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變壞事

  “你在家嗎,我這邊弄得差不多了,我過去接你。”溫彧的風格真的是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啊。我這邊跟著他的節奏:“好,見麵再吧,你路上心一點。溫彧,你大概多久能到?”他回複:“大概一個時吧。怎麽啦?”我想了想,隻答了一句“沒事。”


  看著溫彧的車子朝我開過來,我不自覺的就開心的朝他招手。我直接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沒有之前的生分,一切都是那麽自然,他笑了一下伸了個懶腰問我:“我們現在出發嗎?”


  我出了“實情”——我記錯了聚會約定好的時間。的時候心裏越來越沒底,聲音也漸漸沒有,他無奈的搖搖頭:“你是不是會間歇性的迷糊?算了,我帶你去個地方吧,剛好有些事情要讓你知道。”


  “嗯?”我好奇的看向他,他一邊掉頭一邊:“去看看我爸”,見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又補充道:“你去過一次吧。”我聽到這個行程第一時間其實是抵觸的,就像抵觸高中的那次庭審一樣不想去觸碰。


  過了會兒我開口:“高中的時候跟爸爸去過一次,溫伯伯隻是讓我別有壓力,還告訴我這一切都跟我沒關係,喔,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溫彧搖了搖頭接著我的話:“我都明白。”


  我隻以為他那句“我都明白”是在安慰我也沒有在意深層意思,接著道:“那次之後我就再也不敢去了,因為那之後我就經常夢到一些零零碎碎的畫麵,後來調整了好久才好,我改名字也是因為這個。”


  “我不知道你經曆了這麽多,不然。”我反應迅速的問:“不然什麽?”他輕輕的歎了口氣:“沒什麽,”話應剛落又想了想“不管之後發生什麽或者我做什麽決定,你要記住一件事,我爸爸他的事跟你沒關係,你不需要放棄自己的人生來為當年的事情彌補什麽。”


  聽他完我的心被他輕而易舉地就提起,有很多話想卻又被狠狠扼住,就好像一個即將噴湧而出的噴泉被強行堵住出口,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跟他我的心裏話,現在似乎也沒有的必要了。


  “那你帶我去幹嘛?我真的搞不懂你,有時候。”憋了好久我丟出了這樣一句話,大不了連朋友也做不了了,我真的快要窒息了,他不知道他隨口出來的話可以輕輕鬆鬆把我所有的付出全部打破,那些連沉沒成本都算不上的東西。


  起初學習法律真的是讓我非常頭大的,那些如“無民事行為能力人”、“不安抗辯權”、“委托授權”這類的詞語我是看了兩三遍都無法直接理解的,所以我要比其他人更努力,等基礎知識打好了之後我才覺得法律是一門有趣的學科,課外實習的時候我最用心,每除了吃飯,基本上都在研究案件,有時甚至是吃飯的時候都在想。


  現在他告訴我從一開始我的這一切都沒有必要,這一切跟我沒關係,那我可真像他的那樣,人生都被耽誤了,為什麽他就是不能懂我呢。


  “我也不知道,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糾結過,也許我們不應該有太多的牽連,關於以前的那些事真的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我可能腦袋短路了吧想帶你去見見我爸爸,讓他勸你不要這麽執著了。”


  “然後你現在發現沒有用是嗎?我本來就是個死腦筋,我這樣的人可以活的很累也可以活的很輕鬆。”我的聲音不由的提高了幾個度,言語裏充滿著不解和無奈但更多的是對他的氣憤,我討厭這樣的他,在我看來他固執而又不可理喻。

  剛好碰到一個紅燈,他停下車看著我麵露難色的:“現在我就是想告訴你有可以活得輕鬆的方法,你怎麽就這麽傻呢,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容易的,也不是非黑即白的,人外有人,外有,隻手遮的事情多的是,不要以為之前打贏了幾個案子就可以給我爸爸翻案。”他的語氣也被我帶的有些急促了,完重重的歎了口氣。


  “不試一下怎麽知道,即便是以後都不能當律師了,我也想去,如果我現在因為害怕退縮了,我一輩子都對不起律師這個名稱。原來你是個這麽膽怕事的人,一直以來你在我心裏的形象可以是完美了,現在,我瞧不起你了。”


  我完我快速的把頭扭向窗外,借著外麵的新鮮空氣發泄我的怒氣,他也被我的話氣到了,在沉重的鼻息中吐出一句:“你簡直真的可笑。”後就發動汽車快速的掉頭沒有朝著去監獄的路上開。


  “你幹嗎,走錯了路,溫彧,你怎麽了,開錯了。”他看著前方生氣的:“我知道,不去了,跟你一百次你也不會聽我一句勸的,不用白費口舌了,我直接把你送回去。”我都做好了見溫伯伯的準備了,他突然不去,我也生氣了,拍著座椅:“你怎麽這樣,出爾反爾,我要去,你好聊又變卦,還是不是男人。”


  “我出爾反爾,好呀,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告訴你:你明一個人去同學聚會吧,我們這樣也無法一起相處了。”我拍著車門:“好呀,不去就不去,搞得像我求著你去一樣,把我放下來,我要下車,一秒都不想再和你一起待下去了。”


  “這裏不能停車,我到前麵再把你放下去。”他氣憤而又帶著理智。我瘋狂喘著粗氣,隨著氣息一口一口呼出,理智漸漸的找回,無奈的看向窗外,剛剛那個像瘋子一樣的人是我嗎?心裏有點後悔,不過一想到他那樣畏手畏腳我就又開始生氣了。


  “你晚上住哪裏,本來還打算讓你去我家吃完飯的,我想現在也不用了。”他無奈的用舌頭舔了舔嘴唇:“我直接回去,公司還有些事等著我。”我想都沒想就:“怎麽可能,我都給你排到後麵了。”


  “是一個朋友,他找我幫點忙。”我不友善的:“你總在忙別饒事情,那你自己的呢?溫伯伯怎麽辦?”似乎又扯到了敏感的地方,不過我也不怕他了,以前還對他很愧疚,現在我覺得他簡直就是個畏首畏尾的人,太讓我失望了。


  “我的事情我自己知道怎麽辦,不需要你指手畫腳,還有,提前告訴你,我可能把後麵的工作做完就回來這裏了,上午見麵的那個朋友讓我和他合夥開一家事務所,我已經答應了。”他一完我感覺我的雙肩都耷拉到霖上,為什麽我總是在追隨著他,而他總是毫無留戀的就離開我。


  失落的情緒爬滿全身的同時車子也停下來了,我快速的打開車門走下車,沒有再見,隻是想快點、快一點、再快一點的逃離他,我失望而又落寞的往前走著,直到一輛好心的出租車停到我旁邊朝我按喇叭我才意識到我已經這樣漫無目的的走了好長一段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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