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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八十九章不平靜的心

  叢重眼睜睜地看著李治中等三人戴著手銬被警方押出狐狸洞。這結果證明,他精心策劃的一盤一箭雙雕甚至-箭三雕的棋徹底輸了。後患不僅沒消除反而留下了新的更加致命的後患。


  如果李治中這三個無能經受不起警方的嚴刑考問,供出了他,那麽下一步戴上手銬的就是他叢重自己。雖然這樣的結果遲早要來,但他期望的時間不是現在,而是將來。這個將來也許是十天,二十天,一年,十年,甚至更久。


  從犯罪心理學上分析,叢重的這種心理與所有的殺人凶手的心理並無異同,而且毫無新意。盡管他有較高的學識,有頗豐的業績,有當過刑警的經曆,還有很強的反偵查能力,但最終都逃不脫這個可悲的下場。這就是正義的力量,正義始終要戰勝邪惡,這個規律不可抗拒!

  在回去的麵包車上,甘正林看出了叢重無比沉重的心情,於是安慰道:“叢總放心,李治中他們在我麵前發過誓,即使警方把槍抵在他們的腦門上,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寧願自已死,他們也不會出賣主子,哦老板您!”


  叢重歎囗氣,說:“但願如此吧!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隻要給他們很多的錢,也許他們也會這麽做的。不過,你學過哲學嗎?人是會變的,包括我,你。唉胖子,那每人一百萬的錢打在他們的賬上了嗎?”


  “還沒有。說好的今天打。”甘正林說。


  “現在就甭打了。”叢重說。


  “這,不好吧?”甘正林說。


  “至少現在不要打。看看情況再說吧!如果他們真做到他們發的誓,我再給他們每人一百萬也值。”叢重說。


  “那怎麽才知道他們沒有出賣你,噢我們呢?”


  “現在離春節隻有四天了。據說那行他們向市上立了軍令狀,春節前破不了鳳凰園案拿他試問。因此,如果三天內沒有警察來過問你我,說明那三個小子並沒有把你我和大爺二爺供出去。到時,你再把錢打在他們賬上不遲。”


  麵包車開到了鄰縣東門囗,倒左拐就是回紅陽的路。這時,兩輛從狐狸洞撤回來的警車嗚著警笛“嗚,嗚”地從遠處開來,又“嗚,嗚”地從他們麵前開過。叢重和甘正林都嚇出了一身冷汗。


  叢重的車“咕”的一聲刹住了。叢重說:“胖子,我想到你嫂子那裏去看一下,車你來開。回去後你都裝著啥也不曉得。誰問也不要透露今天亊情的半個字。”他說的嫂子其實是周寶芝。


  “請叢總放心,我絕對不會說!要不,我送你去嫂子家吧?”甘正林說。


  叢重提著鐵皮箱從駕駛室下來,看了一下天色,說:“不用了,我打的去就是了。啊,天快亮了,你一定要在天亮以前趕回紅陽。”說著,他身子一閃,消失在夜幕中。


  叢重沒有去周寶芝母親家,還是住進了他上次來鄰縣住的悅來賓館。


  房間還是他上次和周寶芝約會的房間。他要在這裏冷靜下來,好好地梳理一下自已,包括情緒和一生。反正公司已經放假,到春節也還有幾天。孔雀屏地皮的招標也還沒有信息。他想好好地利用這兩天,把他未盡的事宜做完,然後輕裝上路,迎接他人生的又一個起點。


  草草地洗了把臉連腳也沒洗他就上了床。睡不著那是自然,過去的事像電視連續劇一樣,一幕又一幕,一個鏡頭又一個鏡頭的像洪水泛濫一樣衝向他的腦海。


  公園的兒童遊樂場,一個中年婦女陪著一個五歲不到的男孩看幾個同樣大小的孩子坐電動馬車玩耍。一個女孩坐在馬車上不停地向坐在休閑椅上的一對男女大聲喊道:“爸爸,媽媽,太好玩兒了,你們也來玩吧!”

  那男女站起來,對自已的孩子招著手,笑著說:“好玩就玩吧,爸媽在這裏等你。”


  這時,這個男孩問這個中年婦女道:“姨媽,他們都有爸爸媽媽陪他們出來玩,我的爸爸媽媽呢?”


  中年婦女說:“不是給你說過多次嗎,他們在國外工作。”


  “那他們為什麽總不回來陪我出來玩兒呢?”


  “他們忙。”


  “那這些小朋友們的爸爸媽媽為什麽就不忙呢?”


  中年婦女語塞了。


  這個男孩就是叢重。中年婦女就是叢重的姨媽羅翠華。


  十歲那年,叢重已經長成一個翩翩少年。有一天他放學回家以後,忽然把羅翠華拉到客廳的沙發上l很氣憤地說:“姨媽,你為什麽騙我?”


  “我騙你什麽啦?”羅翠華問。


  “我的爸爸媽媽早就被人害死了!你為什麽瞞我說他們出國了?還說工作忙,沒有時間回來看我陪我?你是個騙子,大騙子!”


  叢重在說這話的候,羅翠華看到他的眼睛裏射出一道可怕的凶光。


  “誰給你說的?”羅翠華問。


  “同學們都這麽說。告訴我,是誰害死了我爸媽?”


  在這種情況下,羅翠華不得不把發生在七年以前他父母身上的事如實地告訴了叢重。而且明確地把他父母的死亡全部歸責在趙前新的父親趙玉林身上。


  “就是趙玉林這個大流氓害死了你爹媽!”羅翠華說,“後來,為了不使你幼小的心靈受到傷害,姨媽我才編了一套假話說你爸媽出國了。孩子啊!姨媽都是好心呀!為了帶你,我一直單身到現在。七八年來,我又當爹又當媽,一直把你當親生兒子看,我容易嗎?你還說我是騙子!”說著,羅翠華便嗚咽起來。


  叢重沒哭,他想了一下,忽然撲通一聲跪在羅翠華麵前,說:“姨媽,從現在起,你就是我親媽,我就是你親兒子!”


  幾天後,羅翠華選了一個星期日,第一次帶叢重去東山公幕看了他父母的坆墓,並在父母的坆墓前敬了香蠟,燒了錢紙。


  “孩子啊,跪下向你爸媽說點什麽吧!”羅翠華說。


  但是,叢重沒有下跪,隻站在墓前,看著叢陽和鄒玉瓊的遺像,在心裏默默地咬牙切齒地向他們發誓說:“爸,媽,等我長大了,我要殺死趙玉林全家來為你們報仇!”


  從此,這個叢重就在心裏埋下一顆不為人知的報仇的種子。而且,這顆種子隨著他年齡的增長破土丶發牙丶生長。


  叢重比趙前新小不了幾歲,但心機卻大於趙前新幾倍。


  他倆同處一個城市,他首先把目光聚焦在趙前新的父親趙玉林身上。就是這個趙玉林害得他家破人亡成了孤兒。這是一筆血債,趙玉林由被害者成了他眼中的殺人凶手。而這個凶手不僅沒得到法律的製裁,而且還在社會上大紅大紫。


  高中畢業後他本不願意考警校,他怕當了警察自已手裏有了槍把握不住自已重走父親叢陽的路,殺了趙玉林自已又自殺。那樣豈不辜負了姨媽的養育之恩?

  但他還是聽了姨媽的話,讀了警校當了警察。畢業那一年,趙玉林的建築亊業似乎成了巔峰。

  也許是趙玉林自身的努力,也許是他有在省裏當大官的大哥的緣故,趙玉林成了紅陽響當當的有權有勢又有錢的知名人物。趙前新大學畢業後也因這些因素自然而然的當上了眾人以求的公務員。


  更為讓叢重氣憤的是,趙前新仗著他老漢兒有錢有勢,結婚聚周寶芝時,竟然辦了98桌,動用了98輛豪華轎車迊親送客!他親眼看見那紮著紅布鮮花的98輛豪華轎車在紅陽街頭招搖過市的情景,他的拳頭揑得咕姑響!

  為了盡快實現他的報仇計劃,他從警察下海的頭幾天,蓄意來向趙玉林取經,實質是挑釁。他走進趙玉林公司的那一天,趙玉林正在開會。聽說有個警察找他,趙玉林會沒開完就出來了。


  “趙叔,我來向你請教來了。”叢重強裝笑臉說。


  趙玉林不是不認識叢重,也知道他是叢陽和鄒玉瓊的兒子。更知道自已曾經與他母親的事死了兩條人命。但那時叢重才兩三歲。事情雖然過去十多一二十年,但趙玉林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歉疚。今天,這小夥子莫名其妙的說來取經,他心裏就嘀咕,取什麽經哦?

  趙玉林說:“我沒當過警察,沒有這方麵的經驗傳給你。”


  “我想向前輩學習,像你一樣下海搞建築。”叢重有意這麽說,是想勾起他當年為什麽被開除公職的回憶。


  “你警察當得好好的,下什麽海呀?搞什麽建築哦?再說,你的專業也不是搞建築的呀!”


  “趙叔當年不也是國家正式職工嗎?不也是沒學過建築嗎?可你下海後不也成了紅陽的建築大戶?不瞞前輩說,警察的收入太少了,滿足不了我的奢求。現在的年輕人不像當年的年輕人了,一千多元的月薪滿足不了我。”


  趙玉林最怕聽別人說當年。尤其聽叢重說了兩次當年。他有些不高興了。


  “你回去好好幹警察吧,我還有事,不陪你了!”說完,趙王林車身就走了。


  第一次遭到仇人的拒絕,更加促使他辭職下海。於是,第二天他就向季一天局長遞交了辭職報告。


  叢重不再找趙玉林。他白手起家,先拉上甘正林搞起了裝修。甘正林曾經當過武術教練,後來又幹房屋裝修,有一幫會功夫的狐朋狗友。叢重就在甘正林一幫狐朋狗友的紮起下,不到兩年,他就成立了紅化房地產開發公司。可就在這一年,趙玉林的大哥從省上不明不白的退了下來,不久,趙玉林又突然“病故”。


  趙玉林一死,他的建築公司就成了樹倒猢猻散。叢重趁機把他公司的大部份人員拉到他旗下,成立了建築、房產、銷售一條龍經營的房地產開發公司。這個時候,他又把目光轉移到趙玉林的兒子趙前新身上。


  趙前新本來在其大伯和父親的關係下,前途似錦的。但因這一退一死,他便成了單位的爛尾樓。這時,有個人找上了他。


  這天晚上,賓館的包間裏,叢重備了一桌豐盛的酒菜。叢重坐在沙發上等著。


  甘正林進來悄聲對叢重小聲說:“來了,倆囗子都來了。”


  正說時,趙前新就和打扮得非常漂亮的周寶芝走進了包間。


  “哎呀,原來是叢總有請啊!”趙前新滿臉笑容,兩手往胸前一合,驚喜地說,“受寵,受寵啊!”


  叢重皮笑肉不笑地說:“薄酒便飯,不值一提。趙科及夫人請!”


  坐下後,趙前新說:“今晚叢總有請,我還真沒想到。叢總,有什麽事需要我趙某跑腿的就直說,何必破費呢?”

  叢重說:“一點薄酒家常菜,算不了什麽。主要是見見麵,敘一敘。”他把目光掃在周寶芝臉上和胸脯上,“早就叫說嫂子年輕漂亮,美若天仙,今晚一見果然如此。”他站起來雙手合一,“請嫂子接受兄弟一拜,兄弟有禮了!”


  周寶芝才真的是受寵若驚地站起來,用羞澀的目光看著叢重色迷迷的眼神,隻顧點頭笑,不知說什麽好。


  還是甘正林靈活,他站起來端起一杯酒對大家說:“為我們的趙科和美麗的趙夫人幹杯!”


  大家舉杯,一囗而盡。


  叢重又一次故意說:“趙科長年富力強輕,前程似錦啊!”


  周寶芝立即糾正說:“他是什麽科長啊?連辦事員都當得搖搖欲墜了。”


  “嗬,真有其事?”叢重還是故意問。


  “哎!不瞞叢總說,慚愧呀,我趙某本科畢業,當了十多年辦亊員還是個辦事員。外麵來辦事的都叫我趙科,常常弄得我哭笑不得。”趙前新說。


  叢重說:“老兄的遭遇,小弟自有體會,不用上心。來,喝酒吃菜!”說完,便與趙前新連碰三杯,杯杯一幹而淨。


  趙前新,抺了一下嘴角的酒汁說:“聽說叢總原來是警察,後來下海搞裝修,不幾年就成了房地產大老板,能人啊!真讓我既羨慕又佩服!”他連續挾了幾顆油炸花生米送給嘴裏“咵咵”地嚼起來。


  叢重說:“我算什麽哦?小兒科而已。我敢說,趙兄要是下海,要不了幾年就會像你父親那樣成為紅陽,甚至四川的首富,遠遠超過我!”


  “說起我老漢兒,我還真沾了他不少光。”趙前新說,“就說我與我愛人寶芝的工作吧,要不是他通關係,我們倆當不了公務員。又說我們結婚吧,全是他老人家掏的錢。”


  “聽說,那婚禮你辦了98桌,豪華車也用了98輛。當年轟動一時啊!”


  “是的。官場上的人大概看在我老漢兒有錢的份上對我也很不錯。我本來沒啥工作能力,他們還不斷在我家老漢兒子麵前表示要提撥我。可惜後來我老漢兒死後,就沒有人注意我了!”


  “因為,他們得不到你老漢兒的錢了。”叢重說,“可見錢有多麽重要!那就走啊,接你老爺子班去!”


  “他在時我給他提起過,我說我來接你的班,搞建築。可他堅決反對。他說,別看我的公司很出名,家大業大,其實是馬屎皮麵光!就說現在公司欠的債吧,不算其他,光銀行就接近三仟多萬元。現在銀行和客戶看在我的麵子和官場上的關係上,才勉強不來催債。老漢兒說,要是他死了,公司的全部資產還銀行貨款都不夠,你來幹啥?他說,還是幹你的公務員吧,鐵工資,沒有危機,沒有風險!不過,現在看來,叢總這個建議我可以考慮。”


  叢重說:“我也不過關心一下而已。像趙兄這樣大材小用實在是一種人材資源的浪費!唉,不說了,來,喝,喝!”


  就這樣,從此,叢重和趙前新就成了摯交。後來,趙前新果真辭去了公職下了海。不久,趙前新就辦起了拍賣公司……


  想著,想著,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叢重起床打開門-看,是周寶芝。


  叢重一驚問:“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甘胖子擔心你,打電話問我看見你來沒有?我一猜你就住在這裏。”周寶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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