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飛花逐月
「田！小！西！」
徐若若氣得俏臉蒼白，渾身止不住的發抖。她忽然轉身直直向肖寒走去。
這是要幹嘛？
現場「觀眾」大是疑惑。
在人們疑惑的目光中，徐若若來到肖寒面前「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直接拽住肖寒胳膊，邊哭邊說：「她欺負我。你是班長，管不管？」
肖寒被拽住胳膊臉上寫滿了「尷尬」兩個字。他低聲說：「我，我不是你們班的班長啊！」
徐若若哭的梨花帶雨：「我不管。田小西是你們班的吧！她用語言侮辱我，這事你就得管！」
「我！我……」
肖寒為難極了。
憑良心講，是徐若若挑釁在先，田小西是事後反擊。
不過，田小西說徐若若腦袋發育不完全確實是在侮辱。
徐若若讓自己管管這事，呵呵怎麼管？
將田小西叫過來訓斥一頓，讓其給徐若若道歉？
莫說是徐若若挑釁在先了，就是她田大小姐主動挑事，她也絕對不會認錯的。
一時間，肖寒的額頭冒了一層虛汗！
田小西見肖寒一副「便秘」一樣難受的樣子，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她腳步移動，徑直朝徐若若走了過去。
「我去！田小西該不會要向徐若若出手吧？」
「喂！二班的，這事兒你們是不是應該出面制止一下？」
「制止個屁！我可不想當人肉沙包！」
見田小西走過來，肖寒也以為她要對徐若若不利。於是上前一步攔在徐若若身前。
「田小西你別……」
話剛說一半，就被田小西打斷了：「對不起！我為我剛剛說的話向你道歉！」
道歉？
這畫風轉變的是不是有點快呀？
以梅梅為首的女生們眼睛瞪的跟雞蛋似的。
以楚中天為首的男生們則是情不自禁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徐若若這時也愣住了。
她見田小西向自己走來，想著這是個喜歡動手不動口的狠人，心裡微微有些害怕。
當看見肖寒擋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心裡甜絲絲的，反而期盼田小西能對自己做點什麼。
最好自己挨那麼一兩下，這樣自己就可以裝可憐博同情，讓你田小西在肖寒面前落一個囂張跋扈的形象。
然而，僅僅是一句對不起。讓她原本準備好的應對瞬間落空！
田小西道完歉欠之後，微微一笑，朗聲說：「久聞若若同學成績優秀，尤其是文科更是得到咱學校校長的誇讚。小女子不才，想要向你討教一二！」
她此言一出，旁邊的人一片嘩然！
田小西居然向以語文見長的徐若若挑戰？
她是吃錯藥了還是腦袋進水了？
「完了！完了！小西這是裝過頭了！」
田女俠這邊的琪琪也認為田小西這牛吹的有點大！尖尖的瓜子臉滿是惋惜
而梅梅則皺眉不語。
徐若若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傢伙腦袋怕是被門夾了吧？跟我比語文？你不是找虐嗎？柔媚的桃花眼，轉了轉，嘴角綻開了一絲冷笑：「你確定要跟我比文科？」
田小西也在笑，笑的像山花一樣燦爛：「我確定。不過得有一個彩頭。」
徐若若問：「什麼彩頭？」
田小西眯眯眼兒：「輸掉的那個，要在操場上裸奔哦！」
「你！」
徐若若原本氣得蒼白的臉，這次被氣得紅如血染，她咬牙切齒的說：「裸奔就裸奔，誰說話不算話誰就是小狗！」
田小西依舊在笑：「去教室吧！」
「走！」
徐若若一馬當先。
田小西在後跟隨。
走的時候還不忘回頭向毛小軍狠狠瞪了一眼，冷冷的說：「別的我就不說了。如果當我是朋友的話，一會兒向受傷的同學賠禮道歉。」
毛小軍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慚愧。
田小西又向肖寒望了一眼，見對方沉默不語，不由牙根有些痒痒，向其狠狠瞪了一眼。
「肖寒，哥們準備對不住你了。」楚中天望著肖寒一臉壞笑。
「什麼？」
肖寒有些不明白他這話什麼意思。
楚中天笑眯眯的說：「一會兒你們班田小西輸了裸奔的時候，哥們兒肯定是要圍觀的。因此提前跟你打個招呼。」
肖寒眼臉抽搐了幾下，淡淡的說：「圍觀不圍觀的我可管不著。可田小西會輸掉裸奔，我看你們要失望了。」
「呦！對田小西這麼自信啊？看來你這有內幕啊！」
二班一個叫做鄭一一的男生湊上來，一臉的八卦。
其他幾個男生也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肖寒嘆了口氣：「就你們所認知的田小西，到目前為止有沒有吃過虧？你們認為她沒有把握，會主動向徐若若挑戰嗎？」
仔細的想想，好像很有道理耶！
「鄭一一，你現在去找你們班的班主任來。萬一徐若若輸了，可不能真的讓她裸奔啊！」肖寒冷靜的道。
鄭一一想想事態有些嚴重，便不再多說轉身去找他們班班主任。
肖寒則和楚中天他們去田小西和徐若若比試的教室。
田小西和徐若若選擇文比的教室是高二三班。
請的裁判是三班班長周小娥。
周小娥也是學霸體質，其語文方面的造詣在一中的高二年級那是數一數二的水平。
她受到田小西和徐若若邀請做文比的裁判，初時想著同學之間交流競爭是良性互動，想都沒想便答應了。
可當教室裡外圍滿了觀戰的同學，在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中，周班長終於知道了這兩人之間的賭約。
下一刻，這個圓臉蛋大眼睛的短髮女生當即怒斥：「你們兩個簡直胡鬧！這個裁判我不能做，我也不同意你們進行這樣子的比試。」
窗外的梅梅和琪琪輕輕舒了口氣：「這周班長，好人啊！」
肖寒與他的隊友這時也到了教室門口，見周小娥在田小西和徐若若之間當起了剎車。
頓時，這些「牲口」們嘴直咧咧，一副好戲即將看不成的表情。
只有肖寒沒有表情。
對於周小娥的反對，田小西臉上一副義正嚴明：「周班長明鑒！是徐若若故意挑釁我我才跟她打賭的。她從骨子裡就瞧不起我們這些成績差的。」
「我沒有！」
徐若若氣急敗壞：「我說你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是在誇你這段時間以來的進步。倒是你，出言侮辱我。現場的同學可以為我作證的。」
田小西眼睛微眯：「那請你說說我怎麼侮辱你了？」
徐若若咬了咬嘴唇，說：「你說我胸和屁股發育的不錯，就是腦袋發育的不太完整。這難道不是在侮辱我？」
田小西白眼一翻：「這怎麼算是侮辱呢？一個人的正常智商是90-110。達到120-140的是聰明。140以上的是天才。
你呢？應該快18歲了。又不缺營養啥的。說你身體發育的好有什麼錯？
就智商而言，給你按正常偏上一點那是110以上。離140的天才還早著呢！說你智商沒發育完全又有什麼錯？」
「你！」
徐若若想不到田小西如此詭辯，直氣得她渾身發顫，猛地沖周小娥吼：「姓周的，你少做濫好人。我今天非得讓她裸奔不可！」
周小娥也不是吃素的。
並沒有被徐若若的吼聲給嚇到。小妮子一挺胸：「做不做裁判是我的事情。你沒權利命令我。還有，這裡是三班，如果沒有什麼緊要的事情，還請你們回到自己的班級去。」
徐若若「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連你也欺負我！我！我今天非要你給我們做這個裁判不可！」
她突然從身邊課桌上的文具盒裡拿出一支鋼筆，拔掉筆帽將筆尖對準了自己的咽喉，叫道：「你當不當？啊？」
「若若，你別亂來。」
肖寒臉色大變，大踏步走進教室，一伸手便要去奪她手中鋼筆。
卻見徐若若後退了兩步，尖叫：「站住！」
肖寒怕她激動之下真的做出自殘的舉動，所以很是聽話的沒有再向前。
這時，三班長周小娥臉上也變了顏色：「若若你別衝動啊，我答應你了。你將鋼筆放下好不好？」
田小西靜靜的佇立著，冷冷的看著徐若若的表演，眼睛里閃爍著陣陣冷意！
一邊圍觀的人見徐若若居然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行為，大部分都被嚇到了。
見周小娥答應給自己的要求，徐若若用手抹掉臉上淚水，對田小西說：「別說我成績好的欺負你。語文比什麼，你說吧！」
田小西：「飛花令，對對子，寫作文。」
徐若若：「好。先從飛花令開始。飛什麼字？」
田小西：「月。」
徐若若冷笑：「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
田小西面容整肅起來，應道：「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
隨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一場詩詞的對決就此展開。短短几十秒鐘，兩人已經念出了不下二十首帶「月」字的詩詞。
這也讓一部分同學再次對田小西刮目相看！
尤其是田小西的兩個室友，那真是不停的揉眼睛。乖乖！咱家小西這麼厲害。以前怎麼沒看出來呢？
其實，這飛花令考的就是詩詞儲備。
這在要求全面素質提升的現代教育體系中是很難得的。因為一個人的時間和精力是有限的，每天要學那麼多，不是特別喜愛古詩詞的根本不會花那時間和精力。
對於田小西的真實水平，肖寒是比較清楚的。
論古詩詞的儲備量，她田小西顯然是不如徐若若的。因此，他斷定第一輪田小西會輸。
果然，在飛花令進行到「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后，田小西就卡殼了。接連說了幾句都是重複之前說過的。
在裁判周小娥倒計時十秒的讀數中，田小西第一輪落敗！
首開得勝的徐若若嘴角沁出了一絲冷笑。
忽然，她覺得手裡一空。
原本緊緊攥在手裡，用來以自殘要挾周小娥答應做裁判的那支鋼筆，被肖寒趁她放鬆警惕的時候一把奪了過去！
由於自己第一輪勝出，心裡有些得意。
徐若若自然不會在意肖寒奪自己手裡的「東西」。反而覺得肖寒這是在乎自己，心疼自己。
一時之間，她臉上滿是歡喜，望著肖寒的眼神滿是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