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財之道
從院裏跑出來後，已經有三沒有吃藥了。
如同下城的貧民居所，偶爾在髒亂的巷子裏抽個風，不是什麽新鮮事，並不會引起太多的注目。
冷若離，十四歲，平成市冷科集團的繼承人之一。據日後能夠繼承到的家財，足以支撐平城市三分之一區域的運作。
而現在，某人卻在韓州市區下城的一條空蕩巷子中，對著空氣表演著“額頭劈板磚。”
戒斷引起了強烈的反彈，對精神的刺激非常嚴重，身上還帶著蠻嚴重的傷勢。此刻痛苦萬分，隻以頭抵磚，僅想要個痛快。
不論在哪個市，下城區的存在仿佛都僅是為了圈地一般。在這裏，不會有人來投資各類設施的建設，也沒有好的政策光顧。但對於下城群眾的傷病之類，卻可以依靠那些遊蕩著的醫術不精、目的不明的神醫。
但此類人，要價高昂，行蹤縹緲，居無定所，更別提留有什麽藥店醫館。
在下城區，住戶雖多，多是老幼，既有一些毫無價值的頹廢，也不乏有遭人排擠的精英。但這裏，有能力的青壯，投身於上城謀求發展。沒能力的莽夫，亦可到外城入營賺取軍功。
身份信息卡這種東西，一旦出生便會嵌入手臂，一生履曆一刷便知。雖然是免費上門，卻也是決定了一生命運。
想從下城區入住上城區，要麽憑軍功、要麽靠財富。下城很多人的努力，不論是入營搏殺智慧獸，還是進城深造賺取財富，都隻是為了自己的家能夠從下城區搬離出來。
而有一些人，自打出生便是富貴家庭，享受精英教育，在人生終點前麵劃起跑線。
這樣的人啊！真想給他一板磚。
傷痛使冷若離緩緩地鎮定下來。畢竟那麽多板磚都折在了他的頭下，頭腦中的不適已被強烈的眩暈感取代。
藥不是沒有，但人卻不想再吃。
在冷若離脖子上，係有一層藍色的特製項帶。雖然無論形狀做成項圈還是絲帶，這種特殊的材質都可以阻擋兵刃的致命割傷，但多數還是給her型設計方案投了一票。
隻要激活項帶上的微妙裝置，院裏最新研發的U7 特別款公主戰裝就會瞬間在冷若離的身上展開，把他包裹成一個漂亮的可愛。
裝載在戰裝腰帶上的微型儲物箱內，僅有一團皺紙，半罐沒有名字的藥物和一張粘有血汙的身份信息卡。
藥雖無名，可一三次的冷若離卻大致知道這份特製的藥物效果。
對他來最顯著的，便是不長身高
由於地星不單僅有人類生存，所以五歲到七歲的孩必須要到外城區的營部培訓。這樣能使他們的身體素質快速地成長和提高，也能教導他們如何與智慧獸爭奪生存空間。
培訓時常五到七年，結束後便可自由選擇去留。而對於下城區的人來，有了這份經曆便可在上城立足，除非中途被處分開除。
對比起營部培訓而言，院裏的教授內容更多、訓練更大。冷若離從吃藥開始，便保持住了七歲時的樣貌，再加上院內朝某方向的刻意培養，在同級人眼中，他一直是一個妹妹級人物。
在院裏，冷若離也算是有很多特權的。比如，有特殊的藥吃，有奇怪的針劑注射，這都是其他朋友享受不到的。更別他們男子組，隻有冷若離一人可以留長長的頭發，穿漂亮的裙子了。
數日前，他曾不心聽到兩個醫師的交流：
“那孩子也快十四了，身體各方麵的成長也激增了，靠藥物和針劑的壓製效果變了。”
“要不就割了吧，反正孩子還，接觸的少，他不曉得那方麵……”
縱使冷若離不曉得的是哪一方麵，但聽過之後卻一直心神不寧。直到前幾，一封非正常手段送過來的信堅定了冷若離偷偷跑掉的決心。
信紙上的內容寫著:“……”
“啪！”
一聲清脆的爆裂，回響在冷若離的頭頂，直擊在他的後腦勺上。
劣質酒瓶的碎渣四下飛濺，本就狀態不好的冷若離也眼前一黑，應聲倒地。
“憨子，快拿麻袋，給老子套上。”
那老頭身上的破布衣染著斑斑塊塊的汙漬，手中還抓著半截破酒瓶，佝僂著身子，一雙眼睛賊溜溜地掃視著。
“這女娃看著不錯，或許能賣個好價錢。”老頭留下了這樣的評價。
隻見那劉憨子把麻袋撐開，把人裝進去，把麻袋係上。一套動作毫不拖泥帶水，片刻間便扛在了肩上，別提有多熟練了。
“孫爺您可真厲害，一瓶子打下去，這丫頭胳膊都讓您打斷了。”
劉憨子的誇讚，老孫頭並沒有回應，而是在想兩件事。
一是胳膊斷了，這貨件賣的時候可就要降低價了。賤賣也是賣，萬一中途沒氣了，不僅砸在手裏，還得費力埋掉。
二是這劉憨子的眼睛一定是有毛病了，打在了哪裏都能看錯。
手指滑動幾下的時間，這條巷子又靜悄悄的了。除了地上常見的斷磚頭和酒瓶碎渣，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兩人的離開很迅速，行走的路線也避開了人流，但這樣就想到上城區給買家交貨可遠遠不夠。
韓州市區的結構獨一無二，遠處的外城區和上城區平行而立，顯得下城區更像是一條寬闊幹涸護城河。外城區有八條不同方向的大路直通上城區內，懸在下城區的上方，而上城區則似一座山，被金屬圍牆圈在中央位置。
下城區就像被隔離了一樣，與兩旁的上城區和外城區都有一層金屬圍牆，皆要通過意義不明的檢測閘門，才能出入。據這屬於曆史遺物，但每年都檢修翻新，現今仍在使用。
可就算到了上城，生活也不見得安定了下來。從軍營裏退役出來的青壯，不見得撈的到治安員這種體麵工作，有沒有什麽賺錢的智慧，成為了閑散人員。但為了維持上城穩定，便有了一些某某民間組織。
在上城，有錢人比比皆是，不乏為禍百姓之人，也不少傷害理之輩。雖然這樣的勾當難逃法律的製裁。但隻要封口費給足，關係打點好，風聲沒走漏，哪裏抓得到這些歹人呢。
這不，有的人就被人口買賣了。
上城與下城的連通閘門，每早八晚五開放。並且有專用設施和檢貨通道。一人一卡，一貨一檢。
老孫頭早就聯係好了線人，此刻他正與劉憨子蹲在金屬牆外。且不販賣人口，就光憑他手上的身份卡，上城他就進不去。
劉憨子不知從哪裏背來一個筐，裏麵放著不大不的麻袋。他蹲在一旁，眼巴巴地瞅著另一旁，叼著一截煙卷、時不時吧嗒下嘴的老孫頭。
看著他那憨樣子，老孫頭皺了皺眉頭，把到了嘴邊的三個字吞了回去。
此刻，一位五官卑微，四肢自閉的男子走出了上城的檢測門。
到了人少的地方，他便打了個響指。可視化界麵從手掌中展開，明明懸浮操作更秀一些，但他偏選擇語音操作。
“給人販孫打電話。”
縱使這人其貌不揚，但話卻蠻好聽的，或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正在給人販孫打電話正在接通已連接”
杜強，自稱強哥，在上城老虎幫資曆不淺。若是能稍稍整個容，也不至於混這麽久還是個跑腿弟。
片刻之間，三人便已接頭。
“強哥，是個女娃，沒練過，這次隻收八千。”老孫頭介紹著自己的貨件。
“平時不都一萬嗎？這個咋了？有病？”
“逮的時候手重了，斷個胳膊。”
雖然這不是老孫頭的鍋，但現在也得背上。
“解開，驗貨。”
“憨子！”
老孫頭一聲呼和，劉憨子便卸下筐，解開了麻袋。
每次出來做買賣，幫裏明麵上五萬，卻隻給下麵派兩萬資金。每單都是一萬打點閘門關係，一萬用來交易。原則上，講價講下來的錢可以流入接頭人自己的腰包，但實際上閘門檢測那裏也有老虎幫的人。
這一次，雙方的交易都很滿意。老孫頭無本生意，賺了六千實屬不虧。杜強這邊四千中飽私囊也是賺。但杜強沒要那破筐，覺得他背上筐掉價，若筐有智慧，可能和他想的一樣。
還未到檢貨通道處，他這張有個性的臉辨識度極高。未等他什麽，檢貨員打了三個手勢，就給他過貨了。
“老號碼，老價格，老醜嗶。”
杜強對此也並不在意，畢竟他心裏美。在登記處瀟灑的揮了揮手，刷上了身份信息的登記。
上城區的最外環，其實比下城好不到哪裏去。越是貴重的設施，越是高貴的財權，位置越是靠近內部。
尋了個四下無人的僻靜之處，杜強又是打了個響指，還是熟悉的語音操作，能把高端的內嵌式移動設備使得如此撈，也叫人無話可。
在聯係了搬運的幫眾後，杜強仍是語音操作打開了照相機：。
“畢竟是個女孩呢，拍幾張回去用吧。”
可在他解開麻袋的那一瞬間，出現在他麵前的不是可愛女孩的麵孔，而是一塊半截的板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