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六百三十四章 說因果的老者
在朝陽域，一處山清水秀的山谷之中，一位小姑娘在水中嬉鬧，用元靈力交織成網，在捕抓水中的靈魚。
小溪見底。
所謂水至清則無魚，但在這裡卻恰恰相反，清澈之地不僅有魚，還十分多。
只是這裡的游魚十分狡猾，不僅靈動異常，還力大無窮，往往在小姑娘元靈之網落下之際，游魚就遠遠逃開。
至於有一些恰巧被小姑娘網住的游魚，也在拚命掙扎之中，掙斷小姑娘的元靈之網逃脫而去，讓小姑娘十分氣憤。
「哼！本來姑娘有心情與你們玩，但沒有想到你們如此不配合，那也別怪本姑娘不客氣了。」
小姑娘散去元靈之網，雙手叉腰盯著溪水之中金燦燦的小魚，漲著腮幫子，氣鼓鼓道。
小姑娘年紀不過在十二歲左右，長得粉雕玉琢，她五官十分精緻，大眼睛明亮而靈動，像是會說話般，看了讓人有種心靈內外通透之感。
小姑娘衣著不華麗，甚至十分普通，即便如此也難掩其身上自然散發出來的靈秀之氣。
小姑娘本是氣鼓鼓說著，但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長長眼睫毛輕顫，大眼睛輕瞟向一側。
雖是小姑娘，但這一瞟也有種異樣風情，想來長大之後也必定是一個氣質於美貌並存的絕代佳人。
小姑娘見那邊依舊像是以往一般沒有絲毫動靜，心中舒了一口氣，而後又有一抹擔憂。
但很快小姑娘就將這一抹擔憂轉化為力量，白嫩的小手朝地面虛握，頓時在地上生長的一株小草被斬下一片狹長的葉片。
小姑娘雙指夾著葉片，往其中灌輸元靈氣，頓時青色葉片綳直，被小姑娘輕笑一聲之中，扔進溪水之中。
「咻！」
一聲細微的破空聲響起，柔弱的葉片在姑娘手中化為一道青芒，鋒銳無匹，直接沒入水中。
速度之快,讓之前一直靈動的金色小魚來不及閃躲，就要被小姑娘的葉片洞穿身軀。
溪水邊的小姑娘見狀，小眼睛咪成小月牙兒，小巧的嘴角也微微勾起，似乎挺高興的。
然而下一刻那青色葉片就被溪水沖走了，似乎那股溪水陡然變成一種蘊含元靈的溪水，才將同樣蘊含元靈的葉片沖走。
小姑娘臉色頓時就是一垮，小眼睛圓瞪，小臉兇巴巴的抬頭，看向小溪另一邊，道：
「老人家你為何要阻我殺魚？我盯了這魚好多天了，正要抓到了填肚子呢，你一下子就將我的術法破去，害我沒有魚吃。」
小姑娘目光所致之地，那裡有一名老者，看年紀也到了知命，但其臉上卻沒有一絲皺紋，相反還如嬰兒嬌嫩。
這老者裝扮十分怪異說是和尚，卻身穿道袍，說是道士卻是光頭模樣，而且也沒有戒疤，
老者的道袍十分破爛像是隨手撿起來穿了幾百年一般，破爛不堪如一乞兒。
更怪異的是老者左手中拿著一串雕刻有羅漢的佛門念珠，怪異的卻不是十八枚念珠而是十二枚，導致一串念珠十八羅漢也不齊全。
他右手卻是拿著一柄道教的浮塵，浮塵把桿能有一寸寬，十分合手，但那浮塵須卻只有寥寥三五根。
看了讓人愕然，心中定然會泛起一種詭異的不舒服之感。
若是此地有佛門之人，看了這老者這般打扮，定然要忍不住動嗔怒，認為此人侮辱了佛教，要渡化一翻。
若是有道教之人在此，也會忍不住，直接就要送這不倫不類的老者去見道祖，讓道祖教導其如何做人。
所以小姑娘在怒罵老者的同時，也在思索這老者這般打扮，是如何活到現在的？
不過小姑娘也只是在心中說一句而已，並沒有說出來，這老者之前能將她的草葉無聲之中衝掉，顯然實力不弱於她，不敢大意。
「小姑娘，你為何要殺魚？這魚與你可無冤無仇。」
老者並沒有回答小姑娘的話語，反而提問起來。
「我肚子餓了自然就要殺魚填肚子，哪裡有這麼多啰嗦？」
小姑娘想都沒有想，將自己認為的事情說出來。
「小姑娘你可知你殺魚就是結了因，所謂有因就有果，這果雖然不是立即報在你身上，但遲早會降臨在你身上。」
老者語重心腸說道，說著還轉動了手中的念珠。
「哪來的什麼因什麼果，照老人家這麼說我就不用吃了？就該餓死了？」
小姑娘聞言，頓時氣急，小眼睛圓瞪，似乎要將怒火都順著目光傾泄在老者身上才罷休。
「小姑娘好大的火氣，老夫建議小姑娘吃些水果，消火養顏。」
老者微笑說道。
「吃水果就不用因果了？」小姑娘反問道。
「要，種什麼因什麼果，吃些水果終究要比殺生因果要小。」
老者搖頭說道。
「小就可以，大了就不可以，那是對你而言，好沒道理的說法，那我殺過人，殺小魚對於我而言就小了，我無所謂，反正都是有因果。」
小姑娘皺著細小的眉頭道。
「對你而言，對我而言。」
老者喃喃自語，眸子之中閃爍明輝，仔仔細細打量一翻小姑娘，看得小姑娘心中發毛。
「沒道理了，看我幹嗎？」
小姑娘嬌喝，任誰被一名不相識的邋遢老頭莫名打量，心中都會有不舒服之感，何況是一個小姑娘？
而且小姑娘也並非沒有見過世面，她想起有些修仙者的特殊癖好，早慧的她已經懂得，眸子之中下意識的閃過厭惡。
小姑娘心中的想法這老者不知道，若是知道了老者定然會破口大罵，小小年紀不學好，盡想這骯髒之事，定然會有報應的。
不知情的老者只是在專註的打量，而後他的眸子又是一亮，熠熠生輝，他開口讚歎道：「妙，甚妙。」
「老頭你在說什麼？」小姑娘已經將老者看成是一個心理畸形的人，心中沒有好感，直接說道。
「想要知道？小姑娘再回答老頭一個問題。」老者笑眯眯道，神態倒是柔和了不少。
這番作態落在小姑娘眼中，更是印證了小姑娘的想法，當即沒有了再說話的興趣，便道：
「老頭這裡是我的地盤，來這裡幹嘛？我不認識你，也幫不了你什麼忙，趕緊走。」
「來這裡幹嘛，自然是找有緣人，了斷當年一樁因果。」老者自然說道，沒有隱瞞的意思。
「了斷因果？找誰？」小姑娘聞言心中一緊，緊盯老者問道。
「喏，就是他了。」老者神色不變，頭轉向小溪的盡頭，說道。
小溪的盡頭實際上不遠，就在這山谷之中，源頭是一口水潭，因連接底下水導致水潭不斷冒出水，這也是小溪的形成了。
水潭不大，不過三丈方圓，在水潭之中有一青袍青年盤坐在其中，在閉目吞吐元靈氣，肌膚晶瑩若玉石。
青年一頭黑髮飄蕩，隱隱有銀輝閃現，他五官俊逸，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富家弟子。
他氣質淡雅，透露著絲絲自信，有種神秘的吸引感，彷彿泰山崩於前他也能從容面對。
他這副模樣若是被懷春少女見到定然會引起一批尖叫，只是可惜了隱藏在山野之中，只有小姑娘與老頭看到。
那青年沒有直接盤坐在水中，而是盤坐在一株青蓮上，那青蓮青翠欲滴，每一片蓮瓣都泛著水汽，更有水珠在其中流轉，生機溢然。
這株青蓮生長在水潭最中心，在水潭周圍也生長有不少的青蓮，大小不一，相交映輝，宛如一方凈土。
但相比於中間的青蓮就缺少某種氣韻，更缺少神妙的生機與靈性！
這水潭之中的青年正是葉楚，身下青蓮正是他本命法寶混沌青蓮，至於其他的青蓮不過是修鍊之中衍生的異變罷了。
葉楚在與半仙大戰之後，就來到此地恢復修為，此時已經有了一年光景。
而小溪邊的小姑娘自然就是小亦涵了，這一年之中小姑娘就在山谷之中修鍊。
無聊時她還會溜出山谷，去附近小縣城玩玩，如今小姑娘話語間的改變或許就是於此有關，不然以小姑娘善良倔強的性格是說不出與之前老者對話的話語。
小姑娘見老者的目標正是葉楚，她心頭一緊，她知道這位大哥哥認識很多人，但似乎更多的是敵人，下意識的警戒起來，道：
「你找大哥哥做什麼？他現在在閉關，你不能打擾他。」
「不急，找他不過是小事，不過此時我發現了另外一個有緣人。」
老者搖頭說道。
「有緣人？這裡又沒有別人，那人是我？」小亦涵問道，神色更為戒備。
「正是。」老者點頭應道，一副你很聰明，我很喜歡的模樣。
「變態！老不羞！無恥！你這種人活著就該天打雷劈！」
忽而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破開大罵起來，白嫩的小手指著老者，不帶髒字的怒罵不斷響起。
「呃……」
老者看得目瞪口呆，一開始這小姑娘還好好的，雖然嘴上有些不客氣，不過到底還是心地善良，天真浪漫的小姑娘。
然而此時卻是直接翻臉，怒罵不已，看小姑娘氣得不輕的模樣也不似作假，似乎自己真的很變態，很無恥？
老者嘴角抽搐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