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突發狀況
兩輛馬車在泥濘不堪的土路上緩慢地行走，前麵第一輛拉車的是一匹騾子，騾子剛剛成年，支楞著耳朵，四條腿有力的蹬在泥水裏，拉著沉重的車身，車上坐了三個人，趕車的正是趙山，後麵坐著的卻是兩個女人，一個是趙鐵旗的娘，一個卻是龍團長的女人，龍夫人。
後麵一輛馬車上坐了四個人，除了趕車的，就是趙鐵旗和兩個警衛。
雨，在昨晚就停了，本來趙山他們今還有活要幹，龍團長那邊的大刀還需要很多，畢竟是手工製作，一個月才打了一百多把，缺口還是很大，不過大多是修複的大刀。
趙山昨晚上就把家裏的東西收拾好了，主要是一些大洋，趙鐵旗昨晚上吃過飯，又出了一趟門，到了後半夜才回來，父母和兩個士兵一點都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沒有人理他。
他家裏沒有多少地，村裏大部分的地都是於家的，趙山家裏的地隻有幾畝山地，剛剛收完的麥子隻有三布袋，二百多斤，玉米才一米不到，離收獲還有四五十呢。
借著給親家送禮的由頭，把家裏稍微值錢的東西都裝上馬車，不了快出門的時候，龍夫人卻在家裏悶的慌，要跟著他們一家子去湊熱鬧，畢竟隻有二十出頭，趙山和老婆對視一眼，很無奈的答應了，反正晚上他們找個借口在親家那裏湊活一晚，到時候龍夫人自己回家，明和親家一家子逃進龍起山，外麵隨便它！愛咋咋地！
“大個子，你媳婦漂亮不？”一個十八九歲的警衛員問道，趙鐵旗身材高大，幾個警衛員都叫他大個子，其實他們都想叫他傻大個的，因為趙鐵旗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傻乎乎的一個人，不過龍夫人出身豪門，知道什麽人有什麽用，可是嗬斥了幾句，幾個警衛員才改口叫趙鐵旗大個子。
“還行！”趙鐵旗隻是隨便應付道。
“唉！真的是人比人氣死人啊！我今年都二十五了，還不知道丈母娘在哪裏呢？你十八還不到就要娶媳婦了！”另一個警衛員把手裏的衝鋒槍夾在腿中間，羨慕的道。
“嗬嗬！大哥，你跟著龍團長，以後升官發財的日子還多著呢！還愁娶不到媳婦兒。”趙鐵旗傻笑著道。
“話是這麽，咱們一個大頭兵，家裏兄弟姐妹多，沒有飯吃才當的兵，還是你好啊！弟兄一個，父親有本事，蓋了房子，還了媳婦兒。”那個士兵繼續道，心中滿是抱怨。
“嗡嗡嗡！嗡嗡”
空的嗡鳴聲，傳進耳膜，趙鐵旗向著東北方向的空眺望，兩架飛機在空中一前一後向著這邊飛來，很快就到達他們的頭頂，然後一掠而過，消失在西邊山頭的樹林的枝葉之中。
趙鐵旗眼睛盯著那兩架飛機，看見一架飛機在頭頂飛過的時候，左翼微微下沉了一下，他看到了飛行員的側臉，他肯定飛行員也看見了他們。
果然，十秒鍾不到，南邊傳來飛機的引擎聲，不好！趙鐵旗大驚，急忙跳下後麵的馬車，幾步跑到前麵的馬車邊。
“爹！娘！趕緊下來，躲起來！”他一把把父親甩進路邊的草叢裏，又一下子抱起母親，龍夫人一臉詫異的看著他，眼睛裏全是奇怪的意思。
“娘，你躲在這裏！”來不及解釋，一架飛機已經出現在這條路線的一頭，過去也不管龍夫人的驚慌失措，一把抄起腿彎，來了一個公主抱，然後跳進路邊的草叢裏。
“嗤嗤嗤嗤嗤嗤嗤嗤！”飛濺的泥土帶著點點蒸汽，在路麵上開出一朵朵泥花，緊接著空上響起機槍的轟鳴聲。
“嘎嘎嘎嘎嘎……”
像是魔鬼的怪笑，舉著鋒利的屠刀，在路麵上劃出一道罪惡的痕跡。
騾子和車架子瞬間解體，布袋在子彈的威力下四分五裂，騾子身上被子彈擊中了十幾個彈孔，飛揚的血霧還彌漫在有著濃濃水氣的空中，幾秒鍾後，騾子帶著馬車轟然倒地，血水順著彈洞流進路上的水窪裏麵，慢慢的擴散開，成了一片片紅色的雲彩。
“啊！我的騾子！”
“啊！老貓！順子！”
前麵的聲音是鐵旗娘的聲音，後麵的是龍夫人的，鐵旗娘看到自己家的騾子被飛機打的一頭栽倒，心疼的叫了起來。
而龍夫人看到的卻是後麵那輛馬車上的警衛員和雇來的馬車夫被打的支離破碎。
本來懷著孩子，妊娠反應很厲害的她立刻嘔吐起來，並且還是大吐特吐。
“快！往樹林子裏走！”趙鐵旗一把拉著龍夫人的手，一把拉著自己老娘的手，快步往樹林裏跑去，露水打濕了幾人的褲子，沒有人在乎，這會兒都是慌的跟狗攆的一樣，包括趙鐵旗。
“我們往田家窪走，沿著樹林子走！”趙鐵旗道。
“可他們怎麽……，呃！怎麽辦？”龍夫人已經是臉煞白，整個人都虛脫了，短短的一分鍾不到，她已經失去了以往的雍容華貴，成了一個落魄無助的普通女人。
就在這時，那兩架飛過去的飛機有出現了，這次他是從高空俯衝而下，機頭處的機關槍噴著火舌，把地上本來就血肉模糊的騾子打的不停的在顫抖，趙鐵旗眼神噴火，差點就忍不住取出防空導彈來兩發，不過，他忍住了，有些秘密，是萬萬不可讓任何人知道的。
看來把父母安頓好，自己一個人出去就行了，自己身上的秘密，一個人都不能知道的，誰知道誰死！
“爹，娘！怎麽啦？”
趙鐵旗看見父母兩人靠在樹幹上喘氣，兩條腿哆嗦個不停，知道他們真的怕了。。
“走走走！咱們快點走，東西都不要了，趕緊走！”鐵旗娘先哭著喊著要走，她現在已經失了魂了，眼睛裏一點神采都沒有，這個時候結婚早，她十五歲嫁人，十六歲生下趙鐵旗，今年三十四歲還不到，正是年輕有力的時候，這會兒腿腳卻軟的不行，根本走不動路。
趙山還好一些，畢竟是男人，年輕時候也四處亂跑過，雖然沒有見過大世麵，前些年軍閥混戰時期，他也幫助軍隊收過屍體，隻是這會兒一時緩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