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混亂
「殺人了！」
原本稍稍恢復冷靜的人群再次陷入了恐慌之中。人們爭先恐後地逃離這裡，其他的一切都被拋在腦後。
「淦！」
顧瑀暗罵一聲，立刻往前，逆著人流往神念烙印感應的方向趕去。
這麼混亂的局面，還有遭受混沌侵蝕的人在展開無差別攻擊，可別讓那個女孩兒出什麼事。
這樣難得的好苗子，必須保護好！
顧瑀在一片混亂擁擠的人群中前進。外放的靈力將周圍的人推開，開闢出一條前進的道路。
當他順著神念烙印的感應在夜市的一個角落找到那個女孩兒時，對方正蜷縮在邊上，懷裡還緊緊抱著那個蛇皮口袋。在人群中被擠得東倒西歪，艱難地保持著平衡。
不過看上去除了受到了一些驚嚇外，身上沒有別的傷。
顧瑀稍稍鬆了口氣，接著擠開人群徑直上前。一把抓住了女孩纖細的手腕，用力一拉。
「誒！」女孩兒驚呼一聲，身體不由自主地被他拉得站了起來。
「跟我走！」顧瑀將女孩兒半攬在懷裡，帶著她往前面走去。
「東西，我的東西。」女孩往回伸手想去抓落在地上的蛇皮口袋。
顧瑀板著臉喝道：「是命重要還是那堆破爛重要！」
「可是、可是……」女孩兒喃喃著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嘭！
又是一聲爆炸，接著是高亢的尖叫。
人群變得越發恐慌起來，所有人都在瘋狂地往前擠。有人不小心摔了一跤，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抱緊我！」顧瑀也顧不得去管別人。說了一句之後，加快了速度。
這裡這麼多人擠在一起，他根本施展不開。如果那些被侵蝕者混在人群里衝過來自爆，簡直防不勝防。
他還不想這麼快暴露自己。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使用明顯的超凡力量。
顧瑀最擔心的，還是有混沌妖魔出現。
幸運的是，直到他帶著女孩兒一路橫衝直撞離開人群，也沒有遇到混沌妖魔。甚至都沒有被侵蝕者盯上他們。
警笛聲響起，剎車聲中一輛輛警車停在了夜市外，然後是一陣陣砰砰的關門聲。
身穿制服的警察們從車裡下來，看到這混亂的一幕，神情立刻變得凝重起來。
帶隊的警官飛快展開部署，安排警員們上前維持秩序進行疏散。
顧瑀看著這些警察的行動，暗自搖頭。
很顯然，這些警察並沒有意識到情況的兇險。大多數警察甚至身上都沒有配槍。那些配槍的警察也沒有把槍從槍套里取出來，而是空手迎向人群。
這時，懷裡傳來了一個細微的聲音。
「那個……可以放開我嗎？」
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還緊緊摟著女孩兒。
於是淡定地鬆開了手，問道：「你沒事吧？身上哪裡有受傷嗎？」
女孩兒低著頭，以幾乎沒辦法看出來的弧度搖了搖。兩隻手絞著衣角，小聲說道：「謝謝你。」
「不客氣，咱們怎麼說也是校友。」顧瑀微笑著道，「對了，我叫顧瑀。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兒猶豫了一會兒，才用蚊子一樣的音量回答道：「蘭明雪。」
顧瑀正要說話，突然聽到砰的一聲槍響。
他轉過頭，看到一名警察被一道人影撲倒在地上。幾個警察圍在周圍，其中一名警察對著天空鳴槍警告。
槍聲吸引了撲倒警察的人影。猛然扭過頭，露出一張滿是鮮血的猙獰面孔。
灰濛濛的雙眼盯著那名鳴槍的警察，張開嘴露出畸形的尖利犬齒。
混沌氣息深度侵蝕，身體已經開始發生畸變。這個人，沒救了。
顧瑀在心裡做出了判斷。
「呀！」
蘭明雪驚呼一聲，抓著顧瑀的手臂躲到了他身後。
「快離開這裡，不要停留！」一名警察過來催促兩人離開。
與此同時，那個變異人嘶吼著猛然竄起，撲向鳴槍的警察。
砰砰砰！
連續三聲槍響，變異人身體顫抖了一下，將那名警察撲倒。接著張開血口對著脖子啃了下去，瘋狂地撕咬著。
「啊！」那名警察發出慘叫
蘭明雪嚇得都不敢看，躲在顧瑀身後瑟瑟發抖。
顧瑀掃了一眼，看到好幾道人影從人群中竄了出來。以驚人的速度沖向警察們的陣線。
『看來得儘快去一趟隱仙峰了。』
他在心裡默默想到，然後感覺自己的胳膊被輕輕拉了拉。
「顧、顧瑀，我們快走吧。這裡，很危險。」
蘭明雪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細聲細氣地說著。
顧瑀回過神來，說道：「好，我們現在就走。」
然後帶著蘭明雪往學校的方向而去。
就在他們前腳剛走，一輛輛警用裝甲運兵車疾馳而來。
尾部車門打開，全副武裝的特戰隊員、防爆警察從車廂里出來。
一個身材高挑、英姿颯爽的女警官跳出警車。丹鳳眼凜凜環顧四周，雷厲風行道：「防爆大隊組建防線，特勤分隊展開行動，制服所有暴徒。敵人非常兇殘，已經有警員遭受攻擊。因此我下令，必要情況下允許使用致命武力！」
另一邊，顧瑀問清楚了蘭明雪的住處，將她一路送到了宿舍樓下。
「有手機嗎？」他問低垂著頭，小手捏在一起的女孩兒。
「有。」蘭明雪有些手忙腳亂地從身上拿出了一個手機。
顧瑀伸手拿了過來，給自己的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然後錄入了通訊錄，遞迴去：「我的電話已經存進去了。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電話，知道了嗎？」
女孩兒接過手機，抬起頭來有些茫然地看著他。
顧瑀語氣自然地說道：「好了，趕緊回去吧。一會兒輔導員應該會來確認留在學校的人的安全。」
「哦。」蘭明雪欲言又止，最終哦了一聲點了點頭。轉身往宿舍裡面走去
顧瑀站在原地看著她。
蘭明雪走到宿舍門口，又突然轉過身小跑回來。對著顧瑀用力鞠了一躬：「謝謝你！」
隨即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小跑進了宿舍。
顧瑀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了她掉下的老土黑框眼鏡。拿在手裡一看，不由愣了一下，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抬頭看了看面前的女生宿舍。微微一笑，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