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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土地

  清晨,第一縷陽光穿過門窗的縫隙進入屋內,劉鈞便被熱醒。


  舒適的五月早已過去,一到六月份中旬,氣便炎熱起來。


  日長夜短,劉鈞每起的更早了。


  “殿下,該洗漱了。”


  湯圓帶著青兒和平兒進來。


  打溫水的打溫水,拿毛巾的拿毛巾。


  經過這段時間,他和三個丫頭都已經熟絡起來,也習慣被三人伺候著。


  “殿下,刷牙。”


  青兒賭盤子上放著一個木棍,木棍的一端是一撮豬毛。


  牙刷旁邊擺著一碟鹽。


  這是榮朝的牙刷,對比現代的牙刷十分屌絲,但在這裏卻是高端商品。


  “拿走,不用這個了。”


  以前劉鈞為了不讓自己太出格,被高鴻允的眼線看出異常。


  日常起居都是依例而行,基地中的東西不敢拿出來用。


  但現在不同了,現在景州他一個人了算。


  不必再那麽心翼翼。


  “不用這個了。”劉鈞轉身到屋內屏風後麵,再出來手中拿著一套牙刷牙膏。


  “這是什麽?”


  湯圓三人呆立一旁。


  劉鈞手上的東西色彩十分明豔,而且東西的料子看起來十分獨特,她們竟從來沒見過。


  “這才叫牙刷。”劉鈞撕開包裝,取出佳潔士牌牙膏牙刷,把牙膏擠在牙刷上,三人全程傻傻的看著。


  含了口水,劉鈞走到門外刷起了牙。


  “呀,殿下中毒了。”


  青兒一見劉鈞嘴裏湧出白沫,立刻嚇得大叫起來。


  湯圓慌了神,上前摟住劉鈞,急哭出聲,“殿下,高鴻允才死幾你就這麽不心,這外麵的東西能亂用嘛……”


  “本王沒事。”個把月沒好好刷牙,劉鈞本來正自在。


  三人突然來這麽一出,他忙張嘴解釋,牙膏水四處飛濺。


  平兒離他最近,糊了一臉。


  原本嚇得不出話來的平兒舔了嘴唇上的牙膏沫子,突然眼裏有了神,道,“好甜”


  “真的沒事?”湯圓這才仔細打量劉鈞的表情。


  發現劉鈞怡然自得,一點痛苦的樣子都沒櫻


  “你這死丫頭亂叫什麽。”湯圓氣惱,點了下青兒的腦袋。


  發現自己情急下摟著劉鈞,臉色頓時燒紅起來。


  “我家豬那年吃了毒蘑菇就是這樣口吐白沫的。”青兒委屈地聳拉著腦袋。


  劉鈞喝了口水,將嘴裏的沫子全部吐出。


  彈了下青兒的額頭,他道:“這個東西叫牙膏,刷牙用的,今讓你們試一試。”


  著又回屋取了三個牙刷,一人一個,擠了牙膏教她們刷牙。


  三個人站成一排,不一會兒嘴裏充滿了白沫。


  “真舒服啊,嘴裏又清香,又清爽。”青兒捂著臉,十分享受。


  平兒“咕咚”一聲將牙膏水咽到了肚子裏,笑,“好甜。”


  湯圓心下好奇,問道:“殿下,奴婢倒是從未聽過此物,定是非常昂貴吧,刷牙真是舒服。”


  “的確很昂貴,而且本王也不多,是異國商人送給本王的。”劉鈞編了個理由,轉頭對舔著嘴邊牙膏的平兒道,“吃下去會拉肚子的。”


  平兒隻是笑,還是舔著牙膏,看樣子她寧願拉肚子。


  正著,胡為從前院過來了,行過禮,道:“殿下,陶瓷坊的人將磚運過來了,龔主事正帶著匠人砌爐子。”

  “這麽快?”劉鈞有點驚訝。


  “陶瓷坊的人正好有一批料子,下午就用上了,燒了一晚上就成了。”


  劉鈞點零頭,不打算現在就過去。


  高爐的工程量不大,五個泥瓦匠一個上午就應該能砌出來,等中午的時候他再去看。


  如此想著,他吃了早飯,又去護軍府跑了一圈。


  回來的時候見一輛馬車正停在門口。


  李然從馬車上下來,接著又有隨行的丫鬟扶了一個少女下來,正是李然的女兒李樂茹。


  “殿下。”


  見劉鈞回來,李然帶著李樂茹過來行禮。


  劉鈞一頭霧水,不知這老頭帶著女兒過來幹嘛?


  見劉鈞神色疑惑,李然道:“老臣是來向殿下和太妃賠罪的。”


  “這話從何起?”劉鈞看了眼李樂茹。


  李樂茹正帶著好奇的眼神打量他,碰見他的目光又低下頭。


  “下官昨才知道女曾拿匕首到王府威脅殿下,致使殿下昏過去,如此荒唐之事,實在有失家風。”李然瞪著李樂茹,“還不給殿下賠罪。”


  自劉鈞將李然關入大牢,李樂茹自是將劉鈞恨得要死。


  如今得知靖王隻是為了迷惑高鴻允才如此,便不再那樣看待劉鈞,反而心生幾分愧疚。


  盈盈走到劉鈞麵前,李樂茹跪了下來,“奴家萬死,望殿下贖罪。”


  劉鈞本能要去扶李樂茹,但想起這個時代男女授受不親,便收了手,道:“起來吧,不知者不罪。”


  李然鬆了口氣,如釋重負,又帶李樂茹去見太妃。


  他正有事要同他商議,便讓他待會去勤政殿。


  一炷香的時間,李然回來,躬身問道,“不知殿下找下官何事?”


  沉吟了會兒,他問道:“當前景州還有多少百姓?又有多少百姓有地可耕?”


  “下官隻有一年前的賬目,現在的則需重新讓各府各縣各鄉清查。”李然道,“不過有自己田畝的百姓隻怕不多,不隻是景州,整個榮朝皆是如此。”


  劉鈞點零頭,如今的榮朝同每個王朝晚期的弊病一樣,土地兼並已經登峰造極。


  地方豪紳連田阡陌,窮苦百姓無立錐之地。


  百姓隻能淪為佃農,或是成為流民。


  借著高鴻允的事,他雖重整官場,但是這種導致動亂的根源問題卻還擺在他麵前。


  他不能將糧食安全交到這些地主鄉紳手鄭

  因為曆史證明,這個群體完全靠不住。


  對他們來,皇帝是誰無所謂,靖王是誰也無所謂。


  即便扶餘人進來,他們磕頭易服,照樣安穩過自己的舒服日子。


  而事實也證明如此,外四府被扶餘人攻占後,四府的地方豪紳便立刻向扶餘人獻媚。


  不但積極挑選族中子弟充當外四府官員,還充當扶餘人征收賦稅的先鋒,逼迫百姓納糧。


  而內四府的地方豪紳在官府窘迫的情況下,隔岸觀火。


  在邊軍戍守景山塞期間,蘇縉曾因缺糧向當地豪紳借糧。


  但他們竟然一粒糧食都不肯拿出來。


  這件事是高鴻允死後,蘇縉和他閑談時提及的。


  當時便把他氣的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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