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賦稅
“孩兒正有此意,若母妃好,大榮朝還有幾人能不好?怎麽,母妃也是在宮中長大,什麽胭脂沒用過。”
劉鈞笑嘻嘻的,胭脂是閨中用品。
趙玉燕身為大榮朝公主,她的品評絕對算得上重量級的。
“少貧嘴,還不把你的秘方拿出來,也不知道你從什麽地方搞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趙玉燕白了劉鈞一眼。
劉鈞來時便將盛著水楊酸粉末的瓷碗帶來了。
這時,他掀起袖口,將碗放在了桌子上,
“就是這個。”劉鈞將碗推到趙玉燕麵前,“母妃讓綠珠製胭脂的時候捏一點放進去,切記不能多放,百中有一二即可,否則過猶不及,反而會灼傷皮膚薄的人。”
趙玉燕端詳了下碗中的麵粉狀的東西,又聞了聞,方道:“行了,放在這吧。”
轉過身,她對身側一個身材高挑的少女道:“綠珠,你這便叫上幾個丫頭跟你一起去製胭脂吧。”
少女應了聲是,好奇地掃了眼碗中的白麵,徑自去了。
劉鈞也不多待,和趙玉燕隨便了幾句家常話便往回去。
沒走幾步,卻看見胡為急匆匆地跑來。
“出什麽事了,火急火燎的。”見胡為形色匆匆,他知道肯定有事。
“殿下,王府外麵來了不少城百姓,是要王爺賠銀子。”胡為抱怨道,“準是昨那個漢子回去挑唆的。”
劉鈞笑了笑,“這是好事啊,由此看來,百姓對本王還沒完全失望,至少還敢來,既然話都出去了,該賠償就賠償,俗話無信不立,想讓百姓從今往後信得過王府,就要從今日做起。”
“話是這麽,不過銀子今兒撒點,明兒撒點,內庫的銀子也支撐不了多久。”
這幾經他的手拿出了不少銀子,他有點肉疼。
“鼠目寸光。”
劉鈞懶得理睬胡為,這子什麽都好,就是摳門,八成是時候窮怕了。
不管是誰的銀子,他都舍不得花出去。
“別傻站著了,讓他們到勤政殿,本王一一核對,也不能讓那貪婪之人鑽了空子。”劉鈞一麵走,一麵。
胡為應了聲。
嘮叨歸嘮叨,但他清楚胳膊擰不過大腿,又一陣跑去了。
劉鈞到了勤政殿,胡為也帶著二三十個老老少少過來。
“草民參見靖王殿下。”眾百姓躬身行禮,接著就要下跪。
“免跪,本王什麽時候,踩壞了你們什麽東西,對了,本王如數賠償,若是胡編亂造,本王也不願做那冤大頭。”劉鈞坐在台階上,望著眾人。
聽了這話,原本就有些緊張的百姓,越發心翼翼了。
原本,他們是打死也不敢來王府討要賠償的。
但村裏狗娃他爹實打實拿著白花花的銀子給他們看了。
這才有村裏人相邀,壯哩子一起來王府試試。
“去年七月,殿下遊獵的時候抓了老漢一隻雞,不知殿下可還記得?”一衛老漢道。
劉鈞回憶了下,的確有此事,於是對胡為道:“記下。”
有人起頭,剩下的權子大了起來,一個漢子道:“殿下前年一把火燒了草民的房子……”
“記下。”劉鈞老臉一紅。
“今年冬,殿下的馬啃了草民家不少麥苗。”
“……”
百姓一個個將劉鈞以前犯下的惡行了出來。
參照著記憶,劉鈞還真是基本上對上。
因為他繼承的記憶猶如十四年的錄像,所以許多王爺忘記的東西他都能找到。
“全部記下了嗎?”劉鈞問道。
“都記下了。”胡為將一張單子遞給劉鈞。
粗略看了下,劉鈞道:“帶他們去內庫,照價三倍賠償。”
“殿下真是好人啊。”
“要知道王爺如此賢明,我們早來了。”
“……”
百姓們聞言,紛紛鞠躬行禮,麵色興奮。
劉鈞笑道:“身為靖王,本應愛護自己的子民,今後官府若有什麽不周之處,你們盡可以來王府申訴。”
眾人聞言,頓時激動起來。
對他們來,靖王高高在上,如同上的日月,他們隻能仰望,無法觸及。
今日見到靖王,卻發現本人如此親善,他們往日積攢在內心的怨憤突然間消失了。
“草民鬥膽,有一事請奏殿下。”
眾人中,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左右看了看,忽然上前一步。
老者聽見,神色緊張,忙攔住青年,“順子,你能有什麽慫事,領了銀子回家去。”
老人見多識廣,心知在靖王慈尊貴之人麵前,得了便宜要見好就收,萬萬不能僭越了。
“無妨,本王絕非哄騙你們。”劉鈞道。
自從拿下高鴻允參軍一職,遏製了他的勢力在軍中壯大。
收攏民心對他而言便成簾前最為緊要之事。
而要贏回民心,就要做些實事。
“殿下真乃賢王。”青年手心冒汗,但想到事關餓肚子的大事,他不得不,“過幾就要春收了,昨官府催收春稅的文書也到了村裏的保長家,保長,今年春收要繳的糧比往年高了五成,殿下,這麽高的賦稅,沒法讓人活了。”
“春稅!”劉鈞的眼睛眯了起來。
“殿下贖罪!”
老者見劉鈞表情變得陰沉,忙拉著青年跪下。
青年見狀也有些後悔,但話已經出來。
“快起來。”劉鈞忙扶二人起來。
他不是在生二饒氣,而是在暗罵高鴻允。
刺殺事件後,高鴻允這家夥剛剛老實了幾,沒想到是在憋大眨
加收賦稅這樣的事,他問都沒問他,直接就下了政令。
“你們且領了銀子回去,本王向你們承諾,今年的賦稅和去年一樣,不會多征。”劉鈞斬釘截鐵地道。
眾人聞言,你看我我看你,個個喜的眉飛色舞。
再三謝恩後,才跟著胡為去內庫領銀子。
待眾人走遠,劉鈞望著府衙的方向冷笑起來。
今幸好百姓前來提及了此事。
否則一旦加征賦稅施行下去,豈不是逼著百姓造反?
“高鴻允,身為右傅,你會不知道其中要害?或者,你是有意為之。”劉鈞牙齒咬得咯嘣響。
又聯想到平兒的事,劉鈞現在幾乎可以肯定,當前有且不隻一股勢力暗中在景州興風作浪。
所以李然的推斷還是有道理的。
目前他唯一不確定是高鴻允到底是誰的人。
或是,他純粹要造他反。
“哼,找死!”劉鈞暗道。
自從奪了高鴻允參軍一職,掌握調兵虎符後,他已經不再害怕高鴻允。
沒了參軍虎符,高鴻允便無法調動邊軍和各府府兵,不過是一個坡腳鴨而已。
之所以還留在他,是四府官府中都是他的黨羽,突然拿下他和他的黨羽,隻怕景州的政務一時無人處理,如此便亂套了。
這之前,他必須備好補缺的官員才行,李然雖然給過他名單,但名單上的人太少,根本不夠。
不過現在,他自是不用慣著他了。
現在他既然來了這麽一招,不得要收拾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