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十三章 她是凶手嗎
在張文英的預想裏,周寶芝一聽那行的最後一句問話,肯定驚荒得六神無主。要麽暴跳如雷,盡顯-個潑婦的本能,張牙舞爪地亂吼亂罵。因為,在-般情況下,做賊心虛的人都是如此。要麽,頓時身處雲裏霧中,分不清東南西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因為,她突然遭到來自刑警隊長口中的莫須有的罪名,一時亂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這兩種表現,周寶芝都沒有。
具有一定心理素質而且有所準備的周寶芝,她不像龍安。龍安是個二十多歲無資無曆從農村出來打工的農民工,一聽警察要自已交待殺人的話就嚇得來屁滾尿流。可是周寶芝是啥人呀?拋開她的身份地位不說,她是正規的國家名牌大學畢業,而且有十多年工作經曆的資深女人。她怎麽會被那行這麽一驚一詐就嚇慌了神呢?自然不會。
此刻,她把舉起來正要喝茶的茶杯在嘴邊停住了,目光不看那行一眼,心裏顯然是在思忖著對策。約幾秒鍾後,她才用嘴唇輕輕地沾了一下茶杯的邊沿,貌似喝了口茶才輕輕放下,目不看人,輕言細語地說:“你們這一招我早就預料到了。從鳳凰園案一發,趙前新和鮮素芳那狐狸精-死,我就料到了。案發不到幾小時,你們的兩個女警察以核對戶口為名到我家莫名其妙的對我進行盤問和第二天早晨才通知我,說趙前新和我女兒已被害至死,這就更加判定你們對我有懷疑。今天,你們又把懷疑上升為肯定。這還有說的嗎,我周寶芝就是鳳凰園案的殺人凶手!”
這下,不說張文英,連刑警隊長那行也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爽快地承認自己就是殺人凶手。張文英在心裏說,沒想到這案子這麽快就破了。看來這刑警也沒什麽難當的嘛!於是,她立即準備好筆錄,一句不漏地記錄下周寶芝口供,完後好讓她當場簽字。一簽字,她反悔也難了。
可那行並不這樣輕鬆地相信。他稍一動腦,認為這女人說的是反話。說白了,就是對警方的一種反擊和諷刺。“好呀,你說我是凶手,我就說我是凶手,你又能咋的?立即把我銬起來送拘留所?”她知道,警方辦案是有程序的,刑警判定一個人可能有罪也是有要素的。口供,動機,過程和必要的證椐缺一不可。
當然,那行也不是一個因對方的反擊而束手無策的人。他當刑警八年,當刑警隊長也有三年,遇到像周寶芝這樣的對手多了去了。尤其是偵查殺人案,幾乎每案必有。除了瓜娃子和良心不忍或誤殺等人外,哪個蓄意殺人的罪犯能輕易承認自已是凶手?顯然,周寶芝不是瓜娃子,但也不是智商很高的人。智商很高的人不會說出“這還有說的嗎?我就是鳳凰園案的殺人凶手”,這句話竟被那行緊緊抓住了。
“看來周姐真是個爽快人,”那行說,“既然周姐已經承認自己是殺人凶手,那麽就請周姐把為什麽殺人,怎麽殺人,殺了些什麽人,如實地向警方交待吧!國家的政策我相信你比我懂。”
周寶芝這次傻眼了。她原想,反正警方沒有掌握,也不可能掌握她的什麽犯罪證椐,適當的給那行一個致命的反擊,讓他下不了台。然後,看在她是信訪辦負責人的份上,放下威嚴用笑臉向她賠不是,這事就算完了。誰知,這個那行,一點麵子不給不說,還緊緊抓住那句實際上是反話而不放,非要讓她交待殺人動機和做案過程不可。
“這可如何是好?”周寶芝在心裏問自已。
她低下頭去一言不發。那行從側麵看她的臉,已經在開婚變顏色了。先是白,後是紅,再後是紫,最後變成青,鐵青。
“我沒殺人。我為什麽要殺人?”好一陣,她才小聲說。
“你仇恨你的丈夫背叛了你,也恨鮮素芳破壞了你的家庭和幸福!”那行一邊慢慢地說,一邊注意觀察她的表情和情緒的變化。“在趙前新沒有背叛你以前,你一直認為你們的婚姻是世界上最完美的,雙方的工作單位不錯,地位不低,收入頗豐,還有一個乖巧美麗聽話的女兒。因此,你更加感到你們的婚姻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牢不可破的。”
這時,那行發現,周寶芝仿佛隨著那行的話,讓自己回到她和趙前新那美好的年代。這從她的臉色從鐵青變成青紫就可以斷定。
“可是,在某年某月的某-天,你突然發現他和一個女人有染,這個女人就是雅致公司售房部的鮮素芳小姐。當時,她才二十歲,年輕漂亮,長得如花似玉。”周寶芝的臉色又開始從青紫變成微白。
“那又怎麽樣?”周寶芝抬起頭來說,“沒聽說過嗎?十個男人九個花,見著年輕漂亮的女人,多看幾眼甚至逢場作戲一下有何不可?我不相信你那隊就是個柳下惠?”說完,她悄悄地瞥了張文英一眼。
“不,不!”那行說,“這和逢場作戲是兩碼事。終於有一天,你發現你的丈夫趙前新已經對你沒興趣了。他嫌你老了,醜了,甚至公然對你說,他就是喜歡鮮素芳,因為她年輕漂亮本事比你強!當然,你為了保全這個家,你忍了,諒解了他。你始終希望他能改。可是,出韁的馬豈能容易回頭?他在出軌的路上越走越遠。直到有-天。。。。。。”
“有-天怎麽樣?”周寶芝盡力壓製著衝動問。
“你發現,趙前新和鮮素芳搬進了你們買的鳳凰園98號別墅同居了。”
聽到這裏,周寶芝的情緒開始激動起來,臉色由微白轉為悱紅。。她不知道,警方為什麽對這些事如此了解?此刻,她找不到合適的語言回敬對方。
這時,那行的語速開始加快了。他說:“到這個時候,你出於一個妻子,一個母親,為了保全你們十多年的婚姻,二十多年的感情,你還在忍,還在期盼丈夫趙前新有一天把那第三者、可恨的小三、狐狸精趕出那98號別墅,親自上門來向你陪禮道歉,挽著你的手,親親熱熱的走進那別墅的門。你就帶著這種美好的願望盼呀盼呀!
可是,你盼來了什麽?盼來了那小三懷了你丈夫的種!這個時候你徹底絕望了!就是這種絕望讓你起了殺心!你的動機是我得不到的你們也休想得到。於是,你在某日深夜,帶著一把彈簧刀,化裝成農婦打車到離鳳凰園98號別墅不到兩百米的地方下了車。
然後你趁著路燈關閉,夜色朦朧,首先來到98號別墅門前。這時你才忘了帶鑰匙。你便打開手機,借著手機的光來到後窗。沒想,沒裝護欄的窗護一推就開了。於是你立即縱身一躍翻了進去。
由於你對別墅非常熟悉,於是你首先舉著刀向趙前新臥室走去。臥室的門像似關著,但你輕輕一推便開了。這時,你又趁手機的光看見床上躺著的兩個仇人的肮髒的軀體,那個女的還把一隻手搭在你丈夫的身上。這情景讓你烈火燃燒,怒不可遏,於是你舉起手中的刀,怒目圓瞪地衝上去,閉著眼睛對著他倆的頭和頸項一陣猛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