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聲2

  回到家將近傍晚，慌亂地將小女兒送去姥姥家，這是孩子第一次去姥姥家住，第一次離開媽媽。

  雖沒看到女兒離開媽媽時的模樣，但也早在腦海里浮現了畫面。

  貝參聯繫救護車，參姐倆人往這兒趕，參姐他們先醫生一步到，開始一系列的東西收拾。

  「片子拿完了沒？」

  「對，還有一個頭部CT。」

  「身份證都帶著，戶口本，出生證明？」

  「這些齊了。」

  「尿不濕，濕巾，墊子……」

  「拿好了。」

  「……」

  過了一會醫生護士到了，看了一眼瘦小的孩子，「幾個月了？」

  「40多天！」

  孩子睜開眼看到醫生，惶恐的眼神，眼睛中閃閃淚光，終於張嘴大哭。

  不是醫生很兇，而是看到穿著白衣，帶著口罩，帽子的人總是在他身上扎針。

  「上車吧！」醫生深沉地說。

  孩子奶奶用小被子裹著孩子身體，孩子爸爸在一旁擠著氧氣袋。孩子媽媽奔向救護車內。

  參姐與姐夫開車拉著行李在後邊追隨救護車，家內一片寂靜。

  於凌晨3.40抵達省醫，一晚上的奔波此刻的心才踏實。

  在病房裡做完檢查，這兩天看看結果，儘快給你們安排手術。

  在二樓大廳里，人山人海的目光盯著牆上的顯示器，術前、手術中、手術完成。一群人走了，一群人來了，甚是「熱鬧」。

  大廳座位有限，但存量似乎無限，地上坐滿了疲憊的人。

  「請貝參之寶家屬到9號談話間談話，請貝參之寶家屬到9號談話間談話。」

  「醫生，手術成功嗎？」

  「手術很成功！之後的治療方案，昂？對，有陪護證的一兩個人先去病房等著，一會孩子就送到了。」

  「啊！不是，不好意思，孩子得在重症室內觀察兩天，你們也可以休息休息了。後續的治療……在這簽字，這個，還有這個……」

  「對了，還有件事，這張卡你們勤查詢著，不能少於2000塊錢，不然要停葯、停治療。」

  「好的，醫生。」

  在省醫住了半個多月，在醫院跟小女兒開視頻時，她從來沒搭理過媽媽，姥姥每次都說：「媽媽都想你了，跟她說句話，乖！」

  兩歲的小孩子總是假裝睡著，甚至假裝在一個小凳子上坐著睡著。

  貝參妻子在視頻那邊總是強忍哭腔，「寶寶，想媽媽沒啊？看看我呀！」

  等參姐放假后，又立刻趕向醫院，替換媽媽，貝參媽回來收拾房間，洗洗晒晒。

  第二天一早，買了一兜小孫女愛吃的零食去孩子姥姥家，小女兒一見到奶奶便跑進懷裡。

  終於貝參媽忍不住淚水，用袖子擦淚，不適合將這一面展露給親家，只是不停地強忍。

  不知道參姐能不能照看好孩子，孩子術后哭更頻繁了，貝參媽也沒將孫女接回去，擔心剛回去又得送回來，不舍地抱完孩子離開。

  參姐跟妻子交換著照看孩子，貝參在醫院負責跑腿，一家人沒有外收入，只有內支出。

  等到孩子在普通病房裡開銷少了許多，但仍然借了許多錢。

  醫院床位沒有假期，醫生建議回家休養、調整。過半個多月去之前醫院複查就可以了。

  半月後，一家人又緊張地抱著孩子來醫院複查，一路上眾人的焦點都集中在孩子的氧氣袋上。

  在醫院幾天內能看到帶著氧氣袋的孩子呢，而且那麼小，不免在等電梯時候有人擔心地問問孩子情況。

  一路上車窗不能打開，車內必須開著空調，未察覺孩子呼吸有點急促，加上到醫院后又開始用力哭，門診醫生捎檢查一下，便說送重症監護室吧！

  貝參激動地說：「我們孩子啥都正常，就是到時間了我們來做個複查。」

  「看孩子哭的呼吸費力，你們還是辦住院手續去吧！」

  孩子又一次被送進了監護室，過了一會醫生來問情況。

  「我們現在只是觀察，後續會做些檢查，你們孩子情況看著嚴重些。我們懷疑肺炎和術后未清理乾淨，而且肺發育不好……」

  「你們咋治療打算？」這個醫院之前也說了很多病況，但到了省醫那說一切正常，本就只是來這複查，畢竟當初醫院不能治療時候的專業性已經得到質疑。

  「肺炎的話，我們打針消炎，其他情況我們治療不了。」

  「那讓我們怎麼相信你們在這治療。」貝參激動地質問。

  「當我們不能治療時候肯定會讓你們轉院。」

  「我們出生在你們這住了一個多月，到最後呢，孩子肺部陰影擴散，要是沒辦法，就別在這給我們希望了。」

  「你們孩子那麼小，又剛做完手術，剛門診醫生都沒敢送進他們科室，我們這也只能做些簡單治療。」

  「我建議是先做檢查看情況，不行的話，我們立刻安排轉省醫，不耽誤孩子治療。」

  「聽你們的。」

  監護室內仍然傳著孩子的哭聲，那聲音聽的撕心裂肺，令人發瘋。

  結果出來后，「我們聯繫你們轉院，我們這很少幫轉院相信你也知道，孩子的事我們能力有限。」

  這意味著又是一大筆花銷，到了省醫那連大人的日常消費都比這貴。

  誰又能不低頭呢？生活真是令人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