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次日清晨。

  以卿睜開眼,那少年已經不在了,結界也破了。

  以卿垂頭看著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

  仙緣會之日,以卿跟容與坐在席間百般聊賴,當她嘆出今日不知第幾次嘆息時,天庭的樂師非常符合時宜地奏起了樂,隨著樂曲的響起一個姿容奇佳的女子從天而降。

  以卿直起身子:「這是誰?」

  「不久前才飛升上來的,聽月館的—叫問月。」容與想起來什麼道:「我覺得她長得也就那樣,雖說她才僅剛飛升幾百年但現在她的名字已經在六界美人排行榜上名列前三了,緊次於你身後——第一是廣寒宮的嫦娥。」

  論說資貌三人各有千秋,要說嫦娥的美是風情萬種,以卿則是孤傲冷艷,現如今又多了點靈動柔情。

  而現在舞池中正在一舞的女子,雖然看上去弱柳扶風但她的一顰一笑卻又姣花如水讓人不自覺為她著迷。

  「果然鮮花離不開綠葉的襯托,美而不俗。」以卿看著舞池中央被幾個仙女圍在中間的淺衣女子,點點頭然後笑道:「看來我睡的這幾百年間天庭發生了不少趣事。」

  她無聊地打量著席間那張張熟悉和陌生的臉而後指了指對面空缺的席座:「那是誰?面子真大,我都來了他還不來。」

  「你是睡久了把你腦子也睡傻了?」容與按耐住想要揍她一頓的念頭:「試問在這天界里你能找到第二個跟他一樣有特權的人嗎?」

  兩千年前,席懲還未繼任東海領主之位時,他同以卿,容與,三人曾在玉瓊真人的座下修鍊,後來老領主無故得病僅短短七日就撒手人寰,席懲回到東海繼位領主。

  背後有人揚言說是席懲自負不凡,起了覬覦之心本就意圖篡位,東海老領主身體抱恙正好順了他的心思。

  這件事沸沸揚揚的傳到了天宮,引得天帝重視,特派人前去暗中調查,無果。

  再後來竟有人聲稱席懲在東海老領主病故時,從不曾見他與其他兄弟姐妹般侍奉在側,更荒謬的是竟然還有人說曾親眼看到他在那段時間裡與妖魔兩道交往密切——

  「害,我看啊這席懲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父親高危還跟妖魔鬼怪廝混在一起,嘖。」

  「可不就是個白眼狼,說不定這東海領主就是他害死的,真可謂無毒不丈夫,好手段。」

  「要我說,他能有這一切全都是靠他那死了的娘,要不是東海老領主念著舊情,他能有那好事跟二殿下他們一起在玉瓊大師座下?指不定他現在就是窩在府上混吃等死的草包。」

  喪儀過後,席懲上任。

  他回到東海接著就下了一道令:「凡是以後碎嘴者,一律殺。」

  令下下來以後,眾人礙於性命確實無一人再提,但只是明面上。爾後,天帝諒他年少恐他意氣用事,四海沒了大領主,又將會出岔子,也應允了除了一些必要的場合,其它的席懲不想去也就都可以省去了。

  「師兄,我聽聞前段時間你去了南荒。」以卿笑吟吟飲了口茶道:「怎麼樣,南荒好玩嗎?」

  「好玩,回頭有機會也帶你去看看。」席懲笑了笑:「不過,你們兩個此次來東海恐怕不是單單來找我的吧?」

  還真不是……

  此次以卿和容與是奉旨前往東海附近的五常鎮辦事的,途徑東海。

  「本來是打算辦完事情再來的,但是我倆對這東海的了解也就只有那麼……一點點,」以卿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額頭:「就只知道哪裡的鋪子賣的東西好吃……」

  容與佯裝淡定地咳了一聲:「所以就想向你打聽一處叫五常鎮的地方。」

  席懲聞言蹙眉思索,問道:「你們要去五常鎮?」

  以卿:「嗯。」

  席懲:「去那作甚?可不是我嚇唬你們,最近那地兒不安生。」

  容與解釋道:「天宮問月仙子的玄月弦丟了,正巧五常鎮近期引起了不少騷亂,天界懷疑正是那不軌之人盜取玄月弦離宮私自下界從而造成的紛亂,所以天帝叫我們下來察看。」

  席懲:「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五常鎮好像的確也是以打造樂器為生的?」

  站在席懲身側的隨從伏引回答道:「是的領主,五常鎮的居民都通曉樂理,據傳聞原先的五常鎮不過是一個窮困的小山村,直到一千年前有一個下界遊歷的神官不甚受傷路過此處一個五常鎮的居民救了他,後來他為報恩,傳授了那個居民好多樂理知識,再後來五常鎮的居民以此為生開始廣泛應用。」

  以卿道:「那看來天界丟失的玄月弦和這五常鎮當真是有些聯繫。」

  「據說玄月弦的原材料也是當年問月仙子在人間尋得的。」容與想了想,又道:「我記得問月仙子曾經說過,玄月弦早已並非普通的琴弦,百年來它吸收到的日月精華也早已經將它孕育成了具有自己意識的靈器。」

  容與嘆了嘆氣,蹙眉道:「這要是想尋到它怕是就有些難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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