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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顧清風吃醋

  等我們吃飽喝足,帶著一大堆東西偷偷溜回王府時,王妃的花車和儀仗隊也已經被青筠迎進王府了。不過沐秋還得跟著青筠一起去府內宗祠跪拜上香,還得好一會兒才能回思慕院。


  按規矩,王妃入宗祠拜了先祖後便能休息片刻,雖按規矩,是不能入思慕院的,但青筠已允了此事,也算是默許了我偷梁換柱的行為,自然沒人敢道。屆時我便可以趁機與沐秋換回來。


  晚宴之前,是拜堂禮。拜堂禮在花堂舉行,親人長輩坐於首席受第二拜。三拜過後便是接受親朋好友的祝詞,然後送入洞房,等著王爺宴請完客人來揭蓋頭。這一過程少不得與別人交談應和,雖還是戴著蓋頭,但那蓋頭隻是一層薄紗罷了,仔細看還是能看見麵容的,那一屋子可都是人精,不比花車遊行時無人能近看,若沐秋露出什麽破綻就不好了。


  今日的晚宴申時開始,一直到戌時才結束,不過青筠身為新郎可以在酉時回房。


  幾日不見,整個思慕院張燈結彩,處處點著宮燈,掛著大紅綢,喜慶得很,險些晃了我的眼。就連那一叢叢開得正豔的刺玫都被下了幾分嬌媚之色,失了往時風采。


  我指著那些大紅綢,險惡道:“過幾日你們把這些東西都拆了,難看至極。”


  赤溪道:“是。”


  阿嬈亦是一副嫌棄的模樣,道:“這些可都是青陽王那位好側妃置辦的呢,別這裏了,你待會去看看那臥房,更是慘不忍睹。不僅是帳幔珠簾,就連地上的白絨毯都換成了火紅的毛氈,妝台也被挪開,換成了供台,上頭擺著一對兒腕粗的龍鳳喜燭,被子裏也全是花生瓜子。”


  我想想那個場麵,有些不敢看,便道:“你自己回房吧,我就不去了,我去一趟雨休那兒。”


  阿嬈了然地點點頭,歡快地領著那些搬著東西的炎衛回了房間去清點她那些東西,我則帶著挑的那兩個發帶去尋顧清風。


  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心理,方才在街上看見時,便想到了顧清風那日一身藍色衣衫的模樣,覺得他帶著一定好看,就買了。


  雖那日是頂著雨休的臉,不過,一身清婉如風的氣質卻是他獨有的。


  我尋了過去,果然看見顧清風在房間門口的空地上侍弄藥材。那裏架了個專門晾曬藥材的架子,上頭已經曬了不少,品種十分多,而他正一一翻看那些藥材的情況。


  我道:“這種事吩咐那些屬下一聲,他們自會幫你做好的。”


  見是我,顧清風行下手中動作,微微一笑,道:“你怎麽來了?”


  “怎麽不能來。你以為我在花車是麽?”

  我將袖子裏揣著的那兩個木盒拋給他,一掀衣擺在門口的木階上坐了:“嗤,我又不傻,那大婚之禮十分繁雜,一套禮數程序下來,能生生把人磨死,我可不想去受那份罪。對了,這幾日你可換藥了麽?”


  顧清風將那兩個盒子收了,放在袖子裏,並不打開看,隻道:“能換到的地方都換了。”


  我微微蹙了蹙眉,這意思就是後背上那些傷口已經三沒換藥了是吧?

  “我不在,你讓赤雲赤翼幫你換藥也是一樣的,他們是炎衛,並不會泄露消息,且又是男子,應該比我更方便才是。”


  顧清風道:“我不喜歡與別人觸碰,反正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很多了,不換也不妨事。”


  我忍不住道:“你這卻是什麽道理?”


  見他不語,我微微歎了一口氣,認命似的站起身來,扯著他的衣角往房間裏走,“罷了,是我欠了你的,走吧走吧,我金貴的顧先生,先去換藥再。”


  “怎麽,這三沒換了,也沒見你惦記惦記,”顧清風輕笑,眸中盡是揶揄,“這青白日的,卻想起來給我換藥?”


  我沒好氣道:“還不換,想等著傷口爛掉麽!”完,我將他扯進房間,把門合上便要扒衣服。


  顧清風伸手扣住我的手腕,笑道:“這樣不太好吧?”


  “……”這笑的花枝亂顫的模樣,搞得我都以為自己像是要和他做什麽事似的!


  我掙脫他的手,扯著他的衣擺走到桌前坐下,道:“你別亂動,早些換完藥,我待會兒還要去拜堂呢。”


  顧清風的臉色忽的沉了下來,臉上笑意盡收,淡淡道:“你去罷,這藥不換也沒事。”


  前後態度轉變之大,讓我咂舌。


  我伸手把顧清風臉上的假麵扯下來,勾著他的下巴道:“顧先生這是吃醋了?”


  顧清風微蹙著眉頭,“女子名節最為重要,怎可隨隨便便與人拜堂?”


  我收了手,歇了玩鬧的心思,道:“又不是真的成親,要什麽緊。”


  著,我彎下腰,將顧清風的腰帶解開放在椅背上,把外衫和裏衣層層扒開脫下,露出整個後背。


  背上的傷口已沁出了血色,濃鬱的腥氣撲麵而來,我伸手摸了摸,紗布上紅色之處一片硬結,血色暗沉,想必是早就沁了血卻並未換藥,頓覺服氣。


  “顧清風,你這傷口還真是三沒換藥了啊,你看看背上這慘不忍睹的樣子,就不能自己拆了重新裹一裹嗎?我就不信你一個大夫,這點事都做不好。”

  顧清風理直氣壯地吐出三個字:“不想換。”


  “……好吧。”


  我拿了藥剪把他背上的紗布剪斷,緩緩揭開。有些地方紗布已經跟肉貼在一處了,直接撕掉不定會把新長出的肉一起扯下來,所以我隻得動作輕緩地一邊用清水潤濕一邊慢慢把紗布與傷處分開。繞是如此,依舊被我扯下了不少痂皮。


  這傷確實難辦,痂皮掉落的地方立刻鮮血直流,我必須立刻清理傷口,撒上止血的藥粉。


  所有的紗布都拆下來後,我額頭上已不知不覺沁了一層薄汗,倒是顧清風,整個過程一聲不吭,也不知道是還在發悶氣還是已經疼得不出話了。


  我拿了擦洗用的藥酒,一邊擦拭著傷口以及周圍的皮膚,一邊問道:“疼不疼?”


  顧清風道:“沒事。”


  隻是這兩個字聽起來頗有一種從牙齒縫裏擠出來的感覺,十分生硬勉強。


  我隻得放柔了手上的動作,心翼翼地把皮膚擦幹淨,待藥酒痕跡淡去後將傷處抹上藥膏,輕柔地纏上新的紗布。


  實話,除了給阿嬈以外,這還是我第一次給別人換藥如此心謹慎。雖已給他換了幾藥,但都是隨便弄一弄,許是這次心裏終於生出了些許愧疚,下手便注意了一些。


  我把紗布頭埋進他腰間的紗布圈兒裏繃緊,又尋了新的裏衣和外衫給他換上,這才道:“行了,已經換好了,你這傷好的可真是慢,若是我的話,十已好了個七七八八,你這竟然還在出血。”


  他理了理衣襟,自己係好腰帶,道:“原本是不會這麽慢的,隻是體內殘餘的毒性已經入了肺腑,一時間清理不幹淨,隻能慢慢調理,所以傷口也就愈合得慢了。”


  聞言,我有些驚訝,一邊淨手一邊問:“那林子裏的東西真有這麽毒?連你都解不了嗎?”


  顧清風點零頭,沒再什麽,而是打開了我給他的盒子。


  “這是……”他伸手將盒子裏墜著藍色流蘇的發帶拿出來,眉梢眼角都帶著笑意,“給我的?”


  我掃了一眼,見他正捏著發帶仔細瞧,便道:“是啊,先前與阿嬈去集市上,看見以後,覺得挺適合你的,就給你買下來了,另外一條比這個簡單一些,平時就能帶著。這條雖然好看,但比較繁雜,還是配上華貴衣裳才好。”


  他垂了眉眼,溫聲道:“多謝。”


  我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道:“喜歡就成,我先走了。”


  著,不等他回話,便推門出去,準備先去臥房等著沐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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