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才人?
“妙也。”上官婉兒讚歎:“向五官,不如我們來說說夏,婉兒先討個先:力盡不知熱,但惜夏日長。深居俯夾城,春去夏猶清。仲夏苦夜短,開軒納微涼。”
晚歌站得有些歪了,還是揮揮腦袋說:“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她真的醉了,說夏,竟然說到這些情情愛愛的誓言去。
“臣妾輸了,請皇上懲罰。”這個時候,她都還能笑得出來。
誰知楚天並沒有生氣,而是笑著:“罰酒一杯。”
周公公端了酒過去,晚歌接過,一飲而盡,這次,是甜的了,好想,再喝一杯。
楚天竟拍手叫好:“周公公,再賜酒一杯,罰詩一篇。”原來她看似清傲,心中也充滿了些愛的願望。他喜歡看她酒醉的樣子,很美,很美,存心,就是想要灌醉於她。“賜封上官美人為容華,向五官為才人。”
讓誰也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在心情大好,在這封賞,讓那些剛才怕懲罰的女人都扼腕。
才人?嗬,是什麽東西,她不知道了,腦裏有很多星星在冒著,接過周公公的酒又一飲而盡,再奪過花想容放在一角的酒,就著壺喝了起來,還邊吟著:“罰詩,好,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比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這一詩,竟讓有些妃女感動得淚水連連。
皇後輕笑著:“皇上,臣妾看向才人是喝醉了,時辰也有些晚了,臣妾暫且先告退了。”
楚天很震驚,如此一個向晚歌,才高八鬥,貌美如花,叫他如何肯放手,揮揮手站了起來:“都回去。”
安雪兒上前二步,想挽住他的手,但是他卻直直地往晚歌走去。
安惠妃拍拍她的手,小聲地說:“走吧,雪兒,看來皇上今晚是不會傳召侍寢的了。”
她美麗的大眼,哀怨地看著晚歌,垂著頭和安惠妃在宮女的挽扶下離去。
而姬妃一臉的恨意,悶悶不樂地在眾美女的簇擁下而去。
站在高台上的向晚清,才如初夢醒,趕緊跑了過來急叫:“晚歌,你喝醉了。”
“晚歌,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去休息。”花想容欲扶還避的手輕緩地想要去抓住晚歌的身子。時間越久,對她越好,皇上的眼裏,就能看見她。
晚歌往嘴裏倒著酒,好奇地搖著:“沒有醉,我要喝酒,喝酒。”
“晚歌。”向晚清低斥:“你醉了,皇上在此,休得無狀。”
“皇上。”她叫著:“哥哥,我告訴你,他不是好人,他很壞,我是驚弓的鳥了,你知道嗎?”她逼著他問。
身子讓人一拉,撞進寬厚的懷裏,秋夜的風有些冷,他的懷,很暖,很暖,本能地,她就抱住了,抬起臉,看見是他,笑著說:“你是壞人,壞人我讓哥哥打你,揍扁你,看你還敢不敢欺負我。”
天啊,晚歌說些什麽?這會害死他的,向晚清忙跪在地上:“請皇上恕罪,舍妹酒後胡言亂語。”
楚天邪氣地一笑,抱緊了晚歌:“朕倒不覺得是胡言亂語。”喝醉酒的她,那麽美,那麽真,不偽裝起假臉來麵對他,如此的可愛,是他所沒有見過的啊。
向晚清還是跪地不起:“皇上請恕罪,請讓未將送晚歌回去,以免胡亂無狀,冒犯皇上。”
冒犯,他想她冒犯已經很久了呢?他一個彎腰,將她抱起,還是和以前那樣輕盈:“不必了,今晚向才人侍寢。”
向晚清卻沒有覺得有異,低頭不語,直到皇上走遠,花想容才拉起向晚清小聲地說:“恐怕晚歌會後悔的。”
“為什麽?”他不解地問。
“晚歌和皇上之間,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什麽?而晚歌,似乎不喜歡皇上。”
向晚清訝然:“晚歌是皇上的後宮女人,是才人。”他喃喃地說著,似乎要說服自已。
花想容縮了縮肩:“向大哥可以送我回去嗎?有點冷了。”
向晚清點點頭,朝海棠閣的小路走去,走到樹蔭邊,花想容突然拉住他的手,驚恐地說:“向大哥,這裏咱不好走,有點黑,我怕。”
他不疑有什麽意地牽著她的手往海棠閣裏走去,沒有看到,樹蔭下,有雙眼睛大笑看著。
他以後,醉後的晚歌會百般地聽話,可是一路上,她一路還在對月大聲說著詩:“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子台,夕陽西下幾時回?無可奈何花落去,何曾相識燕歸來,燕歸來。”
“好了,朕知道你高興,別吵了。”念詩就念詩,偏是這般悲涼的,讓他聽了心裏堵氣。
晚歌讓他一凶,竟然哭起來了:“你罵我。”
“我沒有。”就沒有見過一個女人這樣,但是見她哭,他還是有些心疼,低下頭,吻住她的淚水:“別哭。”
“為什麽?我連哭的自由都沒有,為什麽你要讓我進宮,我不喜歡你,我討厭你討厭死你了。”她直視著他的眼,如果她不是醉眼迷湖,他還真以後她又是那個傲氣的向晚歌。
他心裏暗自歡喜:“你討厭我,是因為你的心裏,已經喜歡上了我了,不可抗拒的喜歡上朕,楚天了,所以你在害怕,所以你一直想要逃開。”
“沒有,沒有,你胡說,我不喜歡你,我喜歡十四,嗬嗬,我喜歡四王爺,你知道嗎?他燒壞了我的頭發,還認為是我的錯,噓,不要告訴他哦,他很凶的。”
他一聽,心裏的暗喜換成了怒火,危險地問:“你喜歡十四,和四王爺。”
她非常拽地瞧著他:“哼,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是我的誰啊,你長得倒是很壞,壞人。”
壞人,他就讓她看看,什麽才是壞人,她不可以喜歡別的男人,十四也不許,四弟也不許,他倒是看看,他要了她的身子,她還談什麽傲氣,談什麽十四和四弟,將她放在未央宮的龍床上,他傾身想要吻住她。
誰知晚歌打個酒隔,撲在他的身上,惡吐了起來。吐過後,還很乖地摸著被子蓋好,小聲地說:“不蓋被子睡覺要著涼的,宛宛,你要聽話哦?不要吵姐姐睡覺。”
吐了他一身髒臭,還把他當成宛宛,該死,他直想把她搖醒,不許她安睡,但是淩亂的發,和小巧的五官,睡得那般的安祥,卻讓他下不了手,該死的是他,才會認會她醉後那麽可愛。
不驚憂她,在他的寢室裏,就有個浴池,他沒有傳喚人侍候,洗淨了自身,居然還鬼差神使拿著濕巾子拭幹淨她的臉,印上寵愛的一吻。
她是那麽美,那麽柔弱,緊緊地擁在懷裏,他像有種幸福的感覺,晚歌是喜歡他的,連她也不知道,壓在心裏的很深處,所以才會覺得委屈,才會恨,隻是她還在害怕。
頭痛得像要裂開一樣,誰還在來煩著她,吵死了,晚歌睜開一隻眼,看見宛宛爬在床邊,搖晃著她的身子叫:“姐姐,起床了,帶宛宛去玩啊,去看魚兒遊水。”
再閉上眼,宛宛今天可來得真早:“宛宛姐姐今天不舒服,讓季嬤嬤帶你玩,姐姐的頭痛。”終知道什麽叫做宿醉的味道,真的不好受。
“姐姐,宛宛叫禦醫。”她竟不吵她了。
可是晚歌也驚醒了,趕緊睜開眼:“不要,宛宛,別叫,乖,先回未央宮裏去。”
“姐姐,這就是未央宮啊,你在父皇的床上。”
“啊,宛宛不要提醒我。”天啊,為什麽會這樣,她為什麽會在這裏,可是身上躺著的軟床,還有蓋著那如絲般柔和的被,頂級的觸感不得不刺激著她。昨晚發生了什麽事嗎?她隻記得和上官婉兒談詩,然後他賜她酒喝,然後,她就迷糊了,她記得了,他抱著她回宮,然後,她還罵他,可他竟然說她喜歡他,怎麽可能,不可能的。
馬上掀起被子,身上的衣物也完好,還是趕緊回海棠閣。
“姐姐,你脖子上好多紅紅的,是不是蚊子咬了。”宛宛抬起頭叫著。
蚊子,這裏豈會有蚊子,晚歌湊到銅鏡中一看,天啊,她脖子上,竟然都是紅紅的吻痕,他不是野蠻人啊,怎麽可以這樣,他是故意的,過份。她如果這樣找出去的話,水洗也不清了。
“姐姐,是什麽啊?”宛宛還好奇地問。
晚歌左看右看沒看到什麽可以用來擋的,倒是宛宛的絲帕掛在衣服上,看起來也夠長的,低下頭:“宛宛,這是蚊子咬的,你這帕子借姐姐用一下可好。”
宛宛點點頭,讓她取下帕子,在脖子上完美地打了個蝴蝶結,剛好可以摭住。宛宛竟興奮地叫:“好漂亮,宛宛也要結一個帕子。”
“嗯,下次姐姐幫你結。”窗外的陽光猛烈的讓人不敢正視,天啊,現在什麽時辰了:“在他回來前,快些離開。”
她喃喃自語地牽起宛宛的手。
宛宛抬起頭:“姐姐是在說父皇嗎?父皇正在外麵寫字。”
什麽?她一驚:“宛宛你怎麽不早說,小聲點,皇上真的在外麵啊。”
“是啊,姐姐剛才沒有問宛宛。”她還講起理來了:“宛宛不知道姐姐說誰啊。”