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十四章三堂會審
第五十四章三堂會審
專案領導小組決定采取那行的建議,對龍雲豐、張為力和龍安三人實行同步三堂會審。那行說,如果龍雲豐是本案首要犯罪嫌疑人或還有更高一級的嫌疑人的話,將這三人看成是一個證據鏈條進行審問,一切也許會真相大白。專案領導小組經過研究,接受了那行的建議,並決定由那行統一指揮,周明亮、李陽、季一天、張文理等四位市縣有關領導現場觀審。
為此,那行安排由周興宇和張文英審訊龍雲豐,地點在第一審訊室。由蘇華和小方審訊張為力,地點設在第二審訊室。由鍾有全和小王負責對龍安的審訊,地點設在第三審訊室。觀審室和指揮室合並在一起,設在市公安局預審科的會議室。
上午九點十分,四位觀審領導和指揮者那行己分別一排就坐。他們每人都戴著耳麥headset,除了從電腦屏幕上看到三個審訊室的實況圖像以外,還會通過耳麥聽到審訊時雙方的對話,同時,自已也可視情與審訊者通話,指導和保障審訊的正常進行。
為指揮和臨場研究方便,指揮者那行坐在四位領導的中間。
按照貫例,除了指揮者和觀審者麵前各有一台電腦外,觀審室的牆上還有一個大屏幕。正式審訊過程中,指揮者和觀審者可以根據自已的意圖隨時按電腦的操作程序調看每個審訊室的審訊實況。同時,通過自己的耳麥與各審訊室的審訊負責人通話。在一般情況下,審訊人員對來自審訊指揮者的命令要絕對服從。也就是說,指揮者充當了主審警官的角色,三個審訊室都要聽從他的指揮,有令即行,有禁則止。
上午九點二十分,那行從麵前的電腦屏幕上看到三個審訊室的警方審訊人員陸續就位。他們各自的耳朵上都戴著耳麥。兩個警官,一個主審,另一個記錄。這時,觀審室的那行用雙手摁著耳朵上的耳麥說:“各審訊室注意,現在被審訊者即將進場,請做好審訊準備。各審訊室注意,現在被審訊者即將進場,請做好審訊準備。”
那行的話音一落,屏幕上則分別現出獄警押著被審訊者進入三個審訊室的畫麵。看,緊張恐懼的龍安,忐忑不安的張為力,若無其事的龍雲豐。
他們分別被帶到各自的被審席就坐。被審席與審訊席警官的距離大約有三米左右,而且,中間還有一道不銬鋼體護攔。上午九點三十分,那行向各審訊警官下達指令:“現在,審訊開始!”
這時,指揮室大屏幕的右上角現出時間:上午九點三十分。
首先,屏幕上現出接受審訊的是龍安。
鍾有全說:“龍安,報出你的基本情況。”
龍安說:“我叫龍安,今年二十二歲,家住四川某縣,今年一月,就是前十天來紅陽打工。拘留前係鳳凰園別墅臨時保安。”
鍾有全問:“你知道你為什麽被刑拘嗎?”
“不知道……哦知道,說假話。”龍安說。
“你說了什麽假話?”
“聽你們說,我報案時說話不一致,還有請假不當麵請就走。還有……還有……”
“還有什麽?”
“還有,還有說是請假去原單位領補發的工資,其實是回了我在農村的母親家。”
“為什麽你要這麽說假話?”
“因為,因為我根本就沒有原單位。”
“你對警方還說了些什麽謊?也就是說還有哪些事沒有交待?”小方警官問。
“沒,沒了。哦還有,我說龍雲豐是我的舅舅,其實,其實.……”
“其實什麽?”鍾有全問。
“其實是你們說他是我父親,其實我並不知道他是我父親。我媽說,我父親早死了。”
“你還在說假話。不是我們說龍雲豐是你父親,而是你母親親口對我們說龍雲豐是你的親生父親。這次你來紅陽打工,也是你親生父親龍雲豐打電話給她讓你來的。”小王警官說。
……
“他撒謊!”在第一審訊室,龍雲豐對周興宇和張文英大發雷霆,說,“我連婚都沒結過,何來老婆。既然沒有老婆又何來兒子?”
“那你來紅陽不是見兒子,又是幹什麽?”張文英問。
“投標啊!你們紅陽的一塊孔雀屏土地不是要拍賣嗎?怎麽,這也有罪呀?”
“誰能證明,你來紅陽是投標?”周興宇問。
龍雲豐一時沉默了,他不知該怎麽回答好。說是龍安麽,正好不打自招地表明了他和龍安的關係。說是張為力麽,又怕這小子沒經過風雨,警方找到他一問,把他們的全盤計劃給警方交待,那樣一切就前功盡棄了。因為,龍雲豐至今還不知道張為力早已被警方抓獲而且也在今天同時被審訊。要說是華玉鳳,那是最穩妥的,但又怕與鳳凰園案扯上關係。說是叢重麽……”
這時,張文英耳麥裏傳來那行的聲音:“張文英,不要和他糾纏,直奔主題!”
張文英立即對龍雲豐說:“龍雲豐,你要拿不出證人和證據,就說明你來紅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這時,龍雲豐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張文英凸起的胸脯,說:“美女警察同誌,在孫三娘客棧你不是都知道了嗎?我這個人就是有這個毛病,看見美女就.……”
“胡扯!”張文英-拍桌子厲聲說,“你是來和龍安接頭,並暗中給龍安出主意,逃避警方對你們作案的調查。我說得沒錯吧?”
“哈哈哈!”龍雲豐仰天大笑,道,“你說我作案,作什麽案?”
“龍雲豐!”周興宇大聲說,“你不要裝模作樣,如實交待你進入鳳凰園98號別墅殺人的犯罪事實!我們的政策你清楚,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頑固不化死路一條!”
……
“警察同誌,我可是一個字,一句話都沒有假的交待了了哦!”在二審訊室,張為力表現得非常誠實地說,“這次到紅陽,龍總,不,龍雲豐那老東西的確是……的確是來看華玉鳳的笑神的。但是在會見叢重的時候,他才突然想到我們兩家要趁熱打鐵,聯合起來把雅致搞垮,把華玉鳳搞臭,讓她在紅陽抬不起來,更沒有臉麵和精力來投標孔雀屏那塊土地。這樣一來,孔雀屏那塊土地就鐵板釘釘,屬於嘉林和紅化的了。”
這時,蘇華的耳麥裏傳來那行的聲音,“蘇華,緊緊抓住主題,不要讓它牽著你們的鼻子走。要他交待要害問題。”
蘇華便一拍桌子,厲聲說:“張為力,別在這裏盡說些篩邊打網,無關緊要的事,老實交待你和龍雲豐、龍安三人合起來深夜去鳳凰園98號別墅殺害趙前新等人的犯罪事實! ……
“你說什麽?”
在一審訊室,龍雲豐一驚,問“你說我深夜去98號別墅殺人?天呀!這是那碼跟那碼哦?那98號別墅的門是向東開還是向西開我龍雲豐都不知道,還說我深夜進去殺人?荒唐!再說了,那別墅裏住沒住得有人,住了多少人,又住的是啥子人,我龍雲豐也不知道,我去殺誰?又再說了……“
“龍雲豐!”張文英說,“你說你沒有殺人,那我問你,1月21日晚你在哪裏?又在做啥?誰能證明?”
張文英的-連三個問,把龍雲豐給問住了,許久答不出話來。
觀審室的人也被張文英的這三個問號震驚了。他們似乎根本沒想到,一個乳臭未幹,而且還不是公安科班出生的張文英,在這至關重要的時刻,會把龍雲豐問得如此啞口無言。從某種角度說,這個時刻,又把觀審室人的心提到了臊子眼上。龍雲豐如果拿不出他不在場的證據,所有己知的情節,龍雲豐即使不承認殺人也無關重要了。但是,如果他舉出了當時他不在場的證據,而且有人做證的話,那麽,龍雲豐當場殺人的事實難以認定了。這真是到了審訊的重要關頭。
沒過多久,龍雲豐抬走起頭來說:“二十一號這一天,我一直和我的未婚妻紅玉在一起。不信,你們可以去調查呀!”
……
在三審訊室,鍾有全對龍安說:“這下你可以交待了吧,你進98號別墅的門以後你看見了誰?”
龍安想了很久,才說:“我看見……看見客廳裏躺著兩個血淋淋的人,也不知死還是沒死。”
“龍安,事到如今你還在與警方捉迷藏,拒不說真話。其實你不說我們也知道,隻不過給你一個坦白交待和立功的機會。你到底說不說?”小方嚴厲地問。
“我,我看見……”
“看見什麽?”鍾有全一拍桌子大聲問。
“看見,看見……”
這時,在觀審室,那行和所有觀審的領導都把心提到了最高點。此刻也許誰都知道,龍安隻要繼續說下去,這次審訊就基本結束了,也就是說,剩下的時間和任務就是去擒獲哪個或那些凶手了。當然,也許誰都不知道,龍安會繼續說嗎?即使繼續說,會說出那個至關重要的人嗎?大家正在拭目以待。即使是寒冷的冬天,即使審訊室裏沒有暖氣,即使龍安穿得並不很厚,此刻,他的額頭上還是沁出了細密的汗珠。一個像魔鬼似的聲音在他耳邊回響:“.……趙前新死有餘辜!你可以報警,但你絕對不能說看見了誰。你要是說了,我就連你母親一起殺了,一起殺了,一起殺了!”
稍頓,龍安用衣袖抹了一把額上的汗說:“我看見那個樓梯口的那個女的還沒死,我……我就趕快出來報警了。”
“除此,你沒看見別的什麽人?”小方又問。
“沒有。警察同誌,噢警官,真的沒有。”
這時,觀審室的人,特別是那行,仿佛一個鼓足氣的皮球,被龍安這麽一說泄氣了,臉上出現難堪的表情。但是,誰也沒去注意,幾個人臉上的表情並非都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