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九章 無名山洞
黑色的夜,黑色的越野車,繼續在-條崎嶇的山路上搖搖晃晃地行進著。車頭沒有燈,車內也沒有燈,完全是靠著朦朧的夜在慢慢摸索行駛。
車內的麻袋裏,徐敏的手和腳都被繩子捆綁著,眼睛和嘴被膠布封著,惟獨耳朵是自由的。她從汽車上下不停的抖動聲丶外麵寒風吹拂樹林的嗖嗖聲以及小溪的流水聲,她仿佛感覺好像來到了什麽山裏。
車終於停下了。她被那兩個彪悍男人拖下車,然後被一個男人扛著行走。走了一會兒,那男人好像扛不動了,又交給另一男人扛。從在街上小巷被綁,一直到現在,沒聽他們說一句話,然而又這樣配合默契,說明這幫歹徒是有預謀有目的有安排的的綁架。而且還綁架的是警察,更說明這幫歹徒已經到了窮凶極惡,走投無路的地步。想到這裏,她鬥爭的信心更足了。
這就是人民警察!為了人民和國家的利益,刀山敢上,火海敢衝,生命不止,鬥爭不息!
“嘭”的一聲悶響,裝著徐敏的麻袋被扔在一個山洞的地上。
山洞不大也不小,大約有十多個平米。四壁凹凸不致,地麵坎坷不平,但有一個優點,不冷。洞裏除了兩支燃燒著的蠟燭,似乎啥也沒有。
這時,一個身材肥大,蒙著麵但兩眼閃光的男人把手一揮,那倆個男人便一起動手,解開麻袋將徐敏從麻袋裏拖了出來,並把嘴上的膠皮撕掉了。
昏黃的燭光下,徐敏滿身傷痕地躺在地上,似乎氣息淹淹。稍頓,她邊掙紮邊氣憤地罵道:“綁匪,蓄牲,放開我!”
蒙麵人對他的人大聲吼道:“你們這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我看是吃了豹子膽了!誰叫你們打她的,綁她的?知道嗎?她是人民警察!對她隻能請,不能綁,更不能打!”
其中一壯漢說:“我們是請了,可她不從,所以.……”
“沒有什麽所以,等會兒必須給她好好地道個歉!”
蒙麵人說著便蹲下去,小聲地對徐敏說:“警察同誌,你都聽到了,我已經嚴厲地狠狠地批評了他們。你放心,有我在,在這裏誰也不敢把你怎麽樣。”
徐敏還在氣頭上,對此人大聲說:“這是什麽地方,你是誰,為什麽綁我?”
蒙麵人說:“這是什麽地方不重要,我是誰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請你來想問你一件事。就一件事。你說了,我們就放你,不,送你回去。我想,你母親一定在家等你回去等得非常著急了是吧?”
徐敏思忖一下,說:“你把我眼睛的膠布撕了,把手腳的繩子解了。你問什麽我答什麽。”
“那不行!”蒙麵人說,“你是警察,而且還是刑警,功夫-定不是一般,我的弟兄們怕你。當然,隻要你答得使我滿意,那就另當別論了。反之,如果你回答得不使我滿意,也會另當別論的。怎麽樣,徐小姐?”
他盯著她,“我看你如此年輕漂亮,美輪美奐,一定還沒結婚吧?”
一聽此言,徐敏立即感悟到下麵的事情會使自已凶多吉少。但為了知道對方的真實意圖和目的,她把自已的安危和屈辱置之度外,說:“什麽事,問吧!”
“這事非常簡單,對你來說簡直不用一點吹灰之力。”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好,痛快,不愧是警察!”蒙麵人說,“省公安廳黃玉姝來紅陽屍檢,有這事吧?”
“不知道!有又怎樣?”徐敏問。
“我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就想知道屍檢的結論。”
徐敏果然猜到了。她被劫持綁架完全與鳳凰園98號別墅案有關。同時還讓她感覺到,本案的犯罪嫌疑人不僅不止一人,而且勢力還不是-般的強大。太平間冷藏室死了-個人,完全削弱不了他們的能量。到此,她不但不對自已的遭遇感到後惱,反而認為這是在執行一項刑警的艱巨任務。她下定決心,-定要把它完成!想到這裏,她用手指摁了一下她的衣擺。
“屍檢結論?”她問。
“對,簡單吧?”他說。
“你要什麽樣的結論?”她又問。
“就是鳳凰園98號別墅裏的人是家暴死亡,還是他殺丶凶殺?”
“這.……我也不知道。”徐敏說。
這事徐敏的確不知道。那天黃玉姝處長在和季局丶那隊說到這個問題時,黃處突然喊胃痛,她便去替黃處買胃痛藥去了。等她把藥買回來,黃處已經走了。
“誰信?屍檢時你和那行隊長一直陪在她身邊,黃處對屍檢情況就一句沒說?”蒙麵人問。
“沒說。”徐敏說,“據我所知,黃處是省廳派來的。省廳有規定,法醫屍檢時不能妄加判斷,要把屍檢報告送省廳審查,完後才能告訴結果。這過程一般要好幾天。所以,黃處沒說也算正常。”
“大哥,她說的是假話。我看,不給她點果子吃,她不會實說的!”旁邊一壯漢說。
“聽,我的弟兄們生氣了,要給你果子吃,那可不是好果子哦!還是實說吧,要不然……”
“流氓,惡棍!”徐敏憤怒地罵道,“不說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會給你講!你們這些殺人凶手,總有一天要上斷頭台的!”
“我說了,”蒙麵人說,“我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殺人的不是我。即使你不說,我也不會殺你,我的弟兄們也不會殺你。但是,你既然落到我們手裏,雖然死不了,也會話得很難受。所以,我還是勸你,把黃處屍檢時對98號別墅裏死的人究竟是他殺或是家鬥死亡的結論告訴我們吧!你說了,我立馬叫弟兄們把你送回去。”
“做夢吧!”徐敏說,“我既然落到你們手裏,就沒想過活著回去。你們既然在鳳凰園能殺幾人,而且連一個老太婆都不放過,還能放過要抓你們的警察?”徐敏這麽說,還是在確認殺害趙前新等人的凶手是不是麵前這些人。可是,蒙麵人的回答,讓她感到失望。
“看看,又來了。”蒙麵人說,“我們不是殺人凶手,就不知道什麽老太婆。我再問你一句,你說不說?”
“你把我眼眼上的膠帶撕了我就說。否則妄想!”
蒙麵人徹底絕望了,也犯難了。他知道,這女警察耍的是花招,一旦撕掉蒙在她眼上的膠袋,這裏所有的人,所有的一切都盡收她的眼底。那時候,不殺她也不可能了。但是,他又不想殺人,更不想殺警察。現在,他到了進退維穀的地步。
“大哥,怎麽辦?”一壯漢問徘徊不定的蒙麵人道,“天快要亮了。”
終於,蒙麵人下了決定,“把她運回去吧!找一個合適的地方放了。”
“大哥,她是警察呢?”另一個壯漢道。
蒙麵人大聲說:“叫你們放就放,磨嘰甚麽?快去!”
於是,倆壯漢又把徐敏的囗用膠帶封上裝進麻袋裏。一壯漢把麻袋扛在肩上,另一壯漢便跟著走出洞去。
“記住,千萬不要傷害她!”蒙麵人再次警告。
這時,蒙麵人才把臉上的布條扯下來。昏黃的燈光照清了他的臉,原來,他是紅化公司的保安隊長甘正林甘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