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八章 治傷心暗傷
火雷丸爆炸後產生的碎片又細又,且威力巨大,我先前為了護著阿嬈,替她擋去了大部分碎片,如今整個後背和左手上密密麻麻全都是嵌入皮肉裏的碎鐵片,些許刺得深的全部沒入了肉裏,皮膚上隻有一絲細的血痕,就如同輕微的劃傷一樣,必須把傷口分開,取出鐵片,處理起來十分不易。
好在當時我們距離爆炸的地方不算特別近,鐵片也紮的不算太深,否則,直接被火雷丸碎片炸個穿筋斷骨也是有可能的。
先前在元城我換了身華服,還未來得及脫下,如今身上裏三層外三層,青筠先隻得替我將外袍和長衣脫下來,又將我的袖子挽了上去,這才開始處理我手臂上的傷口。
他雖然話惡聲惡氣,但手上的動作卻很輕柔,似乎生怕碰到我的傷口,都是心翼翼地先把傷口分開,然後用銀鑷探進去,輕輕地把碎片夾出來,再拿沾著藥水的幹淨紗布拭淨傷口上的血跡,抹上傷藥。
這點傷對我而言根本算不得什麽,他動作這般輕柔,在我看來,就跟撓癢癢一樣,完全不覺得疼。隻是這樣處理起來太麻煩了,取一個碎片都要費不少功夫,可我光是這一個手臂上就有好幾個傷口,背上還有一大片,處理完得什麽時候了?就算青筠有這個耐性,我可沒櫻
見我神色不愉,青筠在我背上點零,淡聲道:“疼的話就喊出來,無須忍著,沒人敢笑話你。”
我以為他解開了我的穴道,剛想動,卻發現自己還是動不了,不禁有些茫然。
青筠瞥了我一眼,淡淡道:“別想亂動,我隻是讓你能話而已。若解了你的穴,你又要鬧騰,才不會如此乖巧地讓我處理傷口。”
“……”行,很好。
見他慢條斯理地擦著我的傷口,一點也不著急,我實在忍不住了,道:“你這樣要弄到什麽時候?我又不是什麽嬌滴滴的姑娘,你直接拿把刀將那些碎片一點一點剜出來就行了,那樣多快啊。”
這荒郊野嶺的,隻怕還有人在暗處盯著我們,在儲誤得越久,便越危險。
青筠手上動作一頓,抬眸與我對視一眼,眉頭微微蹙起,“以前你都是這麽處理傷口的?”
我道:“是啊,許是符火咒的緣故,我的傷口素來好得就快,不必那麽講究,便是血淋淋的掛著不管,過幾日它自己也會愈合的。”
青筠道:“可那樣不疼麽?”
“不疼啊,從到大受的傷多了去了,若是這點疼都忍不住,我如何在江湖上混?”
回想起近兩次月事,我忍不住歎道:“來也怪,以前再重的傷我都能忍住一聲不吭,前兩次的月事卻疼得差點要了我的命,希望下個月別再這麽折騰了。”
青筠淡聲道:“你若把每日的湯藥都乖乖喝了,把身子養好,自然就不會疼。”
“……”這話聽著真膈應。
我悄悄瞥了一眼青筠,見他正低著頭,專心地給我上藥,可麵上似乎有些不高興。這人先前在馬車上還有有笑的,這會兒怎麽又變得陰晴不定了?莫非是我哪裏招惹他了不成?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我對他的防備輕了很多,如今連他脫我的衣裳我也什麽太大的反應,不定還真是哪句話觸到他的禁忌了……不過,他既然執意要這麽給我處理傷口那就隨他去好了,反正費心勞神的人也不是我。
我躺著出神,忽然聽見青筠低沉的聲音,“你以前經常受傷麽?身為炎華宮少主,身邊應該有很多人保護才是。”
“哪有那麽容易。”我笑道:“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年少有成,創立弑神殿,統率萬人,唯我獨尊?得好聽些是少主,得難聽些,便是華陌的一條狗而已。
我年紀,卻後來居上,當了個少主,不知有多少人眼紅,看我不順眼,他們沒暗地裏除掉我就不錯了,哪來的人保護?”
青筠道:“那你受傷最嚴重的一次是什麽時候?”
“最嚴重的啊,我想想。”
我回想起當初記憶深刻的一件事,問道:“不知你可有聽過冥媚胭脂閣?”
“知道,他們善毒,是冥盟麾下一大勢力,素來陰損。”青筠完,遲疑片刻又道:“手臂上的傷口已經處理完了,後背上的可要給你一並瞧瞧?”
難得見他拘謹,我道:“都行,你若覺得不方便,便放著,到了官驛讓阿嬈給我清理便是。”
青筠想了想,伸手穿過我頸下,單手將我抱著坐了起來,道:“那我給你看看肩膀上的傷口。”
著,便動手將我的腰帶拆下,將剩下的衣物往下褪了褪,隻露出個胸口來。
其實我有些好奇,雖然我長得不如阿嬈那般傾國傾城,妖媚無雙,但容貌也算是中上,身段也很豐滿,青筠這會兒這麽脫我的衣裳,看著我的肌膚,竟是氣定神閑,眼神古井無波,氣息也沒亂一分,難道我對他真這麽沒誘惑力麽?
我胡思亂想之際,青筠提醒道:“你還有話沒完。”
“啊,對,胭脂閣。”我這才接上先前的話頭,道:“雖然我這條命撿回來不少次,但那一回我是真的慘啊,當時我身上深深淺淺中了十幾種毒,關鍵是,那毒藥它還不是烈性毒,沒能一次性弄死我,它就慢慢地疼,隔一陣就發作一次,疼的死去活來,那真的是從頭到腳,沒有一個地方不疼的,知道現在,我回想起來還覺得膽戰心驚。”
後來我靠著一些雜七雜澳解毒丸強撐著回到了炎華宮,雖然還能喘氣,但就跟個活死人一樣,五識盡失。那一次可把阿嬈給嚇壞了,她連忙去叫了拈花閣的人來,又硬生生守了我半個月,直到我傷勢轉好。
青筠道:“胭脂閣製的毒多陰狠,發作I起來雖不致命,但一般人都無法忍受。”
我道:“這一次最慘倒不是因為它疼,當時我手上有兩個傷口,嗯,大概就是右手前臂的位置,我的身體就從傷口那裏一點一點開始腐爛,你知道那種眼睜睜看著自己手上的皮肉潰爛的感覺嗎?
起來,我當時也挺不怕死的,生生忍了三日,回到炎華宮後,華陌才讓拈花閣的人替我診治。他們給我吃了很多很多藥,然後又把我整個前臂傷口處的肉生生剔了個幹淨,這才勉強保下我這條命,我將養了近三個月,才能重新提刀。
後來為了不再發生這樣的事,華陌就便時常給我吃各種各樣的毒藥,雖然華陌給的那些毒藥也疼,可那次大概是我最疼的一回,所以後來我也就不怕疼了,如今這點傷對我來,真的不算什麽。”
話音剛落,外麵正好傳來藺若衍的聲音:“王爺,王妃,那群殺手已經被擊退了,隻是我們並未成功留下活口。將士們的傷亡已清點出來,馬匹也找回來了,是否現在出發前往官驛?”
青筠冷冷道:“急什麽,讓他們休整一下,你帶人先把弟兄們的屍首收殮起來,火化以後運回北疆。”
我心道:看來火化的習慣不知是我們炎華宮有麽,北疆竟也會這麽做。也是,現在氣這麽熱,若是直接將屍首運回去,等到了北疆,早已是一團生蛆的腐肉了。
想是青筠的態度太過惡劣,藺若衍安靜了一會兒這才應道:“是,王爺。”
又過了兩盞茶的時間,青筠才將我的傷口處理好,吩咐隊伍繼續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