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此生所求
楚泠勾起唇角，弄了裏正心驚肉跳，隻見她緩緩道：“我等還未尋得完整的消息，裏正還有無其他舊物件？”
裏正點頭如搗蒜：“自然自然，這祠堂裏的東西有新有舊，小老兒也不懂，仙師自便自便。一會兒再問問村民們家中的東西，還有還有，二狗。仙師放心，一定幫你們辦到。”
楚泠這才滿意他的態度：“去拿筆墨來。”
祝晴和關與月翻看著祠堂裏的其他物件。
楚泠將那本兩卷修煉手劄中的古篆譯出來，又寫了一份茶湯的步驟。
“旻回道人算是與我有舊，同為雲水派弟子，這份茶湯是雲水派的配方，便送與你。”
裏正感激不已。
關與月從舊誌中找到了一張牛皮紙。這是一張簡單的輿圖，畫著那時的山川河流，與如今的大有不同。
祝晴見狀，便拿出筆墨要拓下。
“此卷於吾等有用。”祝晴對剛跨入祠堂的裏正解釋。
裏正自然無異議：“那就好，那就好！小老兒已召集了各家當家的，仙師請。”
楚泠小聲問祝晴，有無收獲，祝晴卻搖頭。
裏正拿來自家舊物，三人看了並沒有用。
楚泠則找到一份舊時書信，裏麵提及雲水派的所遷到的地方——葉縣。
那男人尋著記憶：“祖上是讀書人，喜歡遊山玩水。老人說先祖出門好幾年未回來，後來讓人帶了信來，讓家人安心。”
楚泠記下其中所說的具體位置，對關與月頷首。
他們差不多已經看遍了這裏的物什，而關與月和祝晴的臉色並沒變好。
他明白了楚泠的事已了解，隻得最後問：“諸位可知臨仙鎮？”
四下的人對望，茫然地搖頭。
楚泠聽得愣神。
他們竟是在找臨仙鎮！
“叨擾了。”關與月向裏正幾人留下了些財物，拱手告辭。
二狗想要拜師，被楚泠勸回：“我等有要事在身。蒼岐山一帶修行者不少，你有心可尋上一尋，討教一番。”
三人過河回到桃樹邊，祝晴正歎息。
關與月安慰道：“不急，我們慢慢找。”
他們早已習慣了，哪次不是隻要有一點點線索便拚盡全力去找。
楚泠看著兩人，輕道：“找一處地方吧，我有事與你們說。”
於是，三人在離驛站不遠的湖邊並排坐下。
“你們要去臨仙鎮？”
祝晴一把拉住楚泠的手，神情驚詫：“你知道！”
楚泠拍了拍她笑了：“我自是知道的，晴姐若直接問了，倒省去了這番折騰。”
關與月一拍額頭：“是我們小瞧了人，不過若不是這番折騰也結識不了道友。能相助道友，亦是好事。”他想著心頭愁緒皆散，朗聲道，“還請張道友告知如何去往？”
“在東南，你們若願意可隨我走，我亦是要去的。”楚泠笑著說。
祝晴與關與月驚喜地對視一眼，依舊不敢置信：“當真？”
楚泠點頭：“我要將去一趟葉縣，此間事辦完，便前往臨仙鎮。”
“我二人欲去東洲，那你也是？”
“東洲萬絕穀，我與長輩約好在臨仙鎮見麵。”楚泠斟酌地說，“我欲找一處大城，入府衙探查一下葉縣如何走。事後，還要你們等幾天。”
祝晴笑得明媚，卻搖頭：“哪還要探查什麽？我們知道葉縣在哪裏，不就是那臨山的小縣城嘛。我們帶路！”
她拿出剛畫的輿圖指著東南的位置，又解釋道，他們習慣了搜集輿圖，以便不時之需。
“兩位真是我的貴人！”楚泠站了起來，忙道，“我趕時間，不如我們連夜趕路。”
三人一拍即合，當下離開了澤縣，繼續往南。
鄰接大山，這一帶都貧困不已，甚至人跡罕至。
三人趕了一夜，喜悅的盡頭過去。他們在驛站歇息了半天，又買了馬匹，走在還算平整的小路上。
“我們往西走繞過山丘，就有個小村落，估計需要半日時間。到那裏之後，再棄馬連夜過城池，差不多就到了。如何？”
楚泠拱手：“自然極好，關道友費心了。”
此時三人坐在馬背上，看著沿路的風貌。
“看來阿泠及喜愛這裏的風景。”祝晴笑道。
楚泠莞爾：“晴姐你知道的，我以前一直被拘在家中，並沒有機會看到這些不同的風貌。”
“那這裏的風貌與楚門的，可有什麽差別？當初我們去過楚門的外堂，並沒有機會上得山。”祝晴回憶著。
“楚門勢高，遠山巍峨，近山蜿蜒。這邊的山脈低伏，也有異曲同工之妙。”楚泠很樂意說出自己近年的體會，“不知萬絕穀會是什麽樣的？”
祝晴情緒淡淡：“是啊，不知會是怎樣美景。”
楚泠察覺了兩人的低落，想到楚門的告令。
“很少能見同道之人，不知……阿泠現在可否知曉晴姐的修為？”她有些猶豫，三年前她隻知道祝晴的氣感與凡人不同，如今修為高深的感覺更明顯了。
祝晴並不介意：“煉氣九層，阿月煉氣十層。”
關與月點頭。
楚泠的臉上並沒有他們預料中的欽羨，隻見她驚喜又疑惑地問：“那你們沒有聽說前幾個月楚門的告令嗎？”
兩人對視，祝晴不知她是何意：“你是說那則庚寅天途的告令？”
“煉氣九層及以上者，可入庚寅界。難道你們沒有興趣？”楚泠怕他們還不了解，又道，“五百年前庚寅界因戰亂被毀天途，如今重新開啟。那裏靈氣充裕，若要晉階，這是最好的選擇。”
祝晴垂眸輕歎：“並不是我們不願，實在是有重任在身。這些事還是等回東洲後，再考慮吧。”
她最後側頭看關與月，關與月拉過她的手握緊。
“回東洲？”楚泠聽出了異樣，對了，晴姐是東洲人。
關與月道：“我們並非北洲之人，我們一出生便注定了此生所求。若是回到東洲交付重托，或許我們能為自己而活。”
楚泠有些懵，她會回想著之前看的典籍：“望舒？還是夙？”
兩人瞬間從悲傷的情緒中出離，祝晴沒想到她會說出自己的故鄉十分訝然。
而關與月依舊鎮定，麵色中帶著一絲戒備：“張道友果真博聞強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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