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四章 林間再遇刺
偷了青筠三顆棋,我自然是贏得毫無懸念,不過他委實厲害,雖處於敗勢,打敗他卻仍舊費了我好大一番功夫。
青筠看著棋局,若有所思道:“我總覺得方才那一局怪怪的,好像哪裏不對勁。”
我怕他看出了端倪,連忙伸手將棋局打亂,嚷道:“不玩了不玩了,你這人好沒意思,我這好不容易贏一次,你就這樣耍賴,難道還疑心我動了手腳不成,莫非要你次次都贏我才行,就容不得我贏你一次嗎?”
青筠搖搖頭,道:“一局棋而已,輸贏何妨,隻是……”
我理直氣壯道:“不管,你輸了就是輸了,不許找借口,快分揀棋子,把棋盤收了,別想耍賴。”
青筠被我堵了嘴,棋局又被打亂,已經尋不出蹤跡來,隻得乖乖認了栽,看他端著一副懷疑的模樣分揀棋子,我真的快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雖然這樣做不太厚道,可我的快樂卻是實實在在的呀。
收拾完,青筠忽然道:“雖淩雲並不看輕女子,可自古夫唱婦隨,女子都該是伺候夫君的才是,為何我這個夫君,卻整日被你磋磨指使,儼然是個一個貼身丫鬟。”
我想起自己近些日子讓他端茶倒水幹的那些活兒,臉不紅心不跳道:“就算別的夫妻是如此,可我們不一樣呀,我們又不算是真正的夫妻,頂多就是盟友罷了,這隻是互相幫助而已嘛,有什麽大不聊。”
我抬手拍了拍他肩膀,道:“一點事而已,不要放在心上。對了,今日你還未烹茶呢,到了官驛以後,記得煮一壺君蓮葉,上次我覺著味道還不錯,今日我們可以再喝一回,然後再練字。”
青筠道:“君蓮葉極為珍貴,你倒是會挑嘴,其他的都不喝了。”
我道:“這不也是被你養刁的麽,以前我並不講究茶水,這一路上跟你日日喝,聽你茶道,也算是能品出個好壞來了。”
青筠失笑:“來去,這還成了我的錯了。”
是不是他的錯我不知道,反正與他在一起這段時間,我倒是真喜歡上了喝茶。以前我總覺得茶跟水差不多,除了有股味道,顏色有變化,並沒什麽兩樣。
可青筠卻日日烹茶,或濃或淡,或苦或甜,日日如此,從不間斷。他每到一處地方都會買一些當地的茶來,與我一同細品,看看有什麽特色,然後就著茶水與我一茶理,講一講書畫,我還真學到了不少東西。
我不想再與他糾結這個問題,便轉而問道:“這賜城那麽大,宮殿千千萬,我怎知那咒術的源頭該從何處去尋,解法又該是什麽樣子?你可有派人替我打探過?”
青筠道:“我已讓人查過了,據當初符火咒是神祭師住持獻祭的,而神祭師所在之處便是祭師宮,隻要找到祭師宮的舊址,想必還能尋到些蛛絲馬跡。”
“這些消息沐秋也早已傳過給我了,不過,依我所見,那可不一定。”
我道:“先前我們隻想著來了賜城就能找到咒術的源頭,卻未曾想到如今距離盛王朝滅亡已有數百年,這地方先前雖有賜國看顧著,可神祭師卻早已隨著盛王朝銷聲匿跡了,這祭師宮自然也是塵封多年,要尋到符火咒的痕跡談何容易。
更何況,當年華陌雖尋得了這個咒術,卻並不齊全,由此可見,當時所留下的信息就已經殘缺了。且以她那般謹慎心的性子,自己得到了,未免別人發現,定是將所有的痕跡都毀去了,怎麽還會留著讓我們來尋?
所以,這賜城,一直以來都隻是被我們賦予了希望的一個想象中的地方而已,或許對我來並沒有任何用處。”
青筠道:“這一切還沒開始呢,你就放棄了,可不像你的性子。”
我淡淡一笑,道:“我可沒要放棄,隻是明白了這麽做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選擇撇棄虛幻的希望,看清眼前的事實而已。這也挺好,省得到時候尋不到咒術解法便過於失落,心灰意冷。”
這番話倒是真的。若顧清風沒有騙我,我身上果真還有著另一種毒性,那麽這咒術解法便是找到了,也不能解,不敢解,於我而言也不過是鏡花水月,空歡喜罷了。
青筠道:“還沒開始你就做好了這樣的準備,真不知道該你是樂觀還是消極。”
我低笑:“早死晚死都得死,不過是時間和方法問題罷了,何必糾結。隻要身後事處理完,我亦無懼生死。”
隻要阿嬈好好的,能安安穩穩登上炎華宮宮主之位,沒有後顧之憂,我便是死了,也放心了。
二人正著,馬車悠悠停了下來,藺若衍道:“王爺,下來歇息一會兒吧。”
想來已經是到了喬如得那片林子,青筠起身,外麵自有屬下掀開簾子候著,青筠下了馬車,習慣性地轉身朝我伸出手來,我便就這他的手了下馬車。
一個身穿暗紅色勁裝,身上斜斜披了半身軟甲的女子朝我拱手道:“想必這位便是王妃娘娘吧,果然如傳聞中一樣,是個大美人,女喬如,此番有禮了。”
我打量眼前女子一番,隻見她濃眉大眼,五官淩厲,墨發高束,英姿颯爽,腰間佩著一柄上好的長劍,微微抬起的手上還帶著一層薄繭,一看便是個善武之人。
我笑道:“喬姑娘謬讚了,不必多禮,快請起身吧。”
喬如見我也是個好話的,便道:“王妃娘娘,聽聞您也會武,是麽?”
我淡淡一笑,道:“不瞞你,未入王府之前,我還是一名走鏢的鏢師。”著,我含情脈脈地抬眼看了一眼青筠,然後麵帶羞怯地底下頭來。
好在,青筠與我相處這麽久,對我的心思也算是有了些了解,要接這點戲可謂是輕而易舉,水到渠成。他將我伸手一攬,霸氣道:“喬姑娘問這個,莫非是想與黎兒切磋一番不成?”
喬如自知失言,笑道:“王爺恕罪,女嘴笨,不會話,隻是想與王妃娘娘尋個話頭罷了,又豈敢與娘娘動手?”
青筠皺眉道:“不管喬姑娘敢不敢,本王的王妃也不容許任何人不敬,還請喬姑娘慎言。”
見青筠不依不饒,喬如隻得應道:“是。”
想必喬如也是個嬌慣著長大的孩子,被青筠了這幾句後,臉色便難看起來,隻是礙於麵子,並未發作。
我覺得差不多了,怕青筠當真委屈了人家姑娘,因此與兵馬總督有了嫌隙,便連忙出來圓場,“好啦王爺,喬姑娘這是在和我話呢,您就別操心啦。”我朝喬如道,“是吧,喬姑娘。”
喬如被我和青筠弄得有些不上不下,略微有些尷尬,一雙秀眉微微皺起,卻還是隱而不發,附和著點零頭,應道:“嗯。”
我估摸著,這樣也就差不多了,喬如是個直性子,藏不了事,在我們這裏受了氣,回去以後定會與她父親或是身邊之人抱怨,屆時,我與青筠恩愛的消息便能坐實,且傳揚開來了,也不必做得太過火。
這時,阿嬈與灼紅迎了過來,見我身邊還有其他人,阿嬈便並未做聲,而是由灼紅領著朝我們一一見禮,這才徒我身邊。
幾人沒幾句話,赤溪忽然帶人圍了過來,青筠亦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我渾然不覺,低聲問道:“怎麽了?”
赤溪道:“少主心,有人來了。”
話音一落,我便察覺到一股淩厲的殺意靠近,不由得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手不由自主地想去摸刀。
雖然我沒了內力,可身體這麽多年養成的反應卻騙不了人,能讓我這麽緊張,連青筠都繃直了身子,對方一定不是什麽簡單的角色。
喬如還有些不明就裏:“怎麽了?”
此刻無人再答她,因為林中已現出一片人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