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攀爬山壁
林五打火的時候，腿肚子還是顫抖的。
阿雲這娃娃真是太可怕了！
他一邊烤著羊肉，一邊後怕地回憶起方亦同化為齏粉的那一瞬，不由打了哆嗦。
之前是不是話有點多？林五極力想著有沒有得罪過阿雲。
半個時辰後，楚泠從洞中走出仰頭看著天際，恍若晨起還未醒。
“七娘子，來吃羊腿！”林五舉著一塊烤肉高呼。
楚泠這才側過頭，露出一絲笑意，攏了攏衣衫走過去。
林五伸出油膩膩的手遞來一隻讓人垂涎欲滴的大羊腿，楚泠接過用刀割下一片肉，小口小口地吃著，動作越來越慢。
她笑意褪去，露出冷冽的麵容。
從被方亦同摔在床上，到阿雲出現，不足半刻時間。楚泠的衣衫被撕破，脖頸處被咬得生疼，好在沒有其他損傷。
就當被狗咬了吧！
可她握著刀子和肉的手還在顫抖，她想要去質問他，問什麽？
楚泠冷著眼刷地又削下一片肉，連帶著骨頭。林五的手抖了一抖，悄悄瞄了一眼楚泠，不做聲響。
“林叔，方……他被阿雲帶走了嗎？”楚泠回過神，有些疑惑，阿雲走的時候也沒見到方亦同。
阿雲的來去間不過片刻功夫，在石床上還驚魂未定的她哪會想到，這人已然沒了。
林五塞了滿嘴的肉一顫。
嗯……被帶去見閻王老爺了吧……
方亦同知道他對這下作事情說不出口，有恃無恐。這人的心思他早就知道了，為此他還揍了方亦同一頓，可惜還是沒有阻止他。
林五抹了抹嘴，砸巴道：“你，你沒看見？”他見楚泠神情不作假，又道，“就我們來的那會兒，阿雲就把他……”
林五舉著手收攏手指：“捏……不，嗯……弄死了。”
半晌，楚泠才弄清當時的狀況，不知道是該喜還是怖。
原來阿雲不似看上去那般人畜無害，楚泠心頭有一絲懼怕，可想到是阿雲救了她，又慶幸不已。
與她共同經曆這麽多磨難的方叔，卻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那般……
阿雲好幾天沒有回來，楚泠躲在石室裏不到飯點不見人，林五對著這詭異的氣氛無所適從，不知如何是好，想了想連出門狩獵都不去了，生怕有什麽事。
還是太陽落山，楚泠將蔬果洗了遞給林五，問道：“阿雲這麽久不見人，不會出事吧？小猴也沒見回來。”
他能出什麽事？
林五擺手：“阿雲本事大，不用為他擔心。”他瞄了一眼楚泠，猶豫地比比手勢：“阿雲挺不錯的，你們如今都算仙師了，你就沒有考慮過……”
林五將兩個大拇指對了對。
楚泠噗嗤笑了：“林叔什麽時候喜歡當紅娘了？”她的憂愁隨著林五的舉動刹那消失大半。
她抿唇輕道：“我有……未婚夫婿了。”
林五撓撓頭，有點後悔說出那話：“這樣啊。”
“林叔，我們能走出去的對嗎？”閃亮著眼眸的楚泠望著他的臉，林五霎時收斂了笑意麵色一僵，又聽她道，“為了我們的家人。”
林五原本還因方亦同的事心有戚戚，他怎不知他的想法。
可是難道他不想嗎？
這裏再鍾靈琉秀，也有看膩的一天。
林五念念叨叨：“俺拜天拜地拜菩薩，願老天爺保佑。”
煉氣二層，楚泠在心中默念。餘和城的“徐老兒”都有煉氣三層。
楚泠望著自己的雙手，她不會阿雲所說的法術，對於靈力的調動也不夠熟練。教導的缺失讓楚泠迷茫。
阿雲半個月沒有回來，她突破了兩個穴竅，使用靈力代替世俗功夫卻沒有多大進展。
楚泠翻閱了之前方亦同整理的書簡，大多都是記錄每次祭祀之事，修煉的玉簡被挪到了一邊。
想來他看了這麽多，覺得無望便放棄了。
楚泠揀出術法字眼的書簡，不是無法打開，就是晦澀難懂，還有一些楚泠都不認識的文字。
她揉了揉眼，將目光移向那本《煉氣凝神訣》。煉氣者，調節自身與天地萬物的關係，絲毫未提及術法。
楚泠擰眉想著之前阿雲的話，拋掉這些繁重的書簡，和林五打了招呼回到石室。
站在石門前，她反複感受著全身靈力湧向右手。石門開了又關，關了又開。
而後歸來的林五躺在另外的石床上，看著大開的門口，看了半晌，翻個身睡了過去。
楚泠見他休息，轉身來到最外的一麵未打開的石門前。
不行，還是不行！
楚泠大呼驚奇，這裏的門與內間的還不同。
她停下了反複開門的動作，回到石室，嚐試將真元聚集到身體各處。
好奇心漸漸代替急求力量的彷徨，楚泠玩得不亦樂乎。幾天下來再次打坐，她發現後續的穴竅比原先鬆動了少許，驚喜不已。
楚泠不斷回想楚褐儀態動作，可惜他施展法術的次數太少，印象深刻的也隻有輕身術。
“林叔，我去一趟西北邊的山壁。”
西北的山壁是一片三麵環山的所在，周遭遍布青翠植被，隻有北麵光禿陡峭。
楚泠找一個適合施展輕功的地方站定，看了看四周的樹林，躍身而起，腳下踏著樹幹和枝丫，從地麵躍上樹梢。
她平衡身形找準位置，幾次翻飛攀上最近的山壁。
楚泠輕喘著看向下方，幾百丈的高度是她沒見過的。她稍稍調息，靈力聚於四肢，看準最高的枝丫決然跳下。
可惜她高估了樹枝的承重，還沒有找好下一個目標，樹枝應聲而斷。
楚泠失重落下，下意識地避過途經的枝丫，翻身抱上最近的樹幹。
手掌被磨得生疼，可她不敢放鬆，直到下墜變慢，腳下一踏，將自己的身子定住，攀上最近的樹枝。
楚泠握上的樹枝已是血跡斑斑。
她平複下氣息，聚集的靈力沒有潰散，再次向下跳躍，抓住樹幹一路向下。
落在地麵，楚泠躺倒在草地上喘息著，舉起雙手一看，掌心被磨破了大半。
這下無法再練習了，隻得下次再練。
楚泠歎息一聲，從地上爬起，想著回去要抹些傷藥才是。
她腳步一頓，回想起上次受傷時那藥瓶裏的傷藥已用得差不多了。
林叔那裏好像也沒有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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