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再見顧清風
“你誰啊?敢當著護法大饒麵兒動手,是想找死嗎?”
地上那人爬起來,指著趙成虎惡聲惡氣道。
阿嬈皺起眉頭,揮了揮手,讓身邊下屬上前去:“行了,把他拖出去,收了牌子,不必參加大選考核了。”
那人聞言,指著趙成虎得意道:“看見了嗎,你們這就是找死……哎哎,你們這是幹什麽!為何奪我牌子?護法大人、護法大人,我知錯了,恕罪啊————”
我看著他還沒嘚瑟完便被屬下拖走,不禁好笑,“護法大人真是威風。”
阿嬈看了我一眼,隻好溫聲道:“好生參加考核,莫要生事。”
完,便領著屬下走了。
“哎,大哥,這炎華宮的人這般好話嗎?傳言裏,這炎華宮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我還以為……”
趙成虎愣愣地看著阿嬈與我話,驚詫地同言俊山道。
“就算是吃人不吐骨頭,那也得看人啊,”言俊山拍了拍趙成虎的肩膀,走到我麵前行了一禮:“您是嗎?”
我倒是沒想到他一眼認出我來,隻是身份既然被看穿了,我也就不再掩飾:“寨主好厲害,一眼便認出我了。”
言俊山擺擺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習慣,走路話都與別人不同,何況你今日不過是稍稍掩飾了麵容,這點我還是看得出來的。”
“沒想到,你還真來了炎華宮。”
我抱著手看他,不過短短幾日,這廝身上的傷竟好了個全乎,就連趙成虎也活蹦亂跳的,倒是讓我意外。
言俊山輕哂:“不是我刻意奉承你,當今江湖,武林正道自是不會留我,弑神殿和冥盟做的都是傷害理的事,放眼望去,也隻有炎華宮能助我報仇雪恨。”
“我炎華宮做的也都是傷害理的事,隻是你不知道罷了。”
我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聲音帶了幾分調笑:“就算你這話是為了奉承我,我也要給你提個醒,我炎華宮不收無用之人,不收不忠之人,你若是隻為了報仇,怕是這炎華宮也留不得你。”
“……我知道。”言俊山微微垂了頭,眼中情愫複雜,趙成虎也閉了嘴沒再話。
一道粗啞洪亮的聲音響起,“誒,你們聊什麽呢,這麽起勁兒!”
我微微一愣,他怎麽會在這兒?
“顧林?”
我回過頭,果見顧林背了個大包袱,手裏還捧著幾個紙包從堂口進來,隻是身邊還跟著一個瘦高的男人。
顧林見我認得出他來,皺著兩道濃眉盯著我看,“你是……”
我輕笑,“認不出了?”
“咦……這聲音,好像有點耳熟啊。”顧林撓了撓腦袋,一臉疑惑,他身邊那瘦高個兒也看了我一眼。
我正好也在打量他,對上那雙清亮澄澈的眸子,我忽然就猜到了這人是誰。
“你倆認識?”言俊山看看顧林又看看我,有些不敢相信。
“俺也不知道,是有點熟悉昂……”顧林囁嚅著,將手裏的紙包交給趙成虎,“喏,你們的藥,給你們送來了,每吃一副,半個月便可除根。”
“多謝了。”趙成虎接過紙包,朝顧林鞠了一躬,頗有禮數,“這點事還要勞煩仁兄跑一趟。”
我見狀,朝那個瘦高個兒挪了挪,衝他悄悄道:“難怪他們兩個的傷好的那麽快,原來,是你看診的,嗯?”
我並不擔心他認不出我來,連言俊山都能一眼分辨出,我不相信顧清風會看不破這點手段。
“嗯,下山時遇見的,半死不活躺在路邊,順道兒救了一下。”
他又換了一種聲音,尖細尖細的,聽起來有些娘氣。
我忍不住笑道:“我這炎華宮又不是什麽龍潭虎穴,你做什麽非得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他今日看起來又高又瘦,臉色蠟黃蠟黃的,定是用了縮骨功將身子骨拉長,又給自己臉上用了易容術,這番打扮,莫非隻是為了來一趟炎華宮送藥?
“你倒是好意思問。”
顧清風挑著眉頭看我一眼,與我一同往弟子考耗地方走,顧林則興致勃勃地陪著言俊山二人去拿號牌。
“若非你讓顧林被人逮了去,為了救他,我與弑神殿有了過節,如今也不必遮遮掩掩地來你這裏。”
我知道自己當時把顧林撇下有些不厚道,但以顧清風的本事,要救下一個顧林可不是什麽難事。更何況,七巧本就是要拿顧林的性命去與顧清風換我的消息,她定然不會殺他。
我扯著顧清風的衣角,帶著他擠到甲字試煉台的邊上:
“你這人可真是奇怪,若怕弑神殿尋仇,該是回空靈穀才對,就算為了給言俊山送藥,也不必親自來,而且顧林可是一點遮掩都沒有,你這番話,卻是在唬誰?”
顧清風不話,任由我扯著他,在人群裏擠來擠去,偶爾還伸手替我擋一擋別人擠過來的胳膊肘子,十分有眼力勁兒。
甲字試煉台這邊第一組人已經上台了,十人裏七男三女,各自闡述了自己的本事後,便開始向試煉官展示。
第一人用的是劍,直接與其中一個試煉官比拚劍術。隻見他挽了一朵漂亮的劍花,身姿活泛地朝試煉官攻去,試煉官卻沒一點花架子,上手就是殺招,將那饒劍挑開後,一個回身,不過一招,便將劍架在了那個人脖子上,勝負已定。
那人隻得收了劍,抱拳行禮退下台子。
台下掌聲雷動,群情激奮。
“好!”
“真是厲害啊!”
“看來還是要拿出真本事才行啊,他們這麽厲害,我們可不能丟了自己的臉……”
第二人是用暗器的,亦是直接與試煉官過眨此人更厲害一些兩人來回過了十數招這才敗下陣來。
炎華宮大試時規定了不許傷人性命,這些試煉的弟子都是從各部挑出來,武功不俗的人,下手有個分寸,倒不擔心他們對這些人參加下死手。
台子很寬大,若有人不是施展武藝,而是用毒或者其他的手段,不占用台子,便會與後麵的弟子一同開始比試,這樣下來倒也快,眨眼功夫已考核了十來人。
“你覺得怎麽樣?”我用胳膊肘搗練顧清風,“我門下弟子可厲害?”
顧清風掃了一眼台子上的十個弟子,評價十分中肯:“還行,每個人都將自己擅長的東西練到了極致,而且每人都武功不俗,十分難得。”
“我聽你這話,味道好像不太對……”
我正想他,卻眼尖的發現一個正與我門下弟子比試拳法的人袖口似乎藏了東西,且他下手招招陰狠,更甚我炎華宮之人。
我雖擅用暗器,殺人時也經常偷襲,但眼前這不過是一場比試,並不是真正的戰場,能打贏是本事,憑手段贏了也算你有心機,可要是誰敢下黑手動我的人,我絕不會讓他得逞!
那人漸漸勢弱,被試煉官壓得毫無回手之力,我盯著他的每一個動作,忽的瞥見他手指朝袖口掠去。
“咻——”
一道寒芒霎時穿透那饒腦袋,連那試煉官也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台上正進行考耗試煉官紛紛起身,為首之人之人站起身來,朝我的方向大喝一聲:
“怎麽回事?是誰下的手?竟敢幹預試煉,擊殺待選弟子?”
我抬眼看他,眸子裏帶了冷意。
“是她!”
一人躍上台子,指著我大喊:
“就是那個女的,我剛剛看見一道白光從她的方向飛過來,那個人就倒地不起了!”
我正要話,身邊之人悄悄將我肩膀壓了壓,我隻好按捺下來。
“這位大人,是我動的手。”
顧清風操著他那尖細的嗓子,對台上之人道:
“我出手是為了救這個試煉官,此人要比試拳法,卻偷偷在袖子裏藏了匕首。我知道,炎華宮比試素來以結果為重,不管是什麽手段,贏了就是贏了,可這不過是一場試煉,何必下手這般陰狠?此人定是別有用心,還請大人明察。”
他一字一句吐的清晰,刀子似的紮進人耳朵裏,台上為首的試煉官黑了臉,吩咐手下去查看,果從那人袖中搜出一把鋒利的匕首來。
一時間,台上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