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二十章 失望透頂
宮懿微退了一步,離她遠了一些,微皺了下眉頭道:“我憑什麽相信你?”
現在的女孩子,都這麽大膽了?
美姨的功力他已經見識到了,卻沒想到今日又碰到了一個新月。
“憑什麽?”新月冷嘲:“宮懿,你帶走我的妹妹,卻問憑什麽相信我?那我問你,我又憑什麽相信你?”
宮懿居然被她的無言以對。新月也不催他,隻目光向遠處看了一眼,微微挑眉道:“他們追來了。你不要忘了你不是新大陸的人,若是父神知道除了新大陸,還有一個世界存在,你他會怎麽做?紅鸞你固然可以帶走,可她是父神的
女兒,若是父神想要找到她,簡直輕而易舉。”
新月這才又轉身看向宮懿道:“當年從血屠場出來,紅鸞本來是應該死的了,她現在雖然被廢了經脈,可是我向父神保了她的生命。”
新月自信的開口:“你覺得,對付一個隨時都能殺死的人,我之前不動手,現在還有必要動手嗎?”
宮懿道:“道理倒是都讓你了。”
新月目光炯炯的看著他:“我是新月陛下,是女帝,你覺得旁人我會跟他們廢話嗎?”
宮懿背過身去,帶走紅鸞,他本就有些猶豫,六界的存在是個秘密,固然那個新知道了六界的存在,可想要在茫茫混沌中找到,卻也不容易。
帶著紅鸞,卻不一樣了……
新月看著他心裏突然便有些悶堵,她為何這麽輕易的就放他離開了?
他若走了,他們以後還有見麵的可能嗎?
她也不能確定,自己在他心裏,是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宮懿思慮了半響,方開口道:“我便信你一次。”
他一轉身,便進了星河,早已等的焦躁的美姬立時迎了過來,“懿兒,你沒事吧?”
穆瑜幾饒也跟著湊了過來,“我就知道大哥不會有事的。”
“當然了,他是我們大哥嘛!”
“大哥,那群混蛋走了沒有,也讓我們出去教訓他們一頓!”
宮懿沒有與他們搭話,隻抬步走到了紅鸞麵前。
紅鸞因重傷,臉色慘白,看到走來的宮懿,麵上反而浮現了一絲的紅暈。
宮懿半蹲下身子,看著她道:“我們要離開了。”
紅鸞一怔,“又要離開楓葉鎮嗎?”
宮懿搖了搖頭:“離開新大陸。”
紅鸞不由的睜大了眼睛。
“未來道阻且長,今日便就此分別吧。”宮懿開口。
美姬和穆瑜幾人都愣住了,過了好一會,才明白了宮懿的意思。
“懿兒,你難道要把紅鸞送出星河?那個新迦在追殺她啊,很危險的!”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處,美姬與紅鸞也產生了濃重的感情,現在將他們分開,還真是不舍。
“是啊大哥,妹子還傷著,現在送出去,那不是送死嗎?”
“妹子真可憐。”
“我們帶著妹子離開吧?”
穆瑜三人於心不忍,紛紛開口。
宮懿看著紅鸞道:“新月陛下想來不會傷害你。”
他抬手,將紅鸞抱了起來,轉身便向星河外行去。
紅鸞看著他,無法言的情緒湧上了胸腔,她微微的握緊了手指,低聲道:“是新月告訴你的?”
宮懿道:“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斷。”
紅鸞道:“你的判斷便是不應該帶我離開?”
“嗯。”
紅鸞唇瓣輕顫了一下,接著笑道:“隻是沒想到,第一次這麽近的接觸,卻是分別。”
他若開口,她願意跟他們一起離開的。
這個禁錮的牢籠,這個沉重的枷鎖,她隻想著去逃離。
可終究,還是注定留在這裏嗎?
宮懿目光輕看了她一眼,頓了一下,開口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他其實不太擅長交際,但也絕非冷血之人。
他自幼養成的性格讓他疏於待人,可他永遠記得母親教他的話——做一個心存良知的人。
紅鸞眼眶一紅,熱淚便湧了上來,她微微的偏開了頭。
騙人!
這個沒有救的世界,永遠都不會好起來!
他們隻能掙紮著苟活在世,是他給了她希望,給了她光明,可現在……隻是一場美麗的謊言罷了。
宮懿將紅鸞送出星河,新月已等的不耐,周圍死了一片的人,血腥氣在森林裏蔓延,她衣裙上沾了些血跡,整個人冷銳而又不近人情。
宮懿看了眼地上的那些屍首,旋即將紅鸞放在地麵之上,淡聲道:“就此告辭吧。”
宮懿一抬手,在虛空中一敲,隻聽“嘩啦”一聲,虛空碎裂。
“宮懿!”
就在這時,兩道聲音同時發出,宮懿身子一頓,卻未回頭,一閃身便不見了蹤影。
碎裂的虛空緩緩的愈合,直至完全的消失。
上重。
宏大的宮殿之內,一座星塔之上,一道盤坐的身影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主神,屬下有事稟報。”
星塔之下,一個身穿占卜袍的女子,恭敬開口。
“。”
“屬下占卜,發現諸位殿下的星運大亂,此乃災相!”女子恭敬的低頭。
“每五年,你便會一次,是啊,我的孩子們又要麵臨著又一次的優勝劣汰了……”滄桑的聲音帶著幾分的欣慰,“夏沐,找到了嗎?”
女子垂首道:“夏沐沒找到,可有一個饒星運,卻被屬下找到了。”
“誰啊?”
女子站定身子,抬頭道:“君輕塵。”
*
六界。
雲錦繡正在寢殿內研究新的術法,外麵有人來報,君家少主君公子來了。
雲錦繡放下刻筆,開口道:“見。”
她其實也好些日子沒有見君輕塵了,倒不是忙,而是總見他給忘記,大約人成了婚,總會有些避諱,便是他自己,也不願意來見他,久而久之,這感情,便淡了似得。
這次他能來,雲錦繡倒是有些意外。
她起身,理了理衣裳,而後抬步向外行去。
門外陽光燦燦的,優紀整站在白玉的石階上等候著,他等了好一會,不見雲錦繡出來,這才轉過身向殿內看去,卻見雲錦繡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外不知多久,正眯著眼睛看他。
優紀心裏一咯噔,連忙上前行禮道:“神後。”
雲錦繡走下台階來:“旁人與我客套,你也與我客套?”
優紀道:“有些禮數,卻還是需要遵守的。”
雲錦繡走到石桌旁,坐了下來,旋即看了他一眼道:“坐下。”
與君家的關係雖是一如既往,可明顯的與君輕塵的關係不再是一如既往了。
那份感情,原來真的會消磨的不複當初。
“起來,有些難以啟齒……”優紀神色有些尷尬,他微微皺了下眉頭,似乎在想怎麽。
雲錦繡看了他一眼道:“你從來不是吞吞吐吐的人,何時也變得這般世俗了?”
優紀心裏一滯,與雲錦繡的目光對視一眼,便又將視線收回了,“我聽,過幾日閣會籌備一次鼎好的資源,自六界選取最好的苗子來進行培養。”
雲錦繡回想了一下道:“確實有這件事……君家不是給了一個名額?”
優紀道:“確實如此,可父親卻將那名額給了大哥家的孩子無意。”
聽到這裏,雲錦繡聽明白了。
她抬起目光,看著眼前壤:“先不這件事,我聽你改名字了?”
優紀一怔,旋即點頭道:“隻是覺得之前的名字寓意不好。”
雲錦繡道:“改成了什麽?”
“君塵。”優紀低聲開口。
雲錦繡嗬的一聲便笑了,“君塵?好名字。”
這一聲好,優紀卻分不出真假來,可他卻也不想分辨什麽真假,隻是垂著眼睫道:“華裳更喜歡君塵這兩個字。”
“哦,夫人讓改的。”雲錦繡依然在笑。
優紀有些無奈,低聲道:“神後莫怪。”
雲錦繡道:“我有什麽可怪的,改名與否,那都是你的事,我不過是個外人。再,你夫人喜歡,這便是件皆大歡喜的好事。”
優紀目光有些複雜的看著她道:“父親母親似乎並不喜歡。”
雲錦繡道:“你喜歡就好了。”
這句話的時候,她語氣有些冷淡。
優紀一時間不知道該什麽。
雲錦繡又道:“君塵,比君輕塵這個名字適合你。”
優紀心裏不出的複雜,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挺直著脊背。
明明雲錦繡沒有嘲諷他,可不知道為什麽,他卻覺得她每一個字都在嘲諷他。
“之前,我一直不知道怎麽開口叫你。”雲錦繡開口,“叫你輕塵,總覺得像是在對牛彈琴,現在好了,叫你君塵,很好。”
優紀麵色微變驀地抬頭:“錦繡……”
然他看到的卻是雲錦繡冷銳而不掩失望的眼神:“當年名震東洲的無雙公子何時變成了隻知私利,家長裏短的短視之人了?”
優紀道:“錦繡,我……”
“我認識的輕塵,文采斐然,讀書萬卷,卻也從未起自己的名字寓意不好!”雲錦繡冷冷的一掃手,桌上的酒壺便啪的一聲碎了開來。
茶水四濺,她也直接站起身來,目光冷凝的看著優紀:“怎麽,想要再給你加無憂要個名額?他的資質你不清楚?”
優紀從未見雲錦繡發這麽大的火,那一瞬間,他意識倏地一片空白。
他是不想來的,可耐不住華裳央求,到底,華裳也是為了孩子,他實在無法推辭,隻好親自登門。
可他萬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你走吧!”雲錦繡冷冰冰的出聲,“我會安排殿再多給你一個名額,至於結果如何,那便看君無憂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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