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洛輕挽叫了一聲,整個人就失去了重心,摔了下去。
眼前一花,後背似乎被什麽托了起來,景子吟的臉離自己已經隻有幾寸距離。
“還好嗎?”景子吟關切道,“沒有扭傷腳吧?”
洛輕挽似乎驚魂未定,拍了拍胸口道,“還好還好,多虧三師兄出手相救,三師兄還說自己天資愚鈍,以在下看來,三師兄剛剛出手如電,比我高出不知多少啊。”
洛輕挽意有所指笑道,“不知三師兄這修為,穀中有幾人能比得上?”
景子吟道,“穀中師兄弟自然是各有長短,我隻是最平庸的一人罷了……”
“哦?在下雖說年輕,但也算眼睛不瞎,能看出三師兄這身修為絕不在鳳掌門之下,就是不知道除了鳳掌門外,還有哪位能比三師兄技高一籌?”洛輕挽說著臉上還掛著笑,但臉上的笑意卻全然沒有了。
“五師弟自然是比我高出許多了……”景子吟道。
“除了鳳掌門外,沒有其他人了嗎?”洛輕挽道。
景子吟雖沒有回答,但他的樣子,已經告訴了洛輕挽答案。
穀中修為比景子吟高的隻有鳳紹焉,鳳紹焉又是掌門,也就是能控製住景子吟,並讓景子吟聽命行事的也隻有鳳紹焉了,難道那堂內人是鳳紹焉?
可如果是鳳紹焉,那害死小師弟的難道是他,那他為什麽要嫁禍給自己呢?
“洛姑娘要是沒什麽事情了,我就先回去了。”景子吟道。
“恩。”洛輕挽拱手施禮,目送景子吟離開。
景子吟回到屋內,人已經脫力倒在椅子上了,他很久沒有這樣感覺到從心底的累了。
床後麵的暗門中走出一人,道,“洛輕挽果然厲害,幸好你我反應快,不然就被她發現了。”
景子吟冷冷道,“我已經按照你說的說給洛輕挽聽了,但她上不上當都與我無關,請你立刻離開這裏。”
“師兄怎麽對我如此無情,嗬嗬,難道是心疼你那乖巧聽話的小師弟了?”男子竟有些像在吃醋,道,“我也是你的師弟,你就忍心讓鳳紹焉殺了我?”
景子吟道,“我就是不忍心才幫你騙人,但你剛剛為何在我與洛輕挽交談時威脅我?”
男子裝作一副純良的樣子,道,“哪裏有,我看師兄聊天聊得很是開心,似乎把正事都給忘了,我提醒一下師兄罷了。”
“提醒?”景子吟冷笑道,“你剛剛那一手’清風拂來’震落得葉子正好落在洛輕挽的茶杯中,難道不是在威脅我?”
男子道,“師兄這麽懷疑我,我可是會傷心的。”
景子吟歎了口氣,“我已經按照你說的說給洛輕挽聽了,你快走吧,若是被人看見你在這裏就不好了。我老了,對你們這些事情不想摻和了……”
“師兄才三十一歲,怎麽能說老呢。”男子道。
景子吟像是累極了,已不願搭理他了,擺了擺手,示意讓他退下。
男子倒也識趣,訕訕的退下了。
洛輕挽自然不會直接下山了,她已禦劍飛上了主峰,此時天已有些西斜了。
洛輕挽看著林立在主峰四周的其他山峰,想著下一個該去哪裏。
洛輕挽摸了摸肚子,肚子有些餓了。
鳳靈兒說九師叔做的一手好菜,既然如此,那必然是喜好烹調之人了。
此時已經到了飯點,過去蹭頓飯,再調查那件事,正好一舉兩得。
但洛輕挽卻失望了,她到了窺雲峰,那位愛做飯的九師叔並不在,連他的那個徒弟也不在。
隻有幾個灑掃的小童,見洛輕挽忽然從天而降,嚇了一跳。
“姑……姑娘可是有事找我家師父……”小童還算有些禮貌,見洛輕挽長得秀美,不似壞人,有些膽怯的湊過去,顫聲道。
“是啊,他在嗎?”洛輕挽道。
“師……師父下山了……”小童道。
“下山了?什麽時候回來啊?”怎麽這麽不巧啊,居然不在家啊。聽說他們是不經常下山的,沒想到洛輕挽一來,反而下山了。
“不知道……”小童道。
洛輕挽撓了撓頭,無奈道,“那我隻好先走了。”
“姑娘,可以留下姓名,等師父回來了我轉告……”
小童話未說完,洛輕挽已經不見了。
小童小聲道,“好厲害的功夫,不知道我修煉十年,能不能趕得上……”
洛輕挽又忽然不知從哪裏落了下來,落在了小童麵前,小童怔怔道,“我……我就是說說而已……”
“十師叔的住所在哪裏?”洛輕挽道。
小童指了指不遠處的山峰道,“就是那裏……”
話未說完,洛輕挽又不見了。
小童額頭的汗已經流了下來,喃喃道,“看來我起碼要練上二十年才能趕得上……”
洛輕挽落下發出一聲樹枝被踩斷的聲音,地上鋪滿了落葉和樹枝,儼然是被荒廢的樣子。
洛輕挽推開門時,沒有想象中的灰土掉下來,畢竟這裏隻荒廢了三個月,但也有細細的一層灰塵平靜的躺在桌椅板凳上,門一開,灰塵立刻漫天飛舞。
洛輕挽走進屋子,果不其然這裏有人故去後,就沒有人在住下了。
屋內陳設很簡單,和外麵的普通人家並沒有什麽太大區別,紅木的桌椅板凳,兩隻琉璃花樽,窗台上擺著的花盆的花已經枯萎了,可以看出來,但從花盆的紋路質地來看,能種在裏麵的花,應該是名品。
內室裏幹幹淨淨,並不是那種打掃幹淨不染纖塵的幹淨,相反裏麵也集了一層灰,而這種幹淨是擺放整齊,裏麵沒有多餘東西的那種幹淨。
桌子上幾乎什麽都沒有放,自然是因為男子的房間不像女子放著胭脂水粉珠寶首飾瓶瓶罐罐,但也看得出主人生前是個很樸素的人。
洛輕挽心中默念了三聲,“無禮莫怪,無禮莫怪。”將一個抽屜拉開,抽屜裏整整齊齊的放著幾本書,是幾本史書。
洛輕挽隨便翻開了一本,裏麵每一頁都有些標記,有的是名人的某句話,有的是某個典故,還有的是年份大事件。
洛輕挽將每本書翻了翻確定裏麵沒有夾帶什麽東西,又來開了一個抽屜,抽屜裏依舊是幾本書,裏麵依舊沒有夾帶什麽東西。
洛輕挽一連拉開了幾個抽屜,裏麵都是書,洛輕挽倒要懷疑那個小師弟是不是個書呆子了。
洛輕挽俯下身子敲了敲地板磚,很認真的一塊一塊的敲著,確定了底下沒有地下室之類的,才站起身放棄了。
屋內實在是什麽都沒有,這個人生前真是幹淨的一塵不染。
洛輕挽輕輕一躍,飛上上房梁,這是她慣用的招數,但這次她失望了,房梁上除了灰什麽都沒有。
洛輕挽什麽都沒撈到,反而弄得灰頭土臉的,這倒是平生第一次吃這麽大的虧。
洛輕挽跳了下來,拍了拍身上的土。
洛輕挽見床下麵有個箱子,便拉了出來,裏麵是一些男性舊衣服,都是普通布料,沒什麽稀奇的,洛輕挽翻了翻,卻摸到個硬木狀的東西。
掏出來一看,倒嚇了一跳,原來是個牌位。
牌位上寫著“家母木秋秀之位”幾個大字。
“木秋秀……”洛輕挽喃喃道。
這木秋秀是何人?看牌位上寫的,難道是這個小師弟的生母?
洛輕挽輕輕放下牌位,又翻了翻櫃子,裏麵卻不見生父牌位。
洛輕挽拿起一件衣服一抖,裏麵掉落了一封信,洛輕挽拆開信,信寫的很簡短。
裏麵寫著:“上次所托之事,均已查清,茲事體大,事關之人地位非常,信中不好表明,三月三,錦州溫園,萬望勿辭。”
落款是溫弈。
洛輕挽低頭看床下並無其他櫃子,便將牌位放了回去,將信塞入了懷中,把櫃子推了回去。
聽景子吟說,這個小師弟自幼是父母雙亡的孤兒,被他師父抱回來的,那他立個母親的牌位並不奇怪,隻是為什麽要放在櫃子裏麵,而不供奉著呢?
而且既然是父母雙亡,為什麽隻見其母不見其父?
難道他不知道他父親姓名,或者是有什麽其他緣故?
還有這信是什麽意思?如今已經是六月底了,信上寫著的三月三,也就是小師弟死前不久。
看來小師弟死前曾拜托這人調查什麽事情,具體什麽事情不知道,但此事事關重大,在信中不好表明,要求麵見。
雖然不知道這個小師弟是見過此人後死的,還是沒見過他之前就死了溫弈都是關鍵人物。
看來自己有必要去錦州一趟了。
洛輕挽出了屋子,將門關好,就像自己剛剛來時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