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做大

  李伊一宴請了雙都村的有為青年，心裏既有成就感，又產生了一些新的想法。


  “曉月，你你哥這樣搞下去，好不好？”李伊一今喝了不少酒，眯著眼睛問道。


  別人都走完了，老婆正在廚房給他燒醒酒湯，李曉月坐在他的對麵，道：“現在已經很不錯了，你還想咋呀？”


  “我是覺得這樣幹下去，總沒有個頭！”李伊一出了自己的顧慮，販賣雞鴨豬狗，捕撈魚蝦泥鰍，還不忘種地耕田，這一件件、一樁樁的事情，給他帶來了一定回報。錢沒少掙，但他的心裏總有種隱隱的擔憂。


  “你想有什麽頭？像負圖哥那樣，留在省城工作，連個正經年都過不成，早早地回去上班了。”她的言語中，似乎對劉負圖的成功不怎麽認同，而她的眼神卻總有意無意地對他訴著什麽。


  “負圖哥是一種生活方式，你們是大學生，可以過那種生活，我不行！雖我現在的生活也不錯，但總覺得不是長久之計！”李伊一皺著眉頭，一副愁腸百結的樣子。


  “你有什麽好擔心的？家庭和睦，事業有成，一切都有了，還想怎麽樣？”她道。


  “妹子！你不知道，你哥是想把事業做大，總覺得像我這樣搞，好像上不了台麵。”李伊一如實道。他覺得她也是大學生，可能會給他出個什麽有用的金點子。


  “伊一哥，你現在做的已經很大了，全村能和你比的，已經沒有幾個了。而且你現在還年輕，再過幾年，恐怕我爸都比不過你呢!”她到這裏，深情地看了他一眼。麵前的這個男人，是她的遠方堂兄，他的身上很有父親的影子。


  “正因為我現在還年輕，所以總覺得哪裏好像不對勁兒！生怕過幾年落伍了。”他的這話，是因為今幾個年輕人聚在一起，剛開始沒有什麽，喝了幾杯酒之後，他開始發覺劉浦秋的話，好像和其餘的人聯係不到一起了。他原以為劉浦秋是學校老師，在一堆半文盲中顯得有些紮眼，言語投足間自然格格不入。不過，後來他發覺問題並不出在這裏。劉浦秋同樣是一個高中生，而且常年生活在農村，和周圍的年輕人之間不應該產生這麽多不一致的想法。


  直到大家都走了之後，他才意識到，問題出在年齡上。劉浦秋比別人年長將近十歲，是在座眾人的老大哥，也是因為十年的緣故，他的想法和年輕人的想法就不一樣。


  也正因為如此，他害怕自己過不了幾年，也會步劉浦秋的後塵，成為一個落伍的人，繼而在事業上一落千丈。


  “哈哈！伊一哥，我發覺你挺多愁善感的！”她嬌笑道。


  李伊一看了一眼自己的女人，她正好端上來兩碗醒酒湯，給談話的兩人一人麵前放了一碗。


  “謝謝嫂子!快坐下來歇歇，忙了一整了！”她道。


  “沒事沒事！我都習慣了，這算個啥忙的？”她謙虛地道。


  “不用管她！”李伊一道，“曉月，你倒是給哥出出主意，哥可絕對不是多愁善感！”


  “難道你是怕自己變老？”李曉月看著嫂子，調皮地一笑，道，“人人都怕老去，尤其是我們女人，最怕老！但是我看你的樣子，似乎比我們還要怕老！哈哈！”


  女人在一旁看到自己男人的樣子，抿著嘴笑道：“老了就老了唄，人誰不老呀！”可不是嘛？他們的孩子都六歲多了，他們還是年輕人嗎？！人變老是自然規律，誰能擋得住呢？！

  “人老了！精力就跟不上了，力氣也跟不上了。”他這話的樣子，像極了他的爸爸。他爸爸現在住在老宅子裏，帶著孫子，時不時有氣無力地出這樣的話。


  “我看你的樣子，怎麽跟伯一樣了。你還沒到帶孫子的年紀呢！”曉月笑著道。


  李伊一看了看自己的大學生堂妹，微微搖了搖腦袋，道：“我的意思是，過幾年我年紀大了，精力跟不上了，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同時忙活這麽些事情，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每年掙這麽些錢，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對於他來，麵前的兩個女人，都是極其普通的女人。他們根本不了解他，別李曉月讀了大學，有知識有文化，可是她的見解不一定比得過吉燕子。


  他的推斷來自於一套自我識人的辦法，他看到吉燕子一雙眼睛晶瑩傳神，就覺得她一定是冰雪聰明的；而麵前的兩個女人，雙目呆滯，根本就不是聰明人，更不是能懂他的人。


  女人沒什麽，李曉月卻“咯咯”笑著道：“古往今來，想要長生不老的人多了去了，又有誰真正能向再借五百年？！年輕時有年輕的活法，老了有老了的活法唄！現在想那麽多，多累人呀！”


  “你個丫頭片子，你不懂！”李伊一喝了一口醒酒湯，抬起頭來道，“我問問負圖哥！”


  到這裏，他不緊不慢地掏出手機，撥通了劉負圖的電話：“負圖哥！”


  “伊一，你喝酒了？”劉負圖在電話那頭道。


  “沒喝沒喝！”他笑著道，“你怎麽能我喝酒了呢？”


  “你一嘴酒氣通過電波傳過來了，我拿著手機都聞到酒氣了。”劉負圖道。


  “被你猜中了。你回來我請你喝酒！”


  “我過年回去，你已經請過我了，啥時間我請你!”


  “咱倆啥關係，不客氣話!”


  “你就直吧，不用跟我客氣話！”劉負圖知道李伊一手裏很多“生意”要做，平時忙得不可開交，現在雖然是過年期間，但他一般不會閑得沒事兒給他打電話。


  “負圖哥！我是想問問，像我這樣操勞，過幾年老了怎麽辦？”他打著電話，還不忘給李曉月做了一個鬼臉。


  “你這個年紀，不應該是考慮養老問題的時候呀？”劉負圖有些驚訝地問道。


  李伊一卻有自己的想法，城裏人在城裏上班，每月交的有養老金，到了年紀大了，手裏也不會缺錢。他卻不一樣，年輕時用盡了力氣幹，可以掙來錢，年紀大了幹不動了，沒人給發養老金!

  “我的想法是，怎麽把我現在的事業做得大一些，多攢下一些錢，過幾年年紀大了，也不怕！”李伊一了這話，再看兩個女人，她倆這時才有種恍然大悟的樣子。。


  “你有兒子，怕什麽？他會給你養老哩！”


  “靠誰都不行！我看最可靠的，還是把我手裏的這點事業做大了，口袋裏塞滿了錢，怎麽也花不完，我才算真正有了依靠！”李伊一出了心裏話，有種一吐為快的舒暢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