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劍光破塵
穆瑤喃喃：“小褐拿回來的東西，我們看了。當時阿笙做了許多準備，可是依舊無用。就連那張同悲都被壓上……是同悲啊！”
“同悲？”楚泠被她的悲戚感染，有些迷茫。
穆瑤回過神，有些後悔自己的情緒宣泄以為嚇到了楚泠，不過她還是道出：“那是穆國稀有的符籙，是祖母當年的陪嫁之物。後來你母親執意離開，我便將它與其他防身之物交予她。”
當初楚笙離開楚門的時候，穆瑤就給她張符籙。一為楚門獨有的小牽引符，二是能抵抗煉氣十級的防禦符籙，三是這張穆國王族才持有的同悲。
楚泠心想那一定很厲害，想要問，可想到母親還是被害了，便沒有問出口。
“那凶手……”
穆瑤霎時收起悲色，捏住杯盞：“也是玄門中人，乾元鬥爭多年，沒想到他們用了如此的法子。八陣圖是不是有，我不知道。不過他們想要那寶貝必然是真的，此物算引得腥風血雨了。其中又牽涉許多勢力，想要一石三鳥。而下手的人確定就是元國國師。”
楚煥沒有問玄徵八陣圖之事，他知道依玄徵的性子不一定能得到真話，也不想破壞祖孫間剛建立的感情，索性不問。
“肖寒……”楚泠喃喃。
穆瑤微詫：“你知道？是當初小褐猜測與你說了？”
楚泠點頭露出一絲嘲諷：“元國國師大名豈能不知呢？”
穆瑤握住她的手：“阿泠放心，雖然肖寒如今遠遁，這血仇他逃不掉的。”
楚泠點頭，不知是在安慰穆瑤還是安慰自己：“母親在天之靈一定會保佑阿泠大仇得報的。”她撫上畫紙，輕聲道：“阿泠知道，其實母親很想念你們。”
每一個日日夜夜講述的江湖故事中，都裹挾呼之欲出的思戀。
穆瑤掩麵，泣不成聲。
當初玄徵來楚門時，她亦是如此。許是年歲大了，就愈加懷念過往。
看到楚泠嬌軟的模樣，讓她又想起了這年歲的笙兒。
楚泠卻是手足無措起來，她不知這一句話竟將穆瑤這二十多年掩藏住的思念崩如潮湧。
“祖母，你要不要看看淩霄劍，真沒想到這是老祖宗留下的。”
穆瑤用帕子按了按雙眼，揚起笑容：“淩霄劍，祖母自然要看看傳說中老祖宗的寶物。前麵遠遠瞧了一眼，看不真切。”
楚泠解開包裹的白布，將淩霄劍遞給穆瑤。
穆瑤顫抖地輕撫上劍身，緩緩問：“那你可知老祖宗的蹤跡？”
楚泠想到當初滄岐的話，有些猶豫：“當初祭壇的洞中，擺放的法器皆是那些年留在祭壇的修士的。待他們坐化後，法器便留在了那裏。恐怕……”
穆瑤歎息：“這百年來，楚門人總是念想著他還活著。”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穆瑤催著楚泠去休息。
楚泠卻道：“天途之事，不知祖父他們談得怎樣了。阿泠還要去看看神君有什麽吩咐。”
穆瑤明白這天大的事不可輕忽，便帶著她回到雲泰殿。
楚泠背著長劍，出現在雲泰殿的大門前時，眾人的目光聚集在了斜插在她身後的白布上。
“見過神君，見過諸位長輩。”
滄岐頷首，十分滿意她及時回來。
“小七，辦好你的事，明歲驚蟄臨仙鎮見。本座會留在楚門幾日，有事可尋吾。”
說罷，滄岐化作一團青煙飄散，主座之上隻留下一片龍鱗。
“恭送滄岐神君。”
眾人向殿外躬身施禮，久久才直起身。
楚煥將龍鱗遞給楚泠：“拿好了，可以用此龍鱗與神君通訊。”
他怎麽不知這是神君在為她做靠山呢，讓這幾個老不死的再覬覦淩霄劍？
這回他們總該收斂了吧。
滄岐不在，眾人也隨意得多，紛紛湊過來。
“小阿泠，我也是你太公。”
“小阿泠，喚我二叔祖。”
“小阿泠，那個……劍……”
楚煥擋在楚泠麵前轟開這群為老不尊的家夥們。
“去去，我才是最親的！”
眾人嘰嘰喳喳通了稱呼，待楚泠一一見禮後，才安穩坐下，又送給了她些小巧有趣的見麵禮。
楚泠喝了一口守門弟子遞上的茶茗，打量起雲泰殿的裝飾。
非石即木，這裏可謂十分古樸，沒有雍容珠寶，卻是泰然肅穆。
“阿泠，你得了淩霄劍，那可有老祖宗的消息？”這個問題，楚煥來問最為合適。
眾人也不禁看向楚泠，楚泠解開白布，將與穆瑤說的話告知了眾人。
一時間四下靜默，天澤撫須長歎：“劍在人在，劍亡人亡。如今隻留下了這把劍，恐怕不會有錯了。”
“此物既然是楚門至寶，那就讓它留在楚門罷。”
楚泠起身將淩霄劍托起遞給了身邊的天澤長老，這二叔祖從她一進門就站在自己身邊了。
天澤輕撫著，紅了眼眶。
“諸位，容老夫試上一試。”
幾人四顧，最終看向了楚泠。
“阿泠想見識一下真正的楚門劍法。”
天澤一躍而起，幾個瞬移出現在殿外：“那就來吧。”
值守弟子十分有眼力地擊鼓宣告。
“長老演武！收斂心神！非入門弟子回避，以免生禍！”
楚泠跟著眾長老出了大門，立在殿前。天啟長老在眾人眼前劃下一道防護。
天澤長老立在十二盤龍柱的正中，零星的劍光破開，瞬間整個須彌座上皆是光影白芒。
他的身影被劍光圍繞，顯得縹緲又巍峨。
一股股氣浪衝向四方，飛雪滿天，樹木傾倒在烈風中鼓蕩不止。
楚泠麵色大白，就算有所防禦，她還是感到了迎麵而來得壓迫，讓人有一種難以遏製的窒息感。
這是劍法？該稱仙術才是。
自己竟然還自稱修習劍法，實在讓人笑掉大牙。
不知天澤長老是什麽時候結束的，楚煥的喊聲才讓她驚醒。
回到殿中，一杯茶水入喉，楚泠才感到自己的手腳慢慢暖和過來。
“阿泠。”
楚泠抬頭，隻見天澤長老遞過淩霄劍，疑惑道：“您這是？”
天澤凝視長劍許久，緩緩道：“不愧是先祖之物，能開金石，裂天地。不過……老夫並不能發揮其真正的威力。”
天澤長老是劍癡，也是如今楚門劍術最高明的人。
他這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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