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陸家把她當傻子
他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目不轉睛的盯著秦桑榆,看到她的睫毛顫動了一下,知道她很快就要醒來了,一顆心瞬間落了下去,這幾天他時刻感覺自己的命是吊著的。
沈碧芝欲言又止,站著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眼角逼出了幾滴淚水。
“奶奶,你一夜沒睡,回去休息吧,有我在這裏守著就夠了。”
沈碧芝實在是熬不下去了,不過想到什麽,語重心長的開口,“你也別怪你爺爺,他就是那個強脾氣。”
陸涼城握著秦桑榆的手緊了緊,沒有說話。
沈碧芝重重的歎了口氣,才離開這裏,到了樓下後,看到等在一旁的陸天,忍不住冷哼一聲,“小城他現在恐怕還不想見你,我們就別在這裏礙事了,回去吧。”
陸天的心頭一梗,“沈碧芝”
他實在是有些氣,自從孫子出事以後,這老婆子就沒給過他一個好臉色。
沈碧芝卻是不管不聞,腳步穩健,將陸天直直甩在後麵,上車就離開了。
剛剛短暫的精神抖擻她是裝的,上車以後,她便覺得鋪天蓋地的睡意傳了過來,心裏把陸天翻來覆去的又罵了一遍,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陸天僵直著身體站在醫院門口,走也不是,上去也不是,臉上糾結成一朵菊花,最後覺得老婆子說的有些道理,看了一眼醫院大門,終究還是沒有進去。
醫院裏轉眼就隻剩陸涼城一個人,他的身體也很虧空,但一步都不願意離開秦桑榆的身邊,最後護士沒有辦法,將兩人的床放在一間病房。
中午的時候,墨雨進來了,“老板,那幾個綁匪已經抓住了,隻是在我們打算審問之前,被狙擊手一槍斃命了。”
“狙擊手”
陸涼城的眼裏閃過一絲森然的笑意,在g市這樣的地方,能夠動用狙擊手的不超過十個,看來這事還真與白豔有關係,而自己的爸爸則選擇了為她善後。
“不用再調查了,我大概知道事情的始末了,白豔現在估計急了,老爺子有心把陸家所有的東西都給我,她是在為自己的兒子謀出路。”
墨雨也猜到是這樣,不過那位少爺就是爛泥扶不上牆,就算老板願意交出陸家的繼承權,那位恐怕也沒能力擔任。
“她的兒子早晚會回來了,到時候秦桑榆所受的一切,就從她兒子的身上討回來。”
陸涼城的眼神冰冷,打蛇七寸,白豔最在乎的,不過是那個被放逐到國外的兒子麽。
墨雨不再說話。
陸涼城細心的給秦桑榆理了一下被子,發現她的鼻尖溢出了汗水,連忙拿過一旁的紙巾擦拭起來,抬頭就對上一雙清亮的眸子。
秦桑榆以為自己迷糊間看到的陸涼城隻不過是一個夢,所以睜眼看到他後,有些愣神,直到周圍的景物也跟著清晰起來,她才意識到自己被救了,眼裏逐漸湧現出光華。
“陸涼城”
她叫了這三個字,這才發現自己的喉嚨沙啞的不成樣子,喊出的幾個字也像是破碎的音符一樣,有些難聽,她連忙閉緊了嘴巴。
陸涼城的眼裏噙著笑意,伸手揉著她的腦袋,“醒來就好。”
千言萬語,似乎就匯成了這麽溫馨的四個字,秦桑榆瞬間覺得自己的心裏淌過一絲暖流,眼圈微紅的點頭,強撐著眼皮不讓自己又睡過去。
她的都是外傷,隻要醒來就沒什麽大礙,秦桑榆注意到陸涼城的臉色不好,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連忙掀開被子就要起床。
陸涼城按住了她,指了指旁邊,旁邊還有一張空床,是他的。
“那你趕緊睡一會兒。”秦桑榆不讚同的把他看著,“自己身體都不好,強撐著幹什麽。”
一旁的墨雨見狀,知道兩人是打算休息了,低頭悄悄退了出去,剛走到走廊盡頭,扭頭就看到樓梯那裏上來一個人,是蘇嬌陽。
“蘇小姐。”
雖然上次有些不愉快,但說起來蘇嬌陽是蘇家的掌上明珠,他是該客氣的。
蘇嬌陽冷哼一聲,壓根兒沒有要搭話的欲望,抬腳就往陸涼城的病房走去,墨雨想著讓這人受受刺激也好,所以就沒有提醒她,自己轉身去樓下吃飯。
蘇嬌陽來到陸涼城的病房,發現裏麵沒有人,眉頭蹙了蹙,拉過一旁的護士就開始問,“裏麵的這位陸先生去了哪裏”
那護士聽到這人問陸涼城,上下打量了蘇嬌陽一眼,“在隔壁不遠的病房。”
蘇嬌陽並不知道秦桑榆也在住院,順著護士的手指看過去,看到另一扇病房門,點點頭,抬腳就走了過去。
剛走到病房門口,她就聽到裏麵傳來輕言細語的聲音,是陸涼城的,很溫柔。
她的心裏瞬間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順著門上的小窗口看了過去,剛好看到陸涼城將秦桑榆的頭發捋直。
“陸涼城,別壓著我的頭發了。”
兩人此時是睡在一張床上的,陸涼城的手裏拿著秦桑榆的一小撮頭發,將它朝秦桑榆那邊放了放,“床就這麽大,我把頭發往你那邊捋捋。”
蘇嬌陽的手捏成了拳頭,要是沒有看見這一幕,她真不敢相信那個溫柔的男人是陸涼城,牙齒一咬,憤恨的不再去看,踩著高跟鞋便離開了這裏。
秦桑榆還在嫌棄陸涼城,明明旁邊就有一張空床,他偏偏要和她擠在一張床上。
“沒你在旁邊,我睡不著。”
陸涼城迷迷糊糊的說了這句,幾乎是瞬間就睡著了,秦桑榆還在推攘著他,但聽到耳旁傳來輕微的呼吸聲,眼神一怔,原來他這麽困麽,那剛剛還撐著身子和她說了那麽久的話。
她推攘的力度小了下去,自己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也跟著睡了過去。
蘇嬌陽狼狽的跑著離開這裏,想到自己歡歡喜喜的來看陸涼城,對方卻給了她這麽一個大禮,明明陸爺爺還讓她來照顧陸涼城,為什麽轉眼就變成了這樣。
還是說陸家把她當傻子一樣耍,召之即來,呼之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