深知父親脾性，不是重要之事，必不會輕易上山打擾，更別提派個洛門之外的人了。
洛巧巧畢竟年幼，如何知曉這裏麵的規矩，心中想著必是爺爺不認識這人，心中產生了誤會，連忙解釋道：“爺爺息怒，陳大哥不是別人，正是要塞第一軍統帥，此番……”
“看來你父親現在翅膀硬了，全不把我放在眼裏了，前些年任命了一個門外子做了統帥，我已不過問了，如今卻還敢命他上山來，哼，隻怕是要翻啊。”
洛振鋒心中大怒，口氣卻冷靜至極，言語裏多有問責洛念傷之意。洛巧巧心中大亂，一時失了方寸，原來本是父親命自己前來送信，隻怪自己擅做主張，這兩年總聽著陳思域著洛，大有思念之意，便想趁此機會，邀請陳思域一同上山，也算遂了自己喜歡之人的心願。卻不知弄巧成拙，惹得洛振鋒大發雷霆。
洛巧巧自從懂事起，都不曾見過洛振鋒如此生氣，她自己又不知道那些規矩，不由心中委屈，放聲哭了起來。
洛和時晴雨也一陣詫異，洛振鋒雖然嚴厲古板，可是一直以來，也從未見他如此大動肝火，連忙上前勸導。
“師傅！”
“師傅！”
洛振鋒擺了擺手，看著洛巧巧傷心落淚，心中也有些不忍。今日之事，也多半是這丫頭不明事理，擅自主張所致。
陳思域看著如此情形，低頭又行一禮，“晚輩年少，不懂規矩，如有得罪老英雄之處還請老英雄海涵。晚輩兩人上山而來，隻是奉命傳信，絕無他意，還望老英雄以待客之禮待之。”
陳思域這句話得不卑不亢，倒讓洛振鋒眯著眼重新審視了一下麵前這個少年，年紀輕輕便能當上這第一軍統帥，想來不是泛泛之輩，隻是這言語裏的傲氣，卻讓洛振鋒聽著很不舒服。
隻聽得洛振鋒哼了一聲，沉聲道：“那你是要與老夫討論討論待客之道了？”
陳思域又行一禮：“晚輩誠心而來，老英雄怒目而斥，這隻怕與待客之道有些不符吧。”
“放肆！”
“師傅！”
隨著洛和時晴雨一聲驚呼，洛振鋒的聲影竟一下子消失於原地，刹那間，已閃至陳思域麵前，對著陳思域胸口拍出一掌。
陳思域臉色微變，素來謹慎的他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也不會毫無防備。他借著右腳蹬地的之力，向後退去，隨後翻出右掌，隔開了因為後退了一段距離而卸了力的肉掌。
洛振鋒冷哼一聲，翻轉手腕，用那隻被隔開的手掌又拍出了一掌。
看似簡單重複的推掌，陳思域卻感到了一股強大的壓力，隻見他連忙轉身，用雙手將洛振鋒的肉掌又推向了另一邊。洛振鋒接著陳思域的推力，轉身三百六十度，用同一隻手，又拍出了一掌。
又是一掌，一掌皆一掌，隻這一招，便是有著無窮變化，但又好像一成不變，洛巧巧在一旁看得呆了，一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陳思域並沒有反擊的機會，光是化解這相同的一掌，已經讓他有些手忙腳亂，但是他一貫成熟冷靜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端倪。
招式拆解之間，隻聽得“嘭”的一聲，洛振鋒的肉掌結結實實地拍在了陳思域的胸口上，陳思域捂著胸口後退了幾步，口角沁出了一絲鮮血。
“不要，爺爺！”洛巧巧大驚失色，趕忙衝了過來，跪在了洛振鋒的麵前。
二十六掌！這個少年竟然接了自己二十六掌，洛振鋒默默地歎了口氣，轉過身去，難道自己真的老了麽？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樣強的不像話麽？
“滾吧。”洛振鋒了一句。。
陳思域咳了一聲，又行了一禮：“多謝老英雄指點，晚輩受益匪淺。”
洛巧巧如蒙大赦，趕忙起身，扶著正在行禮陳思域飛過了止步崖，往著山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