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收斂
他眼裏滿滿是讚賞:“我就說你聰明,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麽懂那麽多,而且你根本就沒人念過書。”
晚歌垂下眼瞼:“我懂得的就是多,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在向府,我聽得多,看得多了,自然也就知道多。”
“不懂得收斂哦。”他笑著,一會收起笑意說:“你的好姐妹,雖然不是她做的,可是你得防著些,她居心不良。”
晚歌無奈地歎氣:“什麽事也瞞不過四王爺如神佛一樣的眼神,安雪兒縱是有問題,可是人心是肉做的,不至於會對我做什麽?況且我也不是好算計的。”
“還是小心一點為好,越是自已親近的人,就越要小心防備,往往會將你置於死地。”看著她嬌弱的身子,其實他多想帶她遠離這是非之地啊,隻是,他知道,自已已經沒有資格了。
她一笑:“知道了,但是,不會是她的,初是以為是她,細想過之後,並不是她,她無非隻是想讓我看看何容華的樣子,離皇上遠一些。好了四王爺,別想這件事了,讓湖青帶你去整理一下吧,中午留在這裏用膳。”
他搖搖頭:“不必,皇兄會不高興的,你要多保重,我會去找你哥哥談談的,這些事,隻管放心交給我做,我能為你做的,並不多。”
如此一個有心人,她知道,她會後悔的,錯過他,會後悔的。卻隻能點頭道謝,如今是身心不由已。不到傷心頭,豈會知道放手呢?
窗外二個人頭在那裏打轉,晚歌探著一看,竟是花想容和安雪兒了,隻是似乎不敢進來一樣。
“想容,雪兒,進來啊!”她招手叫著,她身體好多了,隻是那個霸道的皇上還不許她出門。
花想容和安雪兒隻帶了貼身的宮女進來,而且二個的手中還提著東西,一聞那味道,她就知道是什麽了?好可怕,她是著涼,相當於感冒,正常得很,不是動了手術,大病初愈。
花想容笑著坐下:“向姐姐氣色好多了,那天的事,都是想容,無端端的病什麽,把向姐姐給牽扯到了。”
“不是,都是我,如果我沒有叫向姐姐去,豈會發生那些事,如果我沒有走,豈會任何容華欺負晚歌。”安雪兒的臉上,一臉的抱歉和難過,緊擰著秀眉,咬著唇。
晚歌笑一笑:“當然,你們二個對不起我,所以呢?”將她麵前的東西一推:“一人幫我解決一個,我就高興了。”
“啊,向姐姐。”花想容訝異的叫出聲:“你叫我們替你吃?”
“小聲點,別讓宮女聽見了,是啊,我都吃怕了,正愁著要找誰來幫我呢?”十四是會幫她,隻是皇上豈會那麽好打發,根本就不讓十四接近她。
“向姐姐。”安雪兒怯怯的叫一聲,眼神中有些淒楚:“你真的不介意嗎?”
“我的樣子,像是介意嗎?現在不是雨過天晴了嗎?身正不怕影歪,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死者矣矣,隻是凶手逃之夭夭,現在你和想容沒有什麽芥蒂,我就高興了,我也是太心急了點,又是半夜起來,才會著涼的。”
花想容臉上也有些羞愧,低垂著頭說:“都是我,不應該那麽小氣,姐姐你知道嗎?是安表姐教我用黃白絲線一起繡,繡出來的花蕊更是逼真呢?太後都讚賞,表姐真是冰雪聰明啊!”
“也不是我,表妹繡功如此之高,如果不是繡得好,我也幫不上什麽忙啊。”安雪兒輕聲說著。
“這樣不就好了,來,吃點東西。”將一盅盅的補品揭開蓋子:“想容大病初好,才是應該要補,雪兒身子也差,正好了。”也省得她不用吃了。
安雪兒掩嘴輕笑:“向姐姐必是不喜歡吃了,吃多了是真是怕。”
“姐姐,這是我繡的荷包,你看看,就是黃白色的絲線繡出來的花蕊,好不好看。”花想容邊吃,邊拿出她的荷包。果然是別有一番味道,更有生氣和逼真一些。
她輕笑,眼裏盡是讚賞:“真好看,我連扣子都不太會縫了,叫我繡一個出來,我怎麽也沒有這個本事。”
安雪兒抬起頭,有些不置信:“我以為姐姐聰慧過人,沒有什麽不精通的,原來姐姐終於有缺點了,就是不會刺繡。”大月朝的刺繡技術到了頂尖,一般的人家都會學的,再不會,也不會連扣子也縫不好。
“當然,人無完人。”這裏的扣子不同於現代的,她能把衣服穿好,還算不錯的了,安雪兒似乎小心翼翼地討好著,真的很不自然,她不喜歡這樣,可是她一番好意,送東西來給她,卻又不知為那般,她會像她的樣子一樣,那樣無助無辜嗎?她為什麽放棄和花想容競爭呢?也許是她想開了吧!什麽也不想太多了,免得掃興,過門是客啊。
“姐姐。”宛宛興奮地跑過來。偎在她的懷裏,大聲說著:“十四叔叔說明天帶宛宛去騎我的小馬。”
用帕子拭著她臉上的汗,宛宛對運動,似乎有些偏執:“好啊,十四叔叔呢?”
“正在和父皇談事呢?”宛宛捏著鼻子:“宛宛不要喝這些。”
“小鬼,我沒有叫你喝,花姐姐,和安姐姐正在幫我呢?你可別說出去了,要不然,天天灌給你喝。”
她直點頭,看來這些天,讓她拐騙著喝得怕了。
“向姐姐,你升了昭儀,真是恭喜恭喜啊,想容也沒有什麽送給你的,這個荷包送給姐姐。”花想容放在桌上的荷包推給她。
“真漂亮,你還真舍得啊。”其實要來,也不知用來幹什麽?繡包是用來裝錢的,她大門不出的,似乎沒什麽必要,不過是花想容的一番心意,而且上的春花吐蕊相當的好看,手工很精細聞起來還有些清香味。
安雪兒笑笑說:“我都不知道送什麽來恭喜向姐姐了,雪兒送的,都是俗物,隻怕向姐姐不習慣。”接過宮女手中的小盒子,裏麵放著一隻價值連城的玉扳指,清透瑩潤。
晚歌輕叫出聲:“這太名貴了,晚歌說什麽也不能收。”玉色是白色,上等的好玉,她縱使不會鑒賞,也能多少看得出,是價值連城,以安家的財富,才會大手筆地帶入宮中。
“姐姐。”她楚楚可憐地看著:“你不收雪兒的禮物,是不是嫌棄雪兒啊,雪兒知道,那天不該一個人先走,先姐姐在海棠閣受了委屈。”如果沒有收下,她心裏更是不安,代表著向晚歌心裏還有防著她。
可是她不知道,晚歌越聽她的解釋,越就寒心,一再地提醒海棠閣的事,而且心中有愧,她又沒有做什麽?害怕什麽呢?將玉扳指收起來,笑著說:“好,我收下便是。湖青,替我送些上好的布料給二位妹妹,都是繡中高手,紅粉贈知已。”她們才會繡出最美的圖案,花色。皇上賜這些給她,她也沒有什麽用,那麽名貴的東西留在身邊,根本就是浪費。
“謝謝向姐姐。”二人興奮地說著。
調皮的花想容擠擠眼說:“不,要說謝謝向昭儀了。”
“你就愛貧嘴,觀音繡像繡得如何了,九月初九很快就到了?”
花想容高興地說:“有安表姐一起繡,過二天就繡好了。”
“在聊什麽?這麽高興,繡像啊,繡好了,朕重重有賞。”爽朗如風的男音響起。
三人趕緊起身施禮:“皇上萬福。”
他走近晚歌的身邊,還一手占有性地環著她的腰:“不必多禮。”看看桌上,皺起了眉頭。“非得朕押著你吃,你才會把這些吃完。”
晚歌臉上羞赫:“皇上,臣妾身體好多了。對了,皇上,這是花想容,臣妾的好姐妹,當日臣妾有難,就多虧了雪兒妹妹收留,和想容妹妹一起在安府過日子。”安雪兒曾是他的心頭好,當著二人這樣說,她不習慣。
“皇上萬歲。”花想容低垂下頭說著,眼神中卻閃避著,不敢正視。
叫她情何以堪呢?曾經她也是皇上身邊待著的人,皇上手中抱著的美人啊,如紅顏未改,郎情卻黯然,他手中視作珍寶的是向晚歌了,她不僅不能哭,還要笑,還要高興地笑。可是心酸在絞著她的五髒六腑。
皇上點是淡淡地叫:“是安美人來看你了。”便低下頭百般嗬護著向晚歌,紅顏未老恩先斷啊,皇上竟然會如此的薄情,這樣她就成了過去了,安美人,她是安容華啊,皇上不記得了,他的心都沒有多看她們一眼,哪怕她今天特意的妝扮成他最愛看的,溫柔婉若,嫻雅如水。全是假的,她好想哭,可是又好想笑。
他對晚歌越好,就越刺激著她,手中一動,表妹花想容執起她的手,捏了捏,她才回去神,止不住心裏的落寞和酸楚,還是要笑著說:“皇上,昭儀,臣妾就不打憂了,臣妾先告退。”拉了花想容的手,往聽雪宮去。
在禦花園中往她的雪閣走去,已是眼淚漣漣,大顆大顆珍珠般的淚滴著。
“表姐。”花想容出聲想安慰,卻不知道要說什麽。
她擦擦淚,笑著說:“我沒事,是我心裏難受。”這並不出奇啊,皇上的獨寵,她隻是太妄想了,才會傷那麽重,他很在乎晚歌,看得出,他是有心和真心的。而自已,從來不是皇上寵著自已,都是一味地討好著,這樣,才會讓皇上不稀罕嗎?她也知道,皇上對向晚歌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